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傅若文的眼睛一直看着她,专注地听她讲话,表情也没有不耐烦,事实上他没什么表情,在苏笙笙说完后才说:“挺好的。”
苏笙笙努努嘴,觉得他有些敷衍,闷闷道:“好吧。”
过了一会儿,傅若生才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努力学习的样子,挺好的。”
漂亮又努力的女生,谁不喜欢?
“你是在夸我吗?”
“嗯。”
“我谢谢你哦!”苏笙笙笑着说,她看见傅若文也笑了,抿着唇,嘴角微弯。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走进自习室,苏笙笙和傅若文没再继续聊天,她故意把脚伸到男人那边,装作不经意地碰到对方的脚,接着快速缩回去,对傅若文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又故技重施,反复几次,傅若文终于夹住了她的腿,两腿紧紧夹着,苏笙笙动也不能动,脸颊微红。
过了几分钟,傅若文放开她的腿,她不敢再挑衅对方了,安分下来,拿着书出走廊背书。
紧接着,傅若文也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将苏笙笙堵在转角,把她禁锢在两只手臂之间,两人距离得极近,苏笙笙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睫毛,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对方原来长得这么好看。
傅若文低头看着苏笙笙,淡然道:“苏笙笙,你想干什么?”
第4章 第四章:他是我的傅若文(1)
“我没有啊。”苏笙笙的谎话信手拈来,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人朝这边张望,推开傅若文,“这里是图书馆,你注意一下影响。”
“苏笙笙……”
傅若文退开几步,抿紧了嘴唇,一脸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正当苏笙笙以为要发生什么时,他竟然只盯着她看了几秒就转身离开。
啊……就这?
苏笙笙看着傅若文远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一股难言的情绪笼罩着她。
两人后来也没有任何身体接触,连说话也变得奢侈。
在苏笙笙原以为他们的关系要进一步发展时,傅若文的态度却变得冷淡,虽然他俩本来连朋友也算不上。
国庆放假第一天,苏笙笙约了好朋友出去看电影,尽管**在人潮拥挤的街道,灵魂却在学校,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傅若文,想他此刻在干什么,想他是否在图书馆,想他是否……同样想念她?
苏笙笙不知道。
借着煽情的电影片段,她在电影院里哭了两次。
第二天苏笙笙照常去图书馆,她边学习边往门口张望,但每一个推门进来的人都不是傅若文,一直等到十一点半,她才终于确定傅若文不来了。
傅若文不来了,为什么不来?他在逃避什么?
苏笙笙愈发难过,但日子依然要继续过,学习依旧不能停,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悲春伤秋,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今天比其他人少学了很多知识。
既然傅若文不喜欢她,那她苏笙笙也不要喜欢他!
男人算什么东西?学习才是第一任务!宁可累死自己,也要内卷死别人!
苏笙笙认命般走到走廊,面对着玻璃窗背书,背完两页真题答案后,居然过去一个小时了,她拿起保温杯喝水润润嗓子,她一直阻止脑子不要浮现傅若文的脸,但无济于事。
借阅室的玻璃窗反着光,映出对面的走廊,她随意瞥一眼,看着玻璃镜中的人,内心一惊!
——傅若文,他站在三楼的走廊上看着她。
苏笙笙兀自镇定,假装没看见傅若文,拿着书转过身,傅若文却逃跑似的走进自习室,生怕她发现。
苏笙笙清楚地记得,这天下午,傅若文出来了五次,她不转身他就不走,在走廊站三分钟才进自习室,她一转身便立马回自习室。
整条走廊只有苏笙笙一个人,她无比确定傅若文就是在看她,甚至晚上十一点从自习室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站在走廊的傅若文,等她下楼后才返回自习室。
傅若文不是在躲她吗?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令人误会的举动?
男人——!
唉……男人……
今晚天空不做美,下起了滂沱大雨,苏笙笙不是一个习惯带伞的人,她只好在图书馆门口等雨停,临近十一点半,学生陆陆续续出来了,苏笙笙没等到雨停,却等来了傅若文。
傅若文手里拿着伞,一言不发地举到苏笙笙头顶,快速地看了一眼苏笙笙,接着为自己的举动找了一个理由:“雨下得很大,对吧?我有伞,我送你回去。”
“……”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默契地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苏笙笙往后退两步,退出有伞避雨的那一小块区域,说:“不用了,你走吧,我等雨停再走,不耽误你时间。”
“天气预报显示这场雨凌晨一点才停。”
“哦。”那股伤心的情绪又填满苏笙笙心头,赌气道:“我可以跑回去,你走吧,傅若文。”
“我送你。”傅若文坚持道。
“不用了。”苏笙笙说,“傅若文,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认识比较好,遇见你之后,我现在变得越来越负能量了,我学习的时候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疏远我,一直在揣测你一举一动都意图,我根本没有办法认真学习,我没状态学习,脑子里全是你。”
“……”
“但这些都是我的问题,都是我自作多情的错。就算你现在走了,也会有其他男人撑伞送我回家,还有就是——你不用费尽心思往后退了,我不会再往前走了。”
苏笙笙说完最后一句话,心里竟然觉得无比放松,她终于把话说出口了,眼前的傅若文依然令她难过,但过了今天,应该就不会为他难受了吧。
但愿,不会再为他难受,最好把傅若文忘得干干净净。
傅若文一眨不眨地看着表情坚决的苏笙笙,手不自觉地捏紧伞柄,她这番话像“断交说明”,准备和他一刀两断。
傅若文突然意识到,再不说点什么话挽回局面,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他走近苏笙笙,看着她水光盈盈的双眼,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否不能局限于在理论上抽象地思考我们在一起的合理性,而是要探索我们在一起在实践中的可行性。”
苏笙笙:“……”
可不可以说人话?
傅若文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最近的行为让你误会,是因为我会忍不住对你心动,我已经保研了,可是你在努力考研,我不能这么自私,万一我们谈恋爱影响了你的学习,你我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苏笙笙觉得今晚傅若文的话格外多,原来他一直知道她的想法,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们不能轻意的在一起。
第5章 第五章:他是我的傅若文(2)
“你保研了?”
“嗯。”
“其实没关系啊,我们可以不谈恋爱……这样就不会影响学习了。”
“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们是心意相通的就好了,我只是想每天都能看你一眼,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在晚上十一点半走出图书馆后抱一抱你再分开,想要做什么也在学习完之后再干,就像——”苏笙笙主动环住傅若文的腰,脸贴在胸膛上,说:“现在这样。”
苏笙笙感受着傅若文有些僵硬的肢体,觉得他可爱,同时她这艘在风雨里飘荡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温暖的港湾。
她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傅若文,想要用更亲密的方式抚摸他。
“我洗了澡。”苏笙笙冷不丁地说,她吃完饭的时候顺道在宿舍洗了澡。
“我也洗了。”
“我带了身份证。”
起初傅若文听不懂,这下他听懂了,神色变得不太自然,愣了一秒后说:“我也带了身份证。”
“那……走吗?”
“好。”
苏笙笙拉着傅若文的手走出校门,穿过马路,俩人像两只飞蛾,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寻找最炽热的一团火。
酒店房间里,一片漆黑,月光从窗帘缝隙中偷溜进来,微微亮光照亮房间的一角,几件衣服被随意扔在床边。
傅若文捧着苏笙笙的脸吻她,两人唇瓣紧紧相贴,傅若文的吻技很生涩,在苏笙笙的挑动下,舌与舌之间暧昧地交缠,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
苏笙笙觉得自己疯了,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放纵,如此期待亲吻,渴望爱抚,她焦躁的情绪得以宣泄,只有刺激的感觉才能让她真正意识到:她还算是个活人。
只允许这一刻,不想考研的事情,只思考如何让彼此再次攀登欲望的高峰。
这段日子她实在太寂寞空虚了,她所有的情感需要在此刻被傅若文满足,那种感觉就像她卸下了千斤石头——太爽了!
恐怕这段日子,苏笙笙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在床上,嗓子都喊哑了,她被傅若文抱着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床单已经干透了,傅若文将苏笙笙拥入怀一同入睡。
第6章 第六章:他是我的傅若文(3)
早上七点,闹铃吵醒了苏笙笙,她立马从床上起来,却猝不及防地坠入身后的怀抱。
傅若文紧紧搂着苏笙笙,手不安分地抚摸她的腰。
“不行……”苏笙笙推开傅若文,“不能再做了,我得去图书馆了,去迟了没有位置坐。”
闻言,傅若文果然停下动作,闷闷地应一声:“好。”
两人一同前往图书馆,苏笙笙在二楼,傅若文被她安排在三楼,因为苏笙笙说:他们现在不能整天黏在一起,容易影响她学习,所以分开坐是最好的选择。
但想念是无法轻易止住的,苏笙笙在走廊背书的时候,总是能从玻璃镜里看见傅若文,这时,两人就隔着极远的距离互望彼此一眼,对视几秒又再次分开。于是,苏笙笙又说,傅若文一天只能出来看她两次,每次不得超过十秒。
傅若文没有异议,他愿意等她,苏笙笙说什么他都听。
只有到了晚上,结束一天的学习,两人才有时间粘在一起,但大多数时间只是抱在一起睡觉,或者聊一聊自己的事情,了解彼此多一些,增进感情。
苏笙笙不敢与傅若文确立关系,傅若文也是如此。
因为她怕自己失去理智,她一旦和对方确认关系在一起,她就一定会用烈火般的爱意喜欢他,坚定不移,从一而终。
但她担心影响双方考研,又怕确认关系后,万一落榜了,那么大家都会很难过,还不如就一直保持这种“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这样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以后的事等放榜再说吧……
苏笙笙和傅若文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傅若文也没有再提在一起的事,或许他也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
备战考研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几个月之后,苏笙笙考研的结果出来了——她如愿被目标院校录取为硕士研究生,并且与傅若文在同一所学校。
考研放榜那天,傅若文来苏笙笙家楼下找她,并且送了她一大束花。
“谢谢你,傅若文。”苏笙笙开心地说。
“考研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笙笙。”傅若文看着苏笙笙,心动到了极点,犹豫一瞬,率先开口说道:“笙笙,我们……在一起吧!”
苏笙笙对这番表白并不意外,只是……
傅若文见她犹豫,脸上没什么表情,实际上内心已经紧张,怕被拒绝,他又说道:“笙笙,我会对你很好,老师让我参与他工作室的一个大项目在前天结束了,我拿到了一大笔钱。”他把银行卡递给苏笙笙,“现在我把它给你,密码是年份和今天的日期。”
“啊?”苏笙笙慌张地看着银行卡,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把事先准备好的话说出口,犹豫好一会儿,她才将银行卡推回去,眼看傅若文皱起眉头,苏笙笙开口:“我想和你在一起的,但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知道你是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的。”
苏笙笙顿了顿,看了一眼对方,继续说:“傅若文,虽然我们不一定能走到结婚的地步,但我必须把话说在前面,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且丁克,这不是开玩笑,我从初中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你想清楚了,我不是不会和你领证生小孩的,什么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在我身上绝对不可能发生。”
“这样,你还决定和我在一起吗?”
傅若文陷入长久的沉默,这的确不是一个能轻易回答的问题,毕竟谁能保证未来?苏笙笙说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傅若文却说不用,他说:“我愿意,苏笙笙。”紧接着又说:“你之前问过我爱不爱你,我没有回答,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我很爱你,苏笙笙,我支持你做的每个决定。”傅若文又说:“况且以辩证法来看待我爱不爱你这个问题,我爱你这件事不是确定的,我现在爱你,可是未来我不一定爱你。”
苏笙笙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虽然不中听,但是现实。
告白的最后,傅若文把银行卡放在苏笙笙口袋里,而这段感情的结果——他们在今天如愿在一起了。
第7章 番外1:矛盾的斗争性和同一性
1.断网
苏笙笙读研的某段时间,傅若文要跟着老师去外地谈项目,两人就这样开始两个月的异地恋爱。傅若文每天晚上都要和苏笙笙视频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苏笙笙忙到深夜,他也很耐心地等她忙完,苏笙笙偶尔累到不想说话,就简单地和他聊几句。
某天晚上十二点半,傅若文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在视频通话里说:“笙笙,我现在离你这么远,你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苏笙笙最近确实有一件烦心事——宿舍的校园网总是在半夜十一点突然断网,直到第二天凌晨六点才能用,她想看电视剧只能用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