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很大,足够他们二人并排着坐一起工作。姜暮云对于都市农业的设计规划早已构思好,刷刷地就开始动笔画图,孟朝晖坐在她旁边,时不时看她画图,偶尔翻看资料,更多时候是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暮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到对面的挂钟,已快12点了。
姜暮云想到姚菁菁的叮嘱,便转头对孟朝晖道:“孟总,你去睡吧,你不可熬夜。”
孟朝晖太过专注,没听到,姜暮云忍不住盯着他的侧脸看,眼镜架在高耸的鼻梁上,镜片下方眉眼低垂,睫毛长密如扇子,被灯光映染闪着光。
他戴眼镜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好迷人。姜暮云又一次看呆了。
大概是姜暮云的注视太过强烈,孟朝晖忽然抬起头,看了过来,与姜暮云四目相对。
“看什么?”孟朝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在看你啊,小哭包。”姜暮云大概是被什么迷了心窍,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以后,她脚趾扣地,尴尬得要死。她已经六年多没犯花痴病了,怎么到了他面前就破功了。
孟朝晖漆黑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刚才说,孟总,你去休息吧。”姜暮云立即严肃表情,耍赖不承认。
“好像不是吧。”孟朝晖微微眯了眯眼,给人一种危险的意味。
姜暮云一本正经,学着机器人的语调,“孟总,我是您的助理小姜,我刚才就是喊您孟总,恭请您去休息。”
孟朝晖眉眼里染了点点笑意,“那我去睡了。你呢?”
“我当然是回家了。”姜暮云说,可看着他脸色不善,一脸不满意的样子,立即改口:“不,先把图画完了。我可是很负责任的助理。”
姜暮云极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勉强。
孟朝晖拍拍她的肩膀,“那就辛苦了,我负责任的助理,姜助。”
他说着,做了一个僵住的表情和动作,姜暮云被他逗笑,打了他一下,“哈哈哈,小哭包,你还蛮有搞笑天分的嘛。”
孟朝晖这下是真的僵住了,很多年了,他无数次地想象着,他和她在一起笑闹,愉快的相处。
当这一幕真实降临时,他觉得太不真实了。
姜暮云也微微愣住,觉得自己僭越了,现在他的身份是老板,他不是什么小哭包。
“抱歉啊,孟总,您快去休息吧。我得抓紧工作。”姜暮云挪开目光,抓起笔,继续画图。
孟朝晖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点点头,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回房后,孟朝晖如何睡得着觉,时不时就蹑手蹑脚地过来偷瞄一眼姜暮云。
姜暮云可不晓得孟朝晖背后的辛苦,只在心里骂他:还真好意思,自己跑去睡觉了,让我在这里加班,这什么老板啊,这么不懂体恤员工,可他好像挺体恤那些设计部的员工的,看来他就是不体恤我而已,他就是想报复我……
她骂归骂,可笔下的动作不停,画了很久,终于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闹钟响起时,姜暮云从梦中惊醒过来,脸色绯红,心跳加速,大汗淋漓,她做了个很羞耻的梦。
她已经多年没做这个梦,刚去美国那几年,她还时不时地会做。
梦里的情形几乎是十八岁那晚她想不起来的那段,她与他纠缠在一起,缠绵悱恻,极致欢乐,也正是因为这些梦,她更加坚信她那晚的确是对孟朝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但昨晚的梦与之前又有些不同,昨夜的孟朝晖更成熟更有力量,胸肌腹肌明显结实,在梦里她还一块块地摸过。以前的梦都是她掌握着主动权,而昨夜的梦,她变成了承受的那一方……
天啊,怎么突然又梦到了。难道就因为他昨晚帮自己按摩了下腿。
姜暮云掀起被子,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羞臊欲死,等会该如何面对他啊,啊啊啊!
可她还是不得不起床洗漱,然后去按对面家的门铃。
孟朝晖打开门,吓了一跳,皱眉瞅着她,“你没病吧,去跑步你戴个大墨镜?”
姜暮云不想让他发现自己闪躲的眼神,特意戴了个墨镜,“没办法,我有这个癖好。”
俩人坐着电梯下楼,姜暮云站在墙角,离他远远的。
出电梯时,姜暮云等他先出,走出两步的距离,才迈脚走出电梯跟在后面。
跑步时,路上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狗,姜暮云差点就踩到它,吓了一大跳,一不小心崴了下脚。
孟朝晖急忙拉着她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自己蹲下,伸手握住她崴到的脚,把鞋子脱了,握着的脚踝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姜暮云忽然就想起昨晚那个梦,他一手捉着她的脚,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揉捏,揉着揉着,大手一点点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