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还拉上了顾淑丽,顾淑丽又带着她的两个女儿,樊简带着果冻,一行六个人便浩浩荡荡的搭上公交车。
家具城分为上下两层,樊简抱着果冻看的眼花缭乱。
红木的低调奢华,但绝不是现在应该买的。欧式家具,大方华丽,但更多的是用一块朽木刷上乳白色的漆,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耐看不耐用,也不符合樊简的要求。
樊简便只能将眼光放在简约大气卷起的家具上。
石真梅在了解那些红木家具的价格之后,也没有脾气。
提出异议的是顾淑丽,她抬着方中带圆的下巴,眼睫下垂着,看着那些樊简选中的家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厌弃。
“这些怎么可以放进新房呢?颜色也太老了,樊简,你也是个年轻人,怎么眼光这么差?”顾淑丽的声音不高,但是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尖锐。
樊简还没说话,顾淑丽已经指着一个浅棕色的三层实木床头柜,样式和花纹虽然不华丽,但是也并不老土,透着一种淡淡的低调的奢华。
“樊简,你打算把这样的床头柜放在我的房间吗?颜色脏不说,款式还这么老土,别说是我用,就是给妈用都老气了。盛安不是让你好好挑吗?你就挑个这样的?”
樊简还没说话,石真梅的细眉就先皱了起来。
“小简,你是不是要好好看看,我们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但是你姐她要用的,她不喜欢可不行。”
石真梅的话淡淡的,但其中包含的意思,樊简怎么会听不出来。
其实,在看完新房之后,顾淑丽对樊简樊得的态度就在冷漠和疏离之外,还带了一种骄矜。
那种感觉,就像是樊简这个灰姑娘用了不得了的手段嫁入了豪门似的。好像樊简沾了顾盛安多大的光似的。
顾淑丽虽然没说出来来,但那些行为举止无一不是说明了顾淑丽态度。
樊简不是笨蛋,她能感觉的出来。她也相信别人也能看出来。
但她就是不知道顾淑丽是哪里来的勇气。明明家里除了顾盛安现在买的新房之外,只剩下家里那一栋摇摇欲坠饱经沧桑的老房子,可是顾淑丽在樊简面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是她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似的。
“是,既然姐不喜欢,那姐就看自己喜欢什么,随便买吧。”
石真梅的细眉顿时散开,肥圆的下巴也微微抬了起来,扫过樊简身上的时候带着一种骄傲,看向顾淑丽的时候带着一种爱宠,“丽丽啊,樊简都怎么说了,你看你喜欢什么,自己挑吧!”
顾淑丽牵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往欧式家具区走去,乳白的i家具能给她一种如公主似的高贵梦幻感觉。
顾淑丽很快就选中了一个乳白色贴金花的床头走着华丽花纹的乳白色木床,两个乳白色贴金箔拉抽屉的床头柜,一张欧式的大梳妆镜的梳妆台,一个高顶的乳白色的双开门衣柜。石真梅直赞顾淑丽的眼光好。
赞完了之后,石真梅耷着眼皮去看樊简,再轻声浅笑的问樊简的意见。
樊简当然跟着说好,并且大力的赞美了顾淑丽的审美。
顾淑丽的眉毛微微一挑,言语中的骄矜和自得似乎要满溢出来似的,“樊简,我跟你说,不该省的钱还是不要省了。现如今盛安买了房子,那也算是城里人了。老是计较着花多少钱,一身的铜臭味,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不是?”
樊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住的点头称事。
顾淑丽哼了一声, 招手叫过服务员来开票。
这一套的家具确实有不辜负它本身的华丽, 四件家具,就花费了两万多块钱。
顾淑丽将单据递到樊简的面前,让樊简去买单,樊简一脸懵懂的将单据推回到顾淑丽的面前。
“姐,你说的对,喜欢的就不要在乎钱,出手买下就好,姐既然喜欢,那就买吧!”
顾淑丽的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出来。
石真梅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小简,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让你姐随便看的吗?”
“是啊!”樊简点头,“姐既然看不上我要买的,她要自己看自己买,我怎么能阻止呢?而且,姐刚才也说了,不要总是把花费了多少钱放在口头上是不是?满嘴的铜臭味最让人讨厌了不是?喜欢就要下手买,姐,你说是不是?”
顾淑丽的一张大方脸涨的通红, 樊简拿着她说的话来堵她,她还能说什么呢?
樊简抱起果冻,带着笑意说道,“你们看吧,我去看看那些便宜好用的家具。这些家具,姐要是喜欢,姐就买下吧!”
第169章 挑唆生事
樊简说完,抱着果冻走了。
至于留下的顾淑丽和石真梅尴尬不尴尬。
那她们的事!
刚才她们母女俩唱双簧挤兑樊简的时候,可曾想过樊简尴尬吗?
樊简真不明白顾淑丽的骄矜和得意是从哪里得来的底气。
或许是因为坐井观天的原因,不知天地之广大,便自以为了不起。
顾淑丽当然没有买那套家具,不仅是因为经济上的不支持,那套家具是她丈夫现如今一年的工资。
要是买了家具,她们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风了。就算是经济支持,顾淑丽也不会买,她买了不是便宜樊简了?
她原本是想让樊简花钱,给她买她中意的东西,但谁成想樊简竟然不上套。
顾淑丽涨着一张通红的脸和服务员说自己不要这套家具了。
她丢了脸,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拉着石真梅嘀咕了几句,才脸色郁郁的和石真梅走到樊简的面前。
樊简已经选了好家具,一套深柚色的实木沙发,不用担心坐下来会太硬,软绵的沙发垫是这套沙发的最好搭档。
再加同色的电视柜,同色的长方形可伸缩餐桌,餐厅客厅的几大件齐全了。
衣柜和床是房间必不可少,樊简选的都是浅柚色的,在樊简的一番讨价还价之下,老板的打了个九八折,三个床头柜几乎是半卖半送。
石真梅和顾淑丽走了过来,看着樊简买的一堆家具,脸色总是不太好的样子。
“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钱啊?盛安给你的钱够吗?”
石真梅的话听起来是在询问,但她那别扭的脸色, 奇怪的语气,无疑是对阴阳怪气这个字最好的诠释。
顾淑丽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还在想着那一套用上了就能生出无限梦幻的家具。却忘记了自己的能力和要求的东西价值根本就不匹配。
梦幻和做梦,果然是最适合顾淑丽的词。
樊简一手牵着果冻,一手拿着服务员开好的单据看着,专注的她根本无暇顾及石真梅的阴阳怪气和顾淑丽的情绪。
“还好,这些家具全部只花了一万九千块,还在预算之内。”
石真梅便呐呐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石真梅是很不喜欢置办东西,她认为东西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将就,所以念叨了几年要买的消毒柜还不知道放在哪个商场里好好摆着的,家里用来装碗筷的是一个深蓝色的塑胶篮子。
甚至在保暖方面也可以含糊过去,冬天冷的时候就把棉衣盖在被子上,多件衣服入睡,厚被子也不是一年四季要盖,熬过冬天就好了。
樊简想,石真梅连这些都能省,给顾淑丽钱的时候却很是痛快。
只是这样,对顾淑丽和她真的好吗?
家电和家具的安装只用了一天,顾淮南已经大呼小叫急不可耐的催促石真梅收拾东西入住新房。
陆红和陆紫也叫嚷着要住进新房,毕竟从几十米的高空俯视街景那给人的感觉是相当震撼的。
樊简也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将所有的要带的东西放在车上装好,一辆半新不旧的小面包就载着一家人往未来驶去。
顾淑丽以为自己很懂事很勤快了。她一手牵着一个女儿,手插在袖子里什么事都不管。
往返几次之后,才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上来。
整理和清扫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不过,这个家里男人都认为这是女人应该做的事。
石真梅做事拖沓,在房间里整理了半天没有出来,顾淑丽自从回娘家以来,她不是在阁楼上睡觉就是在沙发上看电视。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把屁股挪开。
打扫的重担全部落在了樊简的身上。
百来平方的家,不能说是很大,但是扫地拖地,擦家具这些事物全部干下来。累的樊简连腰都直不起来。
好在临近新旧交替的时间,顾盛安的店里的生意要比平时淡些。
不然,樊简指不定要累成什么样呢!
饶是如此,果冻的事和新房一些琐碎的小事仍是让她连和妈妈好好讲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这些,顾盛安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永远都是那几句话,“你辛苦了。没事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樊简自然是辛苦的,但是在新旧交替的一年前将那本房产证拿在手里的时候心里是踏实的。
那本房产证在大家的手里竞相传阅着,看不懂字和意思没事,那本证本身代表的东西就足够让人心动。
顾淑丽拿过去仔细的看了一下,当看清那上面的所有的名字之后,顾淑丽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嘲弄。
将房产证递到顾盛安的面前,“喲,这证上还加了樊简的名字呢!”
顾淑丽的这句话对于樊简来说,就像是吃着白米饭里面,里面却夹了一块过夜的干锅巴,梗在喉咙里,出不来也下不去。
“当然,阿简也是出了钱的。再说了,不加钱我也该加上阿简的名字。”
顾淑丽似乎梗了一下,好像吃到过夜老锅巴的不是樊简而是她。
过了好一会,她才接着说道,“是吗?加不加名字那么重要吗?樊简该不会就是为了加上这个名字才急急忙忙去领证的吧?”
顾淑丽这话一出,石真梅和顾淮南的眼睛马上怀疑的看着樊简。
樊简很早以前就听过一句话,大姑姐多了婆婆多,小姑子多了是非多这句话。
樊简不会用自己的做人的原则去要求别人,不去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被人家欺负。顾淑丽这是在干什么?见不得自己的弟弟好吗?
顾淑丽似乎犹嫌不足, 端着胳膊又加了一句,“也是,加了名字有个保障,以后劳燕分飞了还能分走财产,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石真梅和顾淮南的脸色难看了到了极点。
“是,这个算盘确实打的好,只是我还是听姐这样说才知道有这回事的呢!如果当时不是为了让孩子生下来有个住所,我和盛安也没想到要买这房子,我要是真为了财产,盛安也算不得什么大款吧?”
第170章 粉饰太平
顾淑丽脸色一僵,嘴巴一动,樊简更快一步的截住了她的话头。
“家里的情况,你我又不是都不知道、我如果真的是嫌弃盛安,当初怎么会生果冻呢?”
“那个孩子和我们没有太深的缘分,医生也说了,是因为我太劳累的缘故,也是我自己没用,一边要挣钱要看装修,身体不好没能留住他。”
“孩子是不在了,但是我和盛安还在。果冻也在,刚才姐说的是什么?现在加名字,是为了以后劳燕分飞的时候能分财产?我是从来没这么想过。怎么这话从姐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顺口呢?”
“难道,你希望我和盛安离婚吗?”
“没有,没有,小简啊,你姐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石真梅脸色微变,粗壮的腿迈动的脚步在这个时候也变的快速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站到了顾淑丽的面前,肥壮被袖子紧箍的手臂往后弯推了一下顾淑丽。
耷拉眼皮下黑黄略带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外翻的嘴角带着是讨好的笑。
顾淑丽自然知道这是石真梅对她的维护,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场由她引起看不见的硝烟的战场只剩下石真梅和樊简在对峙。
她很容易的就抽身离去在,不用付任何心神,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挑拨离间是最容易滋养一个人的自大和自以为是的。
而自己的女儿和别人的女儿这两个属性,早已经注定石真梅心里的天平永远不可能平衡。
樊简看着石真梅嘴角讨好的笑心头是既愤怒又悲凉。
如果此时的樊简和顾淑丽易地而处,只怕樊简早就被骂的狗血淋头,石真梅可能会不吝啬的用各种难听的话来骂她,用各种阴暗的心思来猜测她。
但是现在,到了顾淑丽的身上,就只是一句「不是那个意思」就粉饰太平了?
樊简现在有点明白顾淑丽快三十岁的人怎么还能向娘家伸手要钱。原来是石真梅给的勇气和底气。
樊简只希望石真梅能有永远有这样的勇气和底气。不然,被石真梅养出惰性,壮大的胃口的顾淑丽只怕难以独立。
顾淑丽回了自己的房间,石真梅才松下来一口气。
刚才还半弯着的腰又直了起来,那是一种保护和防备的姿态。
保护的是谁?防备的是谁?不要说樊简,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
“你姐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没心机没城府的,有什么说什么,她最是直爽不过的。”
无论石真梅做出什么样的解释,樊简都不想再说话了。
因为石真梅解释,无非就是帮顾淑丽开脱而已,在顾淑丽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她甚至连一字半句的斥责都没有。哪怕是当着樊简的面做做样子呢?
可是,她竟然连这样的心思都没有。
那不仅表示顾淑丽和樊简在她心中的亲疏有别,更表示了石真梅认为顾淑丽说的话是对的。
那樊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难道要她违背良心和意愿赞同石真梅说的,顾淑丽说那样的话只是因为心直口快,而不是挑拨离间?
石真梅还在粉饰太平“你姐她最是直爽的,她这样的人是最好相处的,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在肚子里藏着掖着。”
樊简实在不想听石真梅这样替顾淑丽擦屁股的话。
顾淮南在一旁听石真梅这样说,自然也跟着不断附和。
“是啊,淑丽就是这样的,最好相处不过的,没一个人说她难相处的。”
不是樊简想多心,只是说话和听人说话都是一样,都是要和场合形势和时间的。
顾淑丽刚才说了那样的话,可是在顾淮南的石真梅的耳朵里都是纯真可爱,直爽的,现在的他们还在一再的强调顾淑丽的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