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她好像在庇佑我，就连天书，也只有我能看懂呢。”
林望忽然意识到一个他不愿触及的心结，立即把话岔开，“总而言之，你闯祸了。”
“是。”沙棠抱着薯片，端正坐好，“但是，林先生，今天是特殊情况，迟到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能不能和李藤说一下，让他通融通融，就不要扣我的工资了。”
林望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扣工资的问题吗？”
沙棠琢磨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功德分负得更多了？”
林望慈悲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哪吒如何向上汇报这件事……”
“啊？这么严重？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失误，用得着上报吗？”
“也许会把你抓回去。”
“你不会是在吓唬我吧？”沙棠惊惧地站起来，凑到林望身边坐下，“我不想回去。”
看着沙棠可怜巴巴的样子，林望心又软了，“那就搬回来吧。”
“诶？”
“你刚脱离我的管束就闯祸，上面肯定会判定我监管不力。不过幸好你搬走的时间不长，及时搬回来住即可。我可以写份报告，明确指出是我给你出的主意，本意是想让你快速积攒功德，但过程中出了一点小意外。我想这样汇报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怎么可以这样解释……”沙棠皱眉，“我也太无耻了吧？”
“本来你就不应该搬出去。是我对你的约束太宽松了。上面定我一个渎职罪，我也得但下来。所以，只能这样，知道吗？别连累我。”
看着林望略显嫌弃的表情，沙棠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望别过头去，不再看她。阳光正好，散碎的光顺着人的视线洒满房间。清晨的空气如清凉的水，吸入身体里，浇灭了他心中的火。
……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懒惰又迟钝。”
沙棠赶到工作岗位时，北极主管正在发牢骚。见她来了，塞给她一把拖布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吵吵：“这才干了几天活，今天就开始迟到了，然后明天早退，后天旷工！”
沙棠撸起袖子，对他的背影喊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工作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沙棠吃了饭，想在自己的小瓶子里躺会儿，昨夜未眠，吃饱了就犯困。
她来到工具间，在放瓶子的小桌上，看到一张字条：“瓶子已没收，下班回家。”
她郁郁地从墙边拿了个马扎，打开后坐在上面，脑子因为困倦而变得有些转不动。
愣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不抱任何希望地打开成仙APP，点击“我的”，然后点击“查询”。
分数一刷出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眨眨眼，揉揉眼，从新刷新，再重新刷新，然后还重新刷新，确认无误，五万四千三百六十七分。
不是还负着一百多万分呢吗？她的大脑顿时停止了运转，困意却消失无踪。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脑子才开始了正常的活动。再次刷新，还是这个分数，她看看自己的登录名字，确认是她自己没错。
天呐！
怪不得这三只禽兽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脱离了她的法术控制，原来，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妖兽。
她深呼吸了几次，拍着自己的胸脯，庆幸自己刚收服它们就取了他们的灵珠，不然的话，估计人间现在已经成了地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妈呀！她这是闯了多大的祸！
佛祖呀！千万保佑哪吒把这件事压下来！
不然的话，林先生就太可怜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沙棠，你还要让身边的人倒霉到什么时候？倒霉到何种地步？
她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框，编辑了一条信息，犹豫了一下，没有发出去。她打开通话按键，拨了林望的电话号码，按了确认键。
“小棠，有事吗？”
“哦，嗯，有事。”
“那个瓶子，我放在你房间的床头桌上了，如果你想睡在树洞里，随时都可以。”
“林先生。”
“嗯。”
“林先生。”
“……不想回家住吗？”
“不是，我是想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