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你先过来我这。”
“为什么?”
“你那里太危险。”
文景韵摇头,“不去,你来我这。”
“我真去了?”
文景韵冲他眨眨眼。
张妄于是走到她面前,两人由一臂的距离变成一拳,继而是一指,继而是无。张妄像有多动症,时而撩撩她的头发,又时而碰碰她的脸侧,顺着下颚线勾划。
他的呼吸偶尔扑洒在文景韵脸上,热气蒸腾。文景韵内心早已燎原,有某种难以启齿的生理隐秘呼之欲出,她抓住张妄的手腕,悄悄往下,往他不敢过去的位置。
她手往下,眼睛却往上,观察张妄的表情。
她喜欢在他眼睛里看到从未见过的情绪,对情欲无法自控,对她无法拒绝的内心活动全都装在那里。她带着他的手移动、张开、握拢,说:“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罩杯吗?”
张妄失笑,眼睛发亮,文景韵好像在那扇小窗户里看见自己。
后来他力道渐大,文景韵整个思维被陌生的生理反应侵占,好像有热力自身体深处溢出,几乎是自然而然地就和张妄从墙角转去床上。张妄探索欲极强,他一直动她,文景韵对自己的反应太羞涩,闭着眼,始终没敢睁开。像是被他带着去某个新奇的地方探险,那里很热、很潮,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紧绷的神经性刺痛。
事情后来的进展并不十分顺利,好似两个新手在沙漠迷了路,又累又渴,还有探索身体结合过程中不得要领的疼痛。
文景韵仔细回忆过当时的情形,她和张妄中途有没有交谈过什么,她努力了很久,始终没想起只言片语。她想,或许他们全程就没有说过话,从生理到心理都太忙,全然是顾不上了。
是到后半夜凌晨两三点,两人都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文景韵不喜欢身上黏腻,这才开口和张妄说话:“我去洗澡。”
张妄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很模糊地说了个“嗯”。
文景韵冲完澡,人困倦得不行,再回房,张妄还趴在枕头里。文景韵扯了扯被子,问他要不要去洗澡。他的声音还是模糊:“明天早上洗。”
文景韵于是再没管他,躺进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早上,文景韵被洗手间冲水的声音吵醒,一同被吵醒的还有她的理智。昨晚被环境氛围、对张妄经年累月的隐秘情感影响,她在他面前奔放而大胆,可以说他们发展到最后一步完全是受她的引诱。——她不想面对张妄,或者说,不想面对昨晚自己失控造成的这一切。
洗手间水声停止时,文景韵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想了半天该怎样面对他,最终选了个最蹩脚的方式——装睡。
即使眼睛闭着,张妄的动静在文景韵耳朵里分外清楚。
他先是走到了床边,大概在判断文景韵的状况,文景韵听到他小声地喊她:“文景韵。”——除了外号,他从来只叫她全名。
文景韵没有回应他,她揪着一角被子,不敢泄漏一丁点已然清醒的迹象。
那之后,张妄在原地站了很久,文景韵听见他偶尔用毛巾擦擦头发,未发一言。文景韵的心提着,没有“醒”,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什么,在想什么,尽管她很好奇,很想问,关于昨晚的事,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是开不了口。
两人不知道沉默拉锯了多久,张妄终于动身从床上找到自己的衣服,而后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得很轻,文景韵听见,心里先是松了口气,很快又感到巨大的懊悔。她去床头找到手机,想看张妄有没有给她留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
文景韵原本计划在张妄的城市待满整个国庆假期,前一晚虽然折腾到凌晨,两人的亲密互动总结来说是高度刺激的。然而当张妄一整天都没发来一条消息,甚至一句问候,文景韵最初由于对自己感到羞耻而不愿意面对他的情绪因这漫长的失联变了味。
她在隔天晚上买了高铁票返校。
回程途中她发散想了许多,为什么张妄会在亲密之后冷淡离开,整个人陷入负面猜测里,诸如他是不是对她很失望,是不是觉得她过于开放,是不是对她的身材不满意……搜肠刮肚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却始终没有勇气——甚至压根没有想过要向张妄本人求证。
第23章 女配的魅力(22)
57、
文景韵拍第三部 戏的时候在剧组认识一名女演员,比她大四岁。剧组生活的朝夕相处,文景韵难得以一个较快的速度和她成为朋友。向荷说文景韵愿意跟人家交朋友是因为对方是奉献型人格,对喜欢的人无限包容和宠爱。文景韵心里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们的情感经历很像。
她很漂亮,但在爱情里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总是很敏感,近乎自卑。
向荷身上就不会有这种问题,所以她不能理解美女的自卑。文景韵和她说朋友的苦恼,喜欢的人疏远她会让她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