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俩在公海上端掉的那个贩D窝点原来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这次查到真正的贩D集团另有其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这一伙人知道庞志泽的父亲在查他们,所以故意制造了那起意外死亡?”
“没错,我的小朋友就是聪明一点就通,前几天不让你动他们是因为我查到他们在警队里边的有一把强有力的保护伞在罩着他们,怕打草惊蛇所以才没让你追上去。”
“那现在是准备收网了吗?”
红灯,黑色吉普车停了下来,江思焦急地看着前方的指示灯读秒,右手食指焦急地敲击着方向盘。
“差不多可以收了,这边证据都收集得差不多了,那把保护伞把柄也握在了手里,等你过来,我们再一起收拾那个幕后黑手。”
要打架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打,当然得带上小朋友一起了。
江思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宫战正坐在黑色轿车里,而两人马路对面正是一间酒吧,这个点儿还不算太晚,不是酒吧正人声鼎沸的时候。
江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目标就在酒吧里面吗?”
“收到可靠消息,今晚在这里有一场大的交易,所以等你一起来看戏。”
宫战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江思身上的裤子上。
江思个子很高,腿也很长,尤其是今天穿的这条裤子,侧面是用扣子扣起来的,宫战盯着裤子看了两秒,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伸进去,一弹,扣子弹开一颗,纤细白嫩的大腿展现在眼前。
两人相视一眼,宫战笑了一下,然后又规规矩矩地给她把扣子扣上。
“以后这条裤子千万别在学校穿。”
江思嘟了下嘴,看向窗外,紧盯着对面的酒吧小声嘀咕了一句。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
这条裤子还是她带到帝都来的,穿了好几年了,第一次遇到扯她扣子的人。
马路对面的忘情酒吧门口,江曼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身大红色紧身长裙扭腰摆臀地走了进去。
她像是这里的熟客,熟门熟路的,就连站在门口的保安看到她的时候都笑着打了声招呼。
“她怎么在这儿……”
江思小声嘀咕了一句。
自从江曼被江时赶出江家以后,陆瑞灵也从来没打算要管她,她就没有去打听过江曼的消息,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根据调查,江曼被学校开除以后到处骗人,靠着拿酒水提成过得还不错,这间酒吧她经常来,算是这里的熟客。”
江思点点头,倒是对她走这条路并不意外,有些人的性子是埋在根里的。
陆瑞灵不是坏人,起码不是那种无缘无故的坏,江曼虽然是她的亲生女儿,却遗传的不是她的基因,而是另外一个人。
江思心里正琢磨着,一辆白色艾尔法停在了酒吧门口。
那天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男子率先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恭敬地将坐在后座的人迎了下来。
江思伸长了脖子,紧盯着酒吧门口,直到看见左丘珹出现在视线里,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
“怎么是他!”
“你认识?”
江思点了点头。
“他叫左丘珹,以前是特种部队的,后来退役以后和当时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起组建了地下组织,还成立了雇佣兵团,专门为有钱人解决麻烦,成为当时很出名的清道夫。
他的事情我也是听我妈说的,就是陆姨。
他和陆姨从小就认识,是一个村儿的,听陆姨讲他从小就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他的父母、弟弟妹妹,还有一个弱智的哥哥,都是被他亲手杀死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仅陆姨一个,还有我们村里的程婆婆。
她说这个左丘珹退役回来以后觉得家人是他最大的拖累,在某天夜里直接狠心一把火把全家都烧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但是因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再加上他本身在附近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当时的警察也没有把他怎么样,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宫战指了指刚好站在酒吧门口回身看了一眼四周的左丘珹,冷冷地说道。
“他就是那个贩D集团的幕后首脑,也是我们今天的目标。”
第254章 不堪的过往和人渣
药膳屋……
云秀婉一身黑红相间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穿梭于药膳屋,忙碌着。
陆瑞灵带着顾风和顾穴一起出去送货去了,店里只留了云秀婉一个人在管着。
“老板,旁边的停车棚都修差不多了,你看看,可以的话给我们签字这工程就算差不多了。”
来人是负责工程的小包工头。
药膳屋旁边的停车场是露天的,但因为江思和云秀婉都爱骑机车,遇上下雨天就会淋湿,所以特意在机车停放区域搭了雨棚,工程量很小,当天开始当天结束。
云秀婉看了看雨棚,工人正在雨棚下面收拾东西,云秀婉接过单子签了字将单子归还给那个小包工头,一抬头就和不远处的工人四目相对。
握笔的手攥得很紧,修长的手指青筋突起,因为常年做事,以前又在江丰村干过不少农活,掌心里有少许的薄茧,此刻云秀婉正用拇指指甲抠着薄茧,牙齿咬着下嘴唇。
虽面上强装镇定,可只有云秀婉以及正欣喜地朝她走来的工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怕极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还能再见到你,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嘛,这个地方工资应该很高,我也老了,你是不是该负起赡养老人的义务了,婉儿。”
工人名叫云达,实际只有四十五岁,因常年日晒雨淋的,显得比实际的年龄要老。
云秀婉用力将笔归还给旁边的小包工头,冷冷地丢下一句「钱会打到账上」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这是她心底最不堪的过往,也是她最不愿直视的自己的血脉。
有时候云秀婉都想,如果可以换血换肉,哪怕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她也想要换掉这一身肮脏的基因。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再见面时,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他比印象中老了不少,矮了不少,可是一如既往的猥琐和卑鄙。
而云秀婉,比男人印象中的长大不少,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就连身上都带着让人难以抑制的芬芳。
云秀婉刚一转身,就被云达给死死拽住手腕。
“想走哪里去了,你老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可不要想着不管我,你是我射出来的,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液,没有我就没有你活在这个世上,你休想……”
“滚!”
一向温婉、待人友善的云秀婉几乎是甩手的同时咆哮着吼出来的,她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也忘记了过往,可再见到这个人渣时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愤怒,甚至还有些微埋藏在骨子里的害怕在颤抖着。
“我警告你,你跟的是我的姓,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云婉,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发达了就可以不管我,我既然知道了你在这里,那我就能再来找你,你不要想甩掉我。
你老子天天风吹日晒的,你却在这享福,还当上老板娘了。
怎么,是找到有钱男人养你了?你也别太小气,把你老子一起养了,我就绝不给你惹麻烦!”
身后已经有服务员迎出来询问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等,云秀婉却也只是挥了挥手云淡风轻地道。
“我没事,你们先进去。”
服务员看了云达几眼,还是进了店里,也顺带遣散了看热闹的客人。
别看药膳屋只是个药膳食疗店,可药膳屋的人还真没几个人敢得罪更不敢在药膳屋闹事的。
云达敢这么光明正大地闹无非也因为无知,更是笃定了自己女儿在这里当老板娘,那这家店便等同于是他的。
“你这混得不错啊,这么大家店,每个月挣不少钱吧?”
云达已经开始仰头打量着装修十分有品位哪怕细节都彰显着尊贵的药膳屋,心里因为马上要靠着女儿飞黄腾达而激动异常。
“啊!!”
云秀婉一句话不说,抬脚朝着云达的腹部一踹,直接把云达给踹飞了好几步远。
“你个没有心的小兔崽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你老子你都敢打了,大家快来看啊,药膳屋老板打她老子啊,快来给我评评理啊,这大帝都还有没有天理了……”
云达躺在地上捂着心口像个泼妇一样哭喊着,好似他当真是一个被不孝女抛弃的受害者、可怜人。
小包工头还有其他几个工人也都站在边上,因为不清楚情况,再加上不敢惹药膳屋,只好站在边上看戏。
云秀婉一身看似温柔如水的工作服,拳头攥紧了朝着云达走去,自上而下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
“云达,我再郑重警告你一下,我叫云秀婉,不叫云婉!云婉在你准备侵犯那天晚上,在你打我妈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是在街头活活饿死的!”
第255章 黑骑士
“婉儿,怎么回事?”
云秀婉刚咆哮出声,顾风就从车上跑了下来,身后跟着顾穴。
“没事,遇到人渣而已。”
顾穴走上前来,盯着包工头,自然看得出来那人负责管地上这个老头儿。
“以后还想不想在帝都做生意了?”
小包工头一听,自然明白其中的警告意味,朝另外几个工人使了眼色,连扶带绑地把云达给架走了。
“婉儿,不管你现在混得有多好,不管你有多少钱,你老子始终是你的老子,这一点你不想认也得认,你休想摆脱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你不要想着逃……”
云达被人架着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临车门关上的前一秒还指着云秀婉警告她。
顾风已经把弯刀给拔了出来指着面包车的方向。
“有种你来,我直接把你切成片喂狗吃!”
“走吧。”
云秀婉嗓音低沉地转身,往药膳屋里走。
顾风警告完云达收好弯刀,抬头看向楼上看戏的客人,笑着解释道。
“别怕,那肉不给你们吃,而且你们也不是狗啊。”
原本看戏的客人:“……”
要是在别的店,客人怕是早就把店给砸了,可如今在药膳屋,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好往里咽啊。
在云秀婉走到店门口时,回身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一辆保时捷驶离,紧随面包车之后。
——
黑色保时捷车内。
这几日先后处理了马岚和宫宏达的身后事,如今诺大的别墅除了佣人也就只有宫深一个人了。
现在就算是想吵架都吵不起来了。
每日清晨出门,一直在公司待到只有他一个人才关灯离开,不是在云秀婉公寓附近的暗处里蹲着,就是在药膳屋附近蹲着。
今天刚好瞧见了云秀婉和云达的一幕,打电话叫人仔细调查了一下这个男人,待面包车驶离,保时捷也紧随其后。
“老板,这个人我查了,叫云达,是药膳屋云秀婉的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谁知道最后生了个女儿,对云秀婉和她母亲一向不满。
在云秀婉年幼的时候常年酗酒,且有家暴历史。
据调查,后来因为一次喝醉了酒,想要侵犯云秀婉,被她生母拦着这才逃了出去,之后就再无任何记录可查了。
云秀婉逃走那次,她妈妈被云达给失手打死了,后来进去蹲了几年牢,出来以后一直做临工,过得不太好,但一有点钱就会去买酒喝,几年前因为欠钱还被人打断了腿,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宫深握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度,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前面隔得很近的面包车。
“知道了。”
丢下三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像这样的无赖他见得太多,这样的人哪怕你给他钱也不可能摆脱,只会成为一辈子的累赘和污点,解决这样的麻烦,只有一个办法。
宫深跟着面包车来到一处低矮的平房,云达从车上下来,回身冲着车内的人笑着炫耀着。
“放心吧,我欠你们的钱肯定能还,你们没看见我女儿在那儿当大老板吗,还能差你们这点儿?”
说完,面包车合上门开走了,云达也转身走进狭窄昏暗的巷子里。
车子开不进去,宫深就把车停在了路口,开门下车,一路尾随云达往里走,随手在路边捡了一块砖头,直到云达走了大约五分钟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骂骂咧咧的。
“你他娘的跟着老子干……啊……”
云达话还未说完,直接倒在了地上。
昏暗的灯光将人影拉长了映在墙上,一只手臂高高地抬起又落下,再抬起再落下,如此反复,直到地上的人再无任何心跳脉搏才逐渐消了气。
砖头随手扔在路边,站起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并未存名字的电话号码。
那是宫深每次惹麻烦便会高价雇佣来解决现场的清道夫,处理得很干净,一向合作都非常愉快。
打完电话,宫深抬手将凌乱了的头发梳理好,血液顺着手掌往下滴落,惨白的脸上滴落了两滴褐红色的血液,嘴角忽的挂起了瘆人的笑意。
药膳屋,晚上十点。
顾穴和顾风大致了解了云秀婉和云达的关系,以及云秀婉悲惨、让人愤怒的童年,决定要把云达给收拾一顿,可是追去之后再折返回来带来的消息是,云达已经死了,倒在了一条漆黑的巷子里,是被人用砖头胡乱砸死的。
云秀婉站在收银台后,手指飞速地敲击着计算器,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别的没多说,或是愤怒或是喜悦或是欣慰的表情都不曾在脸上见过一丝,平静得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且与她毫无干系的事情。
晚上,云秀婉下了班从药膳屋离开,回到公寓停车库停好了车,看了看身边被防尘罩一直在罩着的黑色Y2K,凝视了几秒之后抬脚离开,没有注意到机车旁边的角落里,地上一滴血滴在了地上,在地面绽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