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兰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看着顾怜生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沉。
可能是太多问题在心底，橘夏感觉自己胃口不太好。没吃几口，橘夏就放下了筷子。
蒋玉兰担忧地看着橘夏，“阿夏，你胃口不好吗？”
橘夏摇了摇头，“没有，大概是天气太热了。我想去下卫生间。妈妈，你陪着顾老师你们先吃。”
说完，橘夏拿着包去了卫生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开心，可刚刚吃饭的时候怎么心口总是闷闷的。橘夏无奈地摇了摇头。
蒋玉兰看着顾怜生，“顾老师，你和我们阿夏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毕竟是过来人，蒋玉兰自然看得出顾怜生眼底的欲言又止。
顾怜生没想到蒋玉兰会这么说，“阿姨，你……”
蒋玉兰笑了，“阿姨毕竟是过来人。顾老师看着阿夏的眼神，阿夏不清楚，但是阿姨知道。”
周凌宇声音里有些许愠怒，“既然阿姨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吧。那天您出事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我为什么这么照顾您呀？其实我之前就认识橘夏了。”
蒋玉兰似乎来了兴致，也不恼，只是平静地看着周凌宇，“哦？”
周凌宇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还不是因为这个傻子。他估计自己也不记得把橘夏对我照片给我看多少次了。还有橘夏写的文章，橘夏经历过的事情……我都看出来了，怎么橘夏……”
顾怜生原本温润的笑意瞬间收敛，“凌宇！”
周凌宇气呼呼地看一眼顾怜生，然后又委屈巴巴地朝蒋玉兰诉苦，“阿姨您看，自己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还不让别人说了。”
蒋玉兰看了看顾怜生，“顾老师，你的心意橘夏知道吗？”
顾怜生敛眸，目光深不可测。“橘夏……不知道。我原本打算等到橘夏完成学业的时候再跟她说的。只是……”
阴差阳错，橘夏的身边突然间多了个人。偏偏这个人自己也认识，还很是欣赏。
“那阿夏的事情顾老师都知道吗？”
“差不多吧。橘夏对我从来不设防，她的心事和难处，我都清楚。”
“阿姨问一句不该问的话，顾老师你心里怨恨阿夏吗？”
顾怜生被蒋玉兰的话惊到了，“阿姨您……您别误会。我从来都没怨恨过橘夏。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毕竟，我也不曾表明自己的心意。”
“原本你们年轻人的是阿姨不应该说三道四。只是阿夏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得知她谈恋爱的时候阿姨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年阿夏把自己束缚在自己的世界里，别说是爱情，就连朋友都少得可怜。
顾老师你应该也是清楚的，阿夏的性子外冷内热，阿姨不希望你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只是想你不要怨怪她，毕竟对她来说，顾老师你一直都是她最敬爱的人。”
顾怜生抿紧双唇，他虽然不怪橘夏，可心里是真真实实地难受。
蒋玉兰看顾怜生没说话，继续说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阿姨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但是阿姨还是希望顾老师能够像现在这样有所保留。毕竟阿夏还不太成熟。”
顾怜生点了点头，周凌宇还想说什么，被顾怜生拽住，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橘夏回到座位，就看到坐着的三个人神色各异。
第31章 第一次吵架
橘夏生日后顾怜生对橘夏明显疏远了很多。橘夏想问个究竟，却被周凌宇拦在中间。
“橘夏，你们顾老师回学校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我还有病人需要照顾，就不送你了。你和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橘夏看着顾怜生被周凌宇揽着肩走出餐厅，张了张嘴，轻叹一声，转身挽起蒋玉兰的胳膊，“妈，我们回家吧。”
蒋玉兰拍了拍橘夏挽着自己的手，“阿夏，你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仔细考虑，千万不要莽撞。”
橘夏点点头，似懂非懂。“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呀。”
蒋玉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不放心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妈妈总是担心的。”
橘夏笑着摇了摇蒋玉兰的手臂，“那妈妈这次陪我一起走吧。”
蒋玉兰笑骂橘夏，“小坏蛋，现在都学会套路妈妈了。”
橘夏刚到家准备睡觉，萧佑安突然打来电话。
“橘夏，你在干嘛？”
“没事干啊，刚回家准备休息一下。”
“刚回家？你今天出去了？”
橘夏揉了揉酸疼的肩，“嗯，今天我妈陪着我过生日，我们在外面逛了很久，有点儿累了。”
萧佑安在电话另一段沉默不语，橘夏等了很久没等到萧佑安说话，她疑惑地看了看手机，电话还是接通的。
“萧佑安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佑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橘夏，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的男朋友？”
橘夏被着没头没脑的质问给镇住了。“有啊。怎么了……”
“你有吗？橘夏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打心底里把我当成你最亲近的人吗？”
“萧佑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说，我怎么不把你当男朋友了？”
橘夏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先不说萧佑安莫名其妙冲自己发脾气，最重要的是他说的话，简直就是没有依据。
“橘夏，你到底爱不爱我？还是你只是觉得应该答应做我女朋友？”萧佑安话语间满是受伤，让橘夏不知所措。
“我……萧佑安我听不懂你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呵呵……听不懂……”萧佑安悲怆地说。
橘夏更加不明所以，“萧佑安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意思。再说那天同学们不都在身边吗？”
“你是因为同学们都在身边所以才答应了要做我女朋友。”
“肯定不是啊。我愿意做你女朋友才会答应的。”
“是吗？那橘夏我问你，你爱我吗？”
橘夏沉默。
萧佑安感觉自己胸腔里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拳，痛得厉害。“呵呵……橘夏，你喜欢我吗？”
橘夏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她根本就不清楚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确定，可她也不愿意骗萧佑安。
萧佑安沉默了，他很难过，即使知道自己的手臂落下后遗症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陪伴篮球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难过。
橘夏的呼吸声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一声声砸在萧佑安的心口，他感觉自己脸颊上有什么爬过，热热的，痒痒的。
“我没有想要戏弄你，我是真的答应你要做你女朋友的。”橘夏想了很久，虽然她还是不确定自己对萧佑安的感情，可明白，自己是愿意做萧佑安女朋友的。
萧佑安笑了，笑得苦涩，“橘夏你还不懂吗？愿意和喜欢是两回事。就像你爱吃草莓，我却总喜欢给你买芒果一样。
虽然你也并不一定喜芒果，可你也不讨厌芒果，所以你依旧会把芒果吃掉，而不是任由它慢慢腐坏。”
“萧佑安你到底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才变成这样的？”橘夏的耐心被彻底耗尽。
她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萧佑安羞辱了。明明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怎么突然间用这种嘲讽的口气来质问自己？
橘夏原本还想解释的，可听了萧佑安近似嘲讽的口吻，她就不想再解释了。
要知道，真正了解你的人即使你不说他都会懂；
而不了解你的人，即使你把心给他掏出来看，他也只会想着撒把盐。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就挂了吧。”橘夏冷漠地挂掉电话，虽然她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了些什么，却还是抓不住它清晰的样子。
萧佑安看着屏保上自己和橘夏的合影，那还是自己偷拍的橘夏的欢喜样子。
萧佑安看着照片上橘夏眼睛里透露的光亮泪如雨下。好似真的自从和自己在一起后，橘夏看着自己的眼神，再也没有了那迷人的光亮。
萧母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她只好推门进来。没想到却看见萧佑安泪流满面的样子。萧母走上前去拍了拍萧佑安的肩膀。
“发生什么事了？和橘夏吵架了吗？”
萧佑安急忙擦干眼泪，背过身去不让母亲看到他流泪的样子，“没什么，是我说话的态度不好，橘夏刚刚批评了我。”
萧母看着萧佑安牵强的笑容，安慰道，“儿子，女孩子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发脾气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一定要学会好好说话。女孩子的心思本来就细腻，你说话态度不好，人家女孩子自然会受到伤害。”
“妈，橘夏今天过生日我都不知道，她也没有告诉我。”萧佑安感觉很受伤。
萧母靠在桌边，笑意温柔地看着萧佑安，“那你有问过她的生日吗？”
萧佑安摇摇头，“没有。”
萧母笑意更深了，“橘夏今天过生日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她今天干什么了，她告诉我她妈妈陪着她在橘夏外面过生日了。”
“那妈妈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冲着橘夏发脾气呢？”
“我……我其实也不是气她，只是气自己为什么没有关注她的生日。这是我们在一起后她的第一个生日，我竟然连生日礼物都没有准备。”萧佑安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萧母看着萧佑安，一脸认真地说：“儿子，你给了橘夏一个最难忘的生日礼物。你觉得刚刚那么做对吗？”
萧佑安听了萧母的话明白过来，他急忙拨通橘夏的电话。萧母看着萧佑安打电话，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橘夏原本还在郁闷，没想到萧佑安再次打来电话。橘夏犹豫了很久才摁下接听键。
“橘夏，刚刚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
橘夏原本坚硬的心瞬间瓦解，其实萧佑安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没关系，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刚刚其实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还错过了你的生日。”
“你没必要耿耿于怀的，你都说了是因为不知道，又不是故意忘记的。我没有怪你。”
“不过我这次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会再忘记了。明天下午你有时间吗？”
橘夏想了想，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有。”
萧佑安开心地说：“明天我给你补过一个生日，可以吗？”
橘夏立即回绝，“不用了。生日过了就是过了，补过也没有意义的。再说了，我的生日是我妈妈的苦难日，我也并不开心的。”
萧佑安听了橘夏的话觉得有道理，“那我明天下午陪你去逛街吧。不补过生日可以，礼物总是要送的。”
橘夏刚想拒绝，又听萧佑安开了口，“你可不准拒绝了，就这么说定了，那我们明天老地方见。”
橘夏还没来得及说话，萧佑安道了晚安就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橘夏还没有从刚刚的发生的事情里缓过神来，仿佛自己刚刚坐了一趟过山车。
放下手机，橘夏去找蒋玉兰。
蒋玉兰还没有睡，她在看《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橘夏敲了敲房门，蒋玉兰抬起头看着橘夏，“阿夏，有什么事吗？”
橘夏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妈妈，我想等后天去培训班上班，看可以吗？”
蒋玉兰思考一下说：“可以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吧。”
橘夏起身要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妈妈，明天萧佑安要和我去挑生日礼物，我……明天下午要出去。”
蒋玉兰眼神暗了暗，随即恢复原样，“保持适当距离，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
橘夏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出去了。”
蒋玉兰低下头看书，并没有说话。橘夏走出房间，蒋玉兰才抬起头来，看着橘夏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第32章 相伴而行
萧佑安第二天带着橘夏去买了礼物，两个人似乎像从来没吵架一样，一路上说说笑笑。
很快，就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橘夏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再次询问蒋玉兰，“妈，你和我一起走吧？”
蒋玉兰抛给橘夏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个孩子怎么现在也变得续租叨叨的。妈妈在这里挺好，有认识的人可以聊天，有活干，还有盼头。去那里不习惯的。”
橘夏只好放弃，“好吧。我等放假的时候立马回来陪你。”
蒋玉兰笑着点头，“好好好。阿夏，这是两千块钱，你带在身上，去了学校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这边你不用担心。”
橘夏推开蒋玉兰的手拼命摇头，“妈你把钱留着。我去年的奖学金已经下来了，卡里的钱足够我用了。你记得周医生说的话，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情，记得按时吃药。”
蒋玉兰用手帕把钱包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好的，妈妈知道了。”
橘夏回到卧室，看到桌上的手机在震动。打开一看，是萧佑安，“橘夏，你明天几点的车出发？”
“下午三点。”
“那我明天在巷子口等你一起去车站。”
“好。”
橘夏离开的这天，蒋玉兰做了橘夏最爱吃的饺子。
“阿夏，你把这几个饺子拿着路上吃吧。等你到了学校估计天也黑了。”
“我吃饱了，不用带了。”橘夏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收拾碗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