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漫步云端
时间:2022-01-24 08:47:35

  樊简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顾盛安怎么能在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还来指责她分得太清,不讲情义?
  樊简朝顾盛安轻轻的笑了一下,“是你先分的清楚的。”
  樊简说完,推着果冻快步的往前走去,现在的她非常的庆幸没有把那张卡的存在告诉顾盛安,在结账的时候,她想过要拿那张卡出来结账,毕竟在事后告诉顾盛安卡的来源和卡上的金额。
 
 
第100章 如此带娃
  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甚至,还不能让顾盛安知道有这张卡的存在。
  否则,以他的思维和惯性,只怕要把这张妈妈给她防身钱的卡也当成是他家盖房子的预备资金。
  冷静下来之后,樊简也会想,难道真的是她太斤斤计较,泾渭分明了吗?
  顾盛安说的话到底是把她当妻子来看待还是不把她当成妻子来看待?
  樊简的心里存了个疑问,对顾盛安的行为和言语的观察不禁更加细致了几分。
  顾盛安每天固定的事就那几样,店里没客人也不需要送货的时候,他的事情只剩下一件,打游戏。
  石真梅和顾淮南都不会对此说什么,哪怕是顾盛安打游戏的时候将吃饭的时间一推再推,哪怕是顾盛安打的忘我,店里的生意要樊简放下孩子去打理,但只要顾盛安是他们的儿子,那他怎么也不会错。
  有时,樊简半是认真半是抱怨的问顾盛安能不能在休息的时间帮她抱抱孩子?
  顾淮南只要是听到一星半点,就会立刻冲过来指责樊简小题大做,带孩子这样的小事怎么是能是男人做的事呢?
  指责完了樊简,顾淮南为了保证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绝对权威,自然是要帮樊简找一个解决的办法的。
  比如,让石真梅来帮樊简抱孩子。当然,这只是偶尔的。
  石真梅抱着果冻在家待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不抱孩子,她在家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得益于樊简去年怀孕,石真梅的菜谱里增了许多新鲜菜式。
  她又是个光盘行动的坚决者,樊简怀着孩子的肚子日益增大,她的身形也跟着臃肿起来。
  樊简生下果冻在,身形恢复苗条,石真梅肚子上带的游泳圈又多了一层。
  石真梅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仍旧是放下饭碗就往床上躺,没有胎儿也像是怀着胎儿似的养着。
  现在顾淮南却要她帮樊简抱孩子,她的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不过,她是不敢反对顾淮南的。
  顾淮南再小气絮叨,自私狭隘,轻视短见,那也是她的丈夫啊!
  她的荣辱皆系在顾淮南的身上,她要从顾淮南的手里伸手拿钱。你能指望一只安于在笼子的金丝雀有鸿鹄之志?
  石真梅当然也不会向顾淮南抱怨什么。
  她当然也不能让自己这样伟大的行为埋没在这一百多平的空间里。
  南国的气候温暖,一件夹绒的系绳小外套就已经能满足果冻全部的取暖需求。
  两个月的果冻已经稍稍抬起头睁着一双黑水银的眼睛四处打量。
  这极大的引起了石真梅的自豪感,在左右邻居面前吹嘘了一阵之后,石真梅抱着果冻回来在忙着坐报表对账的樊简面前还要再重复一次。
  “我这大孙子就是聪明,一般的婴儿哪个不是到三个月左右才会抬头啊?我这大孙子可,两个月就能抬起头了。”
  樊简从一堆数字里抬起头看了一果冻一眼,果冻似乎也认出了樊简,在石真梅让果冻坐在她的手上,软软的小身体靠在石真梅的身上的,咧开嘴巴笑了起来,一双手握着拳头,一双小腿不断的往前蹬着。
  “哎呦呦……”石真梅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叫了出来,“我这大孙子就是聪明啊,这就能认出谁是妈妈了?聪明啊,像他爸爸,和盛安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石真梅抱着果冻的手往樊简的面前让了让,两个月的果冻的头摇晃了几下,然后倒在了石真梅一层一层隆起的肚子上。
  戴着一层薄帽的小脑袋歪歪扭扭的斜靠在石真梅的身上,粉色的小嘴唇微微瘪着,像是在气馁,粉色的嘴唇冒出晶莹的泡泡。
  樊简的心瞬间就变软了,刚才还在脑中纠结缠绕的数字被暂时的抛弃到了九霄云外,她伸出手就要去抱果冻,手伸到一半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妈,果冻现在才两个月,脊椎和颈椎都还没发育好,怎么能竖着抱呢?”
  石真梅的脸色马上一变,黑黄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不悦,石真梅抿了抿外翻的嘴唇,“我做的怎么不对了?我大孙子喜欢这样抱,再说了,盛安我也是这样带的,现在不是长的挺好的吗?”
  石真梅的最后一句话越扬越高,大约是顾盛安的平安长大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不是的,妈,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婴儿一般都要三个月才能……”
  “我刚才说什么了?”石真梅已经一脸的不耐的打断了樊简说的话。
  “我刚才夸你儿子好还有错了?别人都是从媳妇熬到婆婆就是好日子到了,到了我这里,这个婆婆怎么就那么难当啊!”
  石真梅看都不看樊简一眼,更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大跨步走到果冻的推车旁将果冻往车里一放,「哐啪」一声,将玻璃门猛的合上。
  樊简张口结舌,看着被关上的门,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吃晚饭的时候,石真梅还在为这件事生着气,樊简一走到桌边去夹菜,她的选择性咽喉炎就一定会发作。
  当然,这一切是不会发生在顾盛安的眼前的。
  顾淮南的短视小气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心细。他就敏锐的发觉了石真梅的不对,三言两语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石真梅第二天又抱着果冻出去,这都归功于顾淮南的劝说。
  樊简纵然心里不解,但石真梅抱走果冻,她手头上的工作能尽快的完成,对于这点她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石真梅抱着果冻即将走出店门,樊简在背后加了一句,“妈,托着点孩子的头。”
  樊简深怕自己的知识是错误的,昨天特地在网上查找了一番,还查阅了相关的书籍。两个多月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竖着抱的。
  看到背对着她的石真梅调换了一下手势,樊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
  樊简的对账单刚做到一半,石真梅抱着果冻风似的冲进店里,将果冻往婴儿车一放,沉着一张脸往后面走去。
 
 
第101章 画饼充饥
  果冻感觉到了粗鲁的对待。躺在婴儿车里愣了一会,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樊简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抱果冻。
  对于石真梅突然而来的愤怒,她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抱着果冻为难的看着正做到一半的对账单,这是在客户要求的,要在上午下班之前发发过去的,但是现在对账单只做到一半,果冻又开始了哭闹,而石真梅这个时候又突然撂挑子不干了。
  樊简实在是不知道在工作和孩子之间该如何取舍。
  她想抱着孩子去找石真梅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果冻什么地方招惹她了?
  但还没走出几步,樊简前进的脚步就变成了后退。
  她一向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哪怕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只要别人恼怒,她一定时间就会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懂事的孩子只能得到一句懂事。自己的孩子都是如此了,更何况在石真梅的面前,樊简只是媳妇,是别人的孩子。
  樊简只能先哄果冻安静,再接着做工作上的事。樊简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她并非就能做到毫不关情。
  顾盛安出去进支票了,估计一整个上午都要耗子在银行里。
  但是他办公用的软件却是电脑右下方的杵着,不同的头像切换闪烁着。
  樊简腾出一只手来点开消息一一看了,然后再用一只手打字回消息。
  其它的事都好办,只是客户催得急的对账单让樊简有些发愁。
  她又往后走了几步,想着石真梅能帮忙抱一下果冻,哪怕是一会儿也好呢!
  一声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没关紧的玻璃门中传了过来。
  “孩子像她,也不知道是哪一点像她?孩子长的好那都是因为像盛安,像她,全部像她那就是杂种了。”
  声音忽高忽低,其中夹杂的情绪也是不一,樊简往后走的脚步生生的顿住。
  如同寒冬腊月被一通冰水当头浇下,冷的心都开始发抖,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却莫名的加快。
  一个人的心胸会有多宽广?都说,海乃百川,有容乃大。一个人的心胸又能有多小?
  仅仅是因为旁人的一句“果冻不像盛安。”石真梅就能气成这样?甚至还不吝用最阴暗的心思去揣测樊简?去咒骂果冻?
  樊简的脚往前疾走几步,身体里流动的热血冲上头顶,心里的冲动一时也压过的理智,她想冲到石真梅的面前, 去问她质问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往前疾走几步的樊简又突然站住了脚。
  樊简用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抱着果冻在电脑前坐下,一只手在键盘上慢慢的操作起来。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樊简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一朝比蛇咬,十年怕井绳用来形容樊简有些不相应,在坑里被绊倒一次,她之后就会一直让着这个坑,被这个坑绊倒两次,她就会一直躲着这个坑,但这个坑还想绊倒她第三次的时候,樊简就会用一个石头将这个坑堵的死死的。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于是不了解樊简的人总会说她太懦弱。或许,在那些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快意恩仇误以为现实就是游戏的人,樊简就是懦弱。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樊简就学会了如何在果冻睡觉的时间完成手头上的事。
  石真梅为此感到沾沾自喜,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出去谈天说地,在心里更是为自己「驭媳有方」能当个甩手掌柜而感到沾沾自喜。
  当然,这个甩手掌柜只是生活琐事上面的。
  至于每次店里卖货得到的钱,她可是要牢牢的攥在手里的。
  果冻的奶粉也快吃完了,深市的热天也很快就来了,周六的晚饭一吃,石真梅就靠在椅子上手指划拉着自己的游泳圈,提醒着樊简该置办些什么。
  樊简抱着果冻和顾盛安出了门。
  又是上次那个商场,上次的那个导购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樊简,樊简照旧拿了四罐奶粉,婴儿的衣裳做工精巧款式也好看,樊简拿着衣服在果冻的身上比划了好一阵,每一件都那么可爱,最后在顾盛安善意的提醒,“果冻不需要那么多花哨的衣服。”之下,樊简选了最喜欢的三件衣服。
  站在收银台前的樊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
  “一共是一千六百二十八块。”
  樊简咽了咽口水,总数确实是有点超出她的预算了。但那些要买的东西在心里都过了一遍,那都是要买的,没一个是多余的。
  “那就结账吧!”樊简拉开包包的拉链去拿钱包。
  深粉色的钱包拿在手中已经不像刚从家里来那样厚实。毕竟没有入只有出,坐吃山也会空。
  这并非是樊简没有创造劳动价值,她在店里干的活并不比她在工作时干的少。
  只是工作的时候,每个月都还能有一笔看得见的收入,但顾盛安却从来没给过她钱。哦,不对,给钱那也是有过的,那还是去年给的五百块。
  樊简打开钱包,里面仅剩的三张红色钞票和一些零碎的散钱加起来和要付的钱还差好大一段距离,“盛安,你身上还有钱吗?”
  顾盛安没有回答,丰厚的嘴唇蠕动了好一会,顾盛安才低头敛眉,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钱包,动作慢的就像是失去了机油和维护老旧的机器。
  樊简在一旁看着都有些心急,好像此刻的她是一个马上要被行刑的囚徒,而顾盛安手里拿着的钱包对此刻的樊简来说就像是那一柄慢慢扬起了的屠刀。
  尤其是站在收银台后面嘴角像弯钩似的扬起的收银员的目光一直在樊简和顾盛安的身上来回的打量。
  樊简将钱包里所有的整钱和零钱全部掏出来放在柜台上,仿佛一个赌徒在赌桌上的最后一掷。
  顾盛安的动作才终于快了起来,他将樊简放在柜台上的钱拿起来,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十几张红色的钞票递到收银员的手里,“还是我来结账吧!”
 
 
第102章 画饼充饥2
  樊简抱着果冻,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走出了儿童商场的大门。
  顾盛安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他想了一会又追上了樊简的脚步。
  “阿简,你慢一点。”顾盛安追上樊简之后,拉开了樊简的包包拉链,将刚才樊简拿出来的那些钱在樊简面前的晃了一下,插进了樊简的包包里。
  樊简停下脚步, 路灯照不到的走廊下,顾盛安的脸也在黑暗的光线中看得并不分明。
  “我没有生气。”樊简也不知道该怎么对顾盛安说自己心里的感受。
  把钱花在果冻的身上,那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她甚至愿意省掉自己身上所有不必要的花费全部用在果冻的身上。
  但是钱包空空的感觉,让樊简从心底里生出一种空落落的不安感。
  她是经历过没有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日子的。樊简的性格决定她不会去求别人,也造就了她很少会在相同的地方犯两次错误。
  衣食住行,生活百样,没有哪一样是不需要钱的,曾经抱着肚子饿过两天的樊简早就明白,在任何时候留一点防身的钱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现在,樊简有了果冻,她更需要钱。
  她并不吝啬于给果冻花钱,但是她也需要一点钱来给自己安全感,既要花钱又要存钱,那就必须有一定固定稳定的来源。而果冻的幼小又让樊简根本无法离开。
  她没有劳动吗?没有创造出价值吗?
  并不是的,只是创造出来的价值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集体的。
  她创造出来的价值是属于集体的,劳动所得到的钱是集体的,但是这个集体得到多少的利益,却是把她排除在外的。
  有义务没权利,有工作没收入。就是对目前的樊简来说最好的概括。
  这一切的一切,眼前这个拉着樊简包包带子的男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阿简,你不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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