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魅力——居尼尔斯
时间:2022-01-23 07:54:00

  “没碰上合适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房间门口,文景韵递了个“这不就是了”的表情给辣可,辣可了悟,还是死咬着不松口,一边开门一边说:“不一样,我追星不是为了要和明星谈恋爱。我只是喜欢自己想象中的他们,美好的那部分,哪怕他们是演的,我看到也觉得开心。现实生活里的人就没有特别闪光的那部分,要想和普通人相处,我自己不就是普通人吗?何必花那个时间精力去了解别的普通人。反正恋爱结婚什么的我不急,先开心几年再说。”

  文景韵对辣可的这番话没预期,乍听完,人有些恍惚,虽然她说的是她作为追星族的心声,莫名却有三两句契合了她的心境。

  84

  文景韵记忆里的家乡雪景,张妄这两天刚好也想起来。大约是因为最近的重逢,打游戏已经很难让张妄彻底逃离现实生活。总有那么些时刻,有些不好掌控、不好处理的念头不请自来。

  文景韵想起的是初中,张妄想起的却是小学。那是春节,家家都在准备过年,小区年味浓郁。唯独张妄家,冷冷清清,母亲还在医院。母亲原本能回家过年,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不巧,临出院前突然恶化了,医生不建议她离开医院。

  张家人已经习惯这突然的变故。父亲本来要把张妄送去奶奶家,张妄不肯,好像那时候就隐隐约约担心,万一母亲没撑住,他得在。父亲大概也是因着这念头,没有坚持送他走。

  母亲那边的亲戚,因为母亲这许多年久病下来,来往渐渐淡了。母亲在娘家本来就是不得宠的孩子,张妄父亲内心骄傲,即使在这样艰难的年节里,不肯开口向人求助。张妄记得父亲说:“人家都在过年,喜庆的事,别去给人家扫兴。”

  成年后和心理咨询师有过长时间沟通,张妄慢慢明白,所谓原生家庭的影响,并不一定是大块的事件,往往是这种极小的生活瞬间,会决定一个人未来的个性。那时张妄父亲没有向任何人求助,张妄也没有在外向任何人示弱。

  那年春节雪下了好几场,气温低,间或伴有冻雨,张妄躲在家里没敢出门。直到大年初三的下午,阴天,张妄听到楼下有人喊自己,打开窗户,看见一身红棉袄的文景韵仰头站在楼下。

  “张妄,下来玩——”话没说完,她突然滑倒在地。她站的地方没有积雪,是鹅卵石小道,大概因为一楼的住户往外倒了水,这会儿结了冰,文景韵没注意,脚站不稳,就摔了。

  张妄本来以为她很快能自己站起来,于是仍站在家里没动。看她艰难地试图爬起来,接着又摔倒,整个人不断打滑……张妄甚至被她这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然后在文景韵第不知道多少次爬起来失败后,张妄听见她的哭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似放弃了一切。张妄这才穿上厚棉袄、鞋底防滑的棉鞋,急忙往楼下赶。

  他把文景韵从地上拉起来,看她冻得通红的脸、鼻头和耳根,当下还是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文景韵从口袋里拿出纸,眼泪还挂在眼角,一边擦鼻涕一边说:“我家今晚吃红烧蹄膀,妈妈现在就在煮,还放了鸡蛋,特别香,你晚上去我家吃饭吗?”

  张妄笑容一下收敛,“我家有饭,我爸会回来做。”

  “没关系的,让我爸跟你爸说一声就好了。”

  “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不喜欢吃蹄膀吗?”

  “不喜欢。”

  “骗人,你明明很喜欢吃我妈做的蹄膀。”

  “我今天不喜欢了。”

  “那我们去堆雪人!”

  “不去。”

  张妄连续的拒绝让文景韵的脸一下皱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张妄突然变这样,神情很是不知所措,仿佛下一秒又要哭出来。张妄也说不清自己那会儿是怎么了,看她那样,他忽然松了口:“鸡蛋是煮在蹄膀里吗?”

  这问题令文景韵双眼放光,她点头点得特别用力,“嗯!”

  “煮了一下午?”

  “嗯!”

  “煮了几颗?”

  “有十个!”

  “你们家人肯定吃不完。”

  “嗯!”

  “走吧。”

  “嗯!”

  后来张妄才知道,文景韵之所以来找他吃饭,其实是文爸文妈的主意。一顿饭,对于那时的文家来说,只是邻里间小小的善意。而这善意之于幼时的张妄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温暖。他想,后来的后来,在他面临一些选择时,那些温暖所积蓄起来的能量,让他始终对这世界、这世上的人,抱以积极而乐观的态度,他也始终没有走过歪路。

  这件往事张妄记了很久,但从未和文景韵提起过。

  其实这事情还在高中时衍生出了枝节,那是张妄和文景韵发生过一次小争吵之后,张妄去文景韵家拜年,——去之前,他有意想找文景韵和好,还提前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只是他这个人一向不擅长手工,照攻略叠的图案愣是被叠坏了形状。

  礼物送出的时候,张妄又很庆幸,还好折坏了形状,否则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寓意。那个窗户没有关紧的正月日,文景韵耳朵冻得通红,越发显得她脸上皮肤白皙。她因为一直生他气,始终低着头,张妄便也借机一直看她脸上那一小寸地方,记忆里冻得鼻头耳根通红的小文景韵和眼前的大文景韵重叠,张妄心口不住地涌起一阵又一阵莫可名状的心潮,陌生,酸胀,且丰盈。

  可紧接而来的一股寒气自窗外偷袭入室,瞬时击退了他的心潮。他想到今时今日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觉变化太多,早不复儿时那样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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