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照照请他说人话。
周缺倔强的不吭声了，过了几瞬,他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外婆对莱德满意吗？”
外婆？
孟照照有点懵,然而转念一想，突然懂了。
周缺从机场那会儿到现在,这两通怪里怪气、莫名其妙、令人费解的电话内容果然是有原因的。
她有点想笑，然后真的笑了，“你在想什么,周妩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还不肯说。
孟照照随口道：“我看你知道的很多。”
周缺被她语气里的调笑和笃定搞的有点难堪，又有点伤心和酸涩，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以为你们飞美国要结婚。”
这句话太真情流露，里边的情绪谁来听也能懂，孟照照不知道原来周缺这种人还能讲出这么脆弱可怜的话。
她语气又带着笑了，不过这次温和许多，“哦，怪不得，原来你觉得我打算去闪婚？”
“嗯。”他低声回。
“你可真是想象力丰富。”孟照照夸他道：“我回邵城，莱德飞美国，不是预备役夫妻来见家长。更何况结婚这种事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草率。”孟照照和他简单说了下外婆摔倒的事，成功转开话题。
“严重吗？”他沉声。
孟照照把灯关了，躺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没事，就是血糖有点高。”
血糖高，周缺打开电脑，“我让人约个专家，等……”
“真没事，周缺，”孟照照打断他，“血糖高很多老年人都有，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他收回手，呼吸变轻了，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刚刚的话题放在心里，表面上过去了，但其实彼此有数，孟照照想了想，“没话说我睡了。”
“等等，”那边人突然出声，斩钉截铁，“有。”
孟照照换了个手打电话，眼睛闭着，“那你说。”
他沉默片刻，呼吸轻轻，又有点不好意思一样，“我很开心。“
孟照照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说：“你开心就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周缺沉不住气，忍不住问。
孟照照闷在被窝里笑了下，回他，“周缺，我知道为什么。”
又好像磁带卡住，孟照照对他这种“大胆”的行为但又“腼腆”的态度很无奈，叹了口气，“行了你，早点睡吧。”
周缺慢慢关上电脑，他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微妙，很合适，自己该说什么，但孟照照的态度，他有点摸不清，直到刚才，他仍觉得莱德在她心里比自己重要的多，但是他们没有在一起。
而今晚，她又这样温和的和他打电话，就像以前一样，他像一只乱窜的狮子，被她一句调笑的话搞的无措，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讨她欢心，得到青睐。
他和她恋爱过，但有经验和没有无差，在孟照照眼里，他一定是个蠢货，就连话题都不会找。
尽管有点“示弱“，但周缺还是忍不住“吐露心声”。
“小照，”他深吸一口气，坦白说出口，“我开心，是因为你们没有在一起，其实……知道莱德和你的关系后，我很嫉妒，因为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我觉得自己没机会了，其实我去机场想再试试，劝你不要结婚，虽然没有立场……但我还是开车去了。不过给你电话的时候我的车已经在高架堵了十分钟，沪都的交通真是操蛋。”他突然咬牙骂了一句，要是那会儿赶上了，也不至于一个下午都失魂落魄。
孟照照有点不敢相信听到最后那两个字，“天哪，周缺，你居然会说这种话。你的身份，得文明点啊。”
“忍不住，抱歉，”他似乎被她夸张的表现逗笑了，顿了顿，又严肃起来，他放轻呼吸，缓缓问，“不堵车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追上你。”
孟照照笑了下，“可沪都没有不堵的时候，”她开玩笑，“绍城就不堵，我们这边十八线小城市，什么时候去机场也不会被堵在高架上下不来。”
周缺呼出一口气，声音有点哑，“怎么又转开话题，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孟照照想到周缺刚刚脱口的脏话，还是觉得很好笑，“咱们俩缠缠绵绵这么久，要说我不痛快，你不也是，你说你当时做的那些事，怎么不想着给我个痛快？”
他被怼的无话可说。
在这件事上，他永远理亏。
“要不这样，”孟照照想了想，“我这会就犯困了，等我睡一觉醒来，我们认真聊聊这事，行吗？”
周缺：“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