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妖人，没有一个偷着把酒倒掉的，也没有往酒里掺药的，虽然喝不过我，但都是光明磊落，愿赌服输的人。这一点吧，还行。但是男女关系这方面我就不多做评价了，毕竟愿打愿挨，谁的人生谁做主。”
林望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抽了一鞭子。他没有和这种人一起喝酒的经验，虽然听说过在斗酒过程中会出现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他一直都在担心沙棠，却没有注意到她注意到的那些。
那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天呐姐姐，”云湾叫道：“你怎么这么厉害！一边斗酒，还能一边监视他们！”
“我也很紧张的。但是你得知道，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坏人，电影里演的那些坏事，小说里写的那些狗血情节，其实都是真的。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沙棠认真地教育着云湾，
云湾认真地听讲，“我知道了姐姐，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而且，”她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李藤，“李藤也会保护我的。”
李藤连忙摆手说：“我没答应你啊……我的意思是说，保护你可以，但是你说的那件事，我没答应你的。”
云湾坐直了身体，“身为公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我很没面子？”
“知道，所以才这样说的。”
云湾站起来，“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她走过去，李藤连忙捂住耳朵，果然，她凑近他耳朵大叫道：“没那么容易！”
“走，”她拉住李藤的手臂，“咱俩出去聊聊。”
“我们已经聊了好几天了，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今天最后一次，我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宫里瞬间安静下来。
沙棠看着林望，指了指门口，“他们，就这么走了？”
林望根本没注意那两人在拉扯什么，他一直在想那天晚上，沙棠斗酒的时候，他自己在做什么。
他好像除了紧张地看着她，什么都没做。
沙棠在他眼前挥挥手，“想什么呢？他们都走了。”
他看着沙棠。“那天晚上替我喝酒，辛苦你了。”
沙棠把腿收到沙发上，靠着沙发看着他，想了想，说道：“艺术家们因为专注于艺术，社会经验就会少。我就不一样啦，我可是看过九十三部电视剧的人呢！”
他安静地看着她，他想变成小白蛇，缠在她的手臂上，像以前一样。
“以后再看电视剧，我们一起吧。”
……
海洋深处的夜晚，比白天更美。
沙棠端着白天剩的半碗冰激凌，站在水幕前，望向深海。
林望拿着书，背着手站到她身边，“你不怕吗——远处那么深。”
沙棠看了他一眼，又看回去，“不怕，我觉得很神秘。”
“其实，我有点怕。”
林望看着沙棠讶异的目光，笑了笑，“我去过很深很深的海里，那里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之后就有点怕了。”
那是她刚走丢的时候，他记得曾经对她讲过大海，他以为她会去海里，结果他在死寂的深海处迷失，七个月零十一天。
几个月的时光对神仙妖怪来说不过转瞬，他回到家的时候，他记得母亲还笑着招呼他吃饭，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一场多么漫长的噩梦。
林望说得轻描淡写，他以为已经没关系了。
沙棠打个哈欠，“困了，几点了……对了，我们还没刷牙呢！”
林望慢慢拿起书，捂住嘴，点头。
“刷吗？”
“刷吧。”
林望从洗漱间出来时，整座宫殿已经笼罩在水帘中。
房间里的珍珠散发着光泽，光线虽然暗淡，但也能看清分毫。
“你不想伴着深海入眠吗？”
沙棠问：“深海是谁？”
林望：“……”
“哈哈～没想到我回到凡间这么短的时间，还学会这种冷笑话了吧！”沙棠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袋子，从里面抻出一根辣条，林望去抢，被她躲过，赶紧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