苏韵狐疑的盯着他看。
“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贺启深也盯着她看,试探的问了句。她还没说话他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答案。
“……”
苏韵眼睫轻颤了两下,再次听到这句话从贺启深嘴巴里说出来,她的错愕和恍惚不亚于第一次,觉得太不切实际了。
跟林妩交好这么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瞎聊,吃了不少瓜,个个都是爆.炸瓜。
比如林妩当初同意和厉少谌结婚是为了一个项目,而厉少谌是为了不被家里催婚,两人一拍即合成了,又门当户对,家里也不会反对,但说好了谁要找到真爱或不想继续了直接去离婚就成。
沈旸是典型的花花公子,不如说是太过于清醒,女朋友如衣服,不开心了就换,当然了,分的时候也大方,送车送房子。
至于结婚生孩子,压根没想过,就等着家里安排。
最让人不理解的是谭俊生,跟林舒谈了五年,当初能有多艳羡人就有多艳羡人,看起来很好很认真的一对,林妩说,好多人都在猜,谭俊生会不会为了她打破圈里的规则,把灰姑娘娶回家。
没想到还是分了,林舒一走了之,谭俊生没见得多洒脱,天天借酒浇愁,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了,真喜欢当初就应该把人娶进来,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不知道林妩是不是在提醒她。
是也好。
不是也罢。
“怎么不说话?”见她沉思了这么久,贺启深又问。
好一会儿,苏韵吐了吐口水,反问:“你是认真的吗?”
当初稀里糊涂的跟贺启深在一起了,很纯粹的觉得他人长得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有的魅力。
最难得的是对她很好。
还没那种概念,觉得有很大的差距,不过那时候的她确实对贺启深不够了解,所以说稀里糊涂在一起了,像是被蛊惑了般。
当时她刚大学毕业,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镇姑娘,见识有限。
第一次去高档餐厅是贺启深带她去的,餐具用错了,服务员很温柔耐心的指出,她顿时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一次去贺启深家,很大很豪华,比电视剧里看到的豪门真实多了,也壮观多了,她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
慢慢的,她终于意识到她跟贺启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真要形容,那应该是云与泥的区别,不敢想些有的没的。
“你真的觉得可以吗?”
“我家是农村的,很穷,很偏僻,连小时候想吃块糖都是奢侈,路上全是泥巴,一下雨全糊在鞋子上,爸爸在镇上做财务,几百钱的工资全拿回来,连个肉包子都舍不得买来吃,妈妈没什么技能,也没什么文化,在家务农,一直不得我奶奶喜欢。”
“直到我要上小学了,我们一家才去镇上租了个房子,是个老小区,楼梯房,不到五十平方米,妈妈学着做早餐,送我去学校的时候顺便卖点,就当挣生活费。他们很苦,很累,舍不得吃穿,却把最好的给我,还送我去区县上初高中。”
“他们要忙着挣钱,我放学回来饿了就一个人搭着凳子做饭,切菜,那时候差不多九岁,还把手给弄流血了,现在都还有疤痕……”
她吸了吸鼻子,咬牙继续说,“那时候的你应该在最好的国际学校读书,回家饿了想吃什么说一声就有人端过来,会有专门学习技能的时间,什么弹钢琴,奥数,那些都是我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直到现在,我都不会。”
听得贺启深直拧眉。
“我们的成长轨迹不一样,接触的东西不一样,眼里看到也不一样,就像你喜欢吃西餐,简餐,而我喜欢吃家常菜,还喜欢吃辣,你不喜欢,吃不下。我喜欢一个人在家宅着,你一般没事都不会在家,你很忙,你的时间都是金钱。”
现在他们聚少离多,哪怕是谈了两年,或多或少新鲜感还没消磨完。
“说完了吗?”贺启深问她,眼里布满了心疼,他知道苏韵家里的条件不怎么好,但没想到过得这么辛苦。
“我不想嫁入豪门,也不想成为金丝雀。”苏韵深呼吸了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从古至今,结婚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且一辈子那么长,没那么多新鲜感来消耗。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意思传达到了就行。
“所以,你跟我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贺启深办眯了眯眼睛,沉声反问。
苏韵愣了一下。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贺启深忍不住将人紧紧搂住,好似他再用力点,就会把她给捏碎,这么瘦弱的小小身子,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想法,这么执拗。
“苏韵,你嫁的不是豪门,是我。”
苏韵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