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安先是欣喜,接着就为难起来,“阿夏……她应该不会愿意来。”
瞿梦溪握住萧佑安的手,温柔的说道:“没关系,我们发一张请柬给橘夏,到时候让她自己决定。”
萧佑安看着瞿梦溪一脸的真诚,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在请柬上署了名。
萧佑安拿着请柬来到橘夏的家门前,还是蒋玉兰第一个发现了站在门口迟迟未动的萧佑安,“咦?怎么来了也不敲门?”
萧佑安再次见到蒋玉兰,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他的双唇微微有些颤抖地嗫呶道:“我想找橘夏……”
“阿夏她在卧室呢,你先进来吧,我去叫她。”蒋玉兰打开家门让萧佑安进来。
萧佑安再次踏进橘夏的家门,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近一个月不见,他脑海里橘夏的面容都已经变得模糊了。
蒋玉兰呼唤橘夏,橘夏正在和顾怜生打电话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听得蒋玉兰的呼唤,忙跑出来,但她一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萧佑安,橘夏明显一愣。
“你怎么……来了?”橘夏呆呆地看着萧佑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萧佑安明显瘦了一圈,但他脸上的稚嫩却是褪去了不少。
萧佑安尴尬一笑,“我找你有点事情想要说。”
蒋玉兰看一眼怪异的两个人,去厨房切水果去了,留下橘夏和萧佑安两个人。
橘夏和顾怜生说明情况后挂掉了电话。她示意萧佑安有事坐下说,萧佑安却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我只是想交给你一样东西……”
橘夏笑着说道:“不管你今天来干什么,不妨坐下再说。我给你倒杯水,最近忙着其他的事情,忘记买茶了。”
橘夏把水杯放在桌边,萧佑安看着慢慢挪动脚步。萧佑安刚一坐下,蒋玉兰端着水果走了出来,“你们先聊,我有事情先出去一趟。”
蒋玉兰说完就转身出门,不忘叮嘱橘夏出门的时候多穿一件衣服。
房间里只剩下萧佑安和橘夏两个人,萧佑安握着请柬的手都开始微微出汗了,“你最近……过得好吗?”
橘夏看着萧佑安额头上细细密密的薄汗,笑着回答,“还好,你呢?”
萧佑安身体先是一滞,接着开始紧张不安,“我……我……”
橘夏看着忐忑不安的萧佑安,笑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萧佑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张已经开始变形的请柬说道:“我和瞿梦溪已经订婚了。”
橘夏手一抖,手中的杯子差点摔了,“是吗?那恭喜你了。”
萧佑安拿出已经皱皱巴巴的请柬来放在橘夏的面前,“下个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你愿意来参加吗?”
橘夏的看着那张鲜红的请柬,心头说不出的复杂,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好的,我会尽力去参加的。”
萧佑安深深地看了橘夏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再不敢看橘夏的眼睛,“阿夏……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之前的事情真心的,但瞿梦溪这件事情,对不起……”
橘夏依旧看着那张请柬微笑着,“没关系,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橘夏的眼眶开始发红,鼻子也酸酸得难受,她忙把请柬收起来,站起身歉疚道:“我刚刚接到通知说有个会要开,下次请你和梦溪吃饭。”
萧佑安见橘夏起身忙碌,只好和橘夏道别,待到萧佑安离开后,橘夏早已经泪流满面。
第118章 猝不及防
橘夏拿着萧佑安送来的请柬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她在心底多次告诫自己要平静面对,但真的到了要面对的时候,橘夏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难过。
萧佑安离开后寻了一间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就连最后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都一无所知。
萧佑安婚礼这天,橘夏早早的收拾好准备去参加的时候,橘梓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橘夏的身后,待到橘夏发现身后站着的橘梓时 她手里的现金已经被橘梓抢走了。
橘夏慌乱,“把钱给我!”
橘梓拿到手的钱怎么会还给橘夏呢,他笑眯眯地数了数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撑一阵子了。
橘夏见橘梓拿了钱就想离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去和橘梓拉扯起来。
就在拉扯之间,橘梓被橘夏长长的指甲挠了一把,顿时橘梓的怒气就爆发了,他随手抄起一个水晶摆件就朝着橘夏砸去,橘夏看着近在咫尺的摆件躲闪不及,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
可下一秒,橘夏就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在缓缓滑落,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蒋玉兰缓缓地瘫倒在地上,而她的头上,一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橘夏慌了,她抱着蒋玉兰失声痛哭,哭声把周围的邻居吸引过来,橘梓慌乱之下转身就就跑,他也顾不得蒋玉兰的情况如何。
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橘夏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蒋玉兰连哭也哭不出声音来,她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门口处,终于,救护车来了。
橘夏跟随在蒋玉兰的身边,手紧紧地握着蒋玉兰的手。等待救护车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医护人员推着蒋玉兰赶去手术室的时候,橘夏双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玉兰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在护士搀扶着橘夏站起身来的时候,橘夏也听到了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蒋玉兰由于伤势太重,已经去世了。
橘夏感觉自己的世界此刻完全陷入了灰暗。
橘夏挣脱护士的搀扶,一步步缓缓地走向病床上的蒋玉兰,医护人员已经为她盖上了白色的床单,但橘夏还是想看一看被单下的那张脸。
她缓缓地揭开了白布,此刻的蒋玉兰已经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橘夏轻轻地抚摸着蒋玉兰的脸颊,她额前的血迹已经干涸,那暗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很是骇人,橘夏伸出手指来轻轻地为蒋玉兰擦拭着血迹,她的嘴里还低声呢喃着,“妈,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想着睡一下。没关系,你先睡,我给你擦干净了。”
医护人员看着橘夏的样子也是不忍心,但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医生走到橘夏的身边低声提醒道:“这位家属,我们这边还需要处理后续的问题,你这边节哀顺变吧。”
橘夏紧紧地攥着蒋玉兰的手,她不要和蒋玉兰分开,更不要蒋玉兰就这样突然一睡不起。医生眼见橘夏不撒手,只好让护士把橘夏拦住。
橘夏血红着眼睛看着蒋玉兰被医护人员推走,终于在最后关头撕心裂肺地呼喊一声「妈妈」,只是这次再没有人微笑着回应她了。
橘夏被拖住动弹不得,她只感觉心口有热流朝着喉间涌来,接着她就吐了一口热血,陷入昏睡之中。
萧佑安的婚礼上,瞿梦溪身穿洁白的婚纱,在瞿连山的搀扶下缓步走向对面的萧佑安,她脸上的幸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萧佑安接过瞿梦溪,两人双手交握,相视一笑,台下坐着的安然面无表情,倒是徐佳洛询问安然关于橘夏的事情,安然看一眼台上宣誓的两人拿出手机拨打了橘夏的电话。
橘夏没有接听电话,安然以为是橘夏不想面对两人,自然也没有再打。
婚礼进行到敬酒的环节时,萧佑安四下搜寻橘夏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等到橘夏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萧佑安喝多了,瞿梦溪在大家的玩声中搀扶着萧佑安离开,安然看一眼瞿梦溪的肚子,眼角有些冷漠。
徐佳洛见瞿梦溪一个人有些吃力,想着上前帮个忙,但一看到萧佑安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又退后了。
最后还是萧冰把萧佑安拎着离开宴席,大家欢欢笑笑地结束了这场婚宴。
橘夏这边已经陷入沉睡,周凌宇接到护士电话赶来的时候橘夏已经昏睡近一个小时了。
周凌宇上前熟练地检查了一番后发现橘夏只是怒火攻心昏迷了过去。
他仔细询问了橘夏的情况后得知蒋玉兰已经身死的事情后也是震惊不已。
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周凌宇来做,他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打给顾怜生,接到电话的顾怜生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昏睡中的橘夏还在呼唤着「妈妈」,顾怜生看着橘夏的样子心疼不已。
他握着橘夏的手轻声安慰道:“丫头,你快醒醒,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之后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来面对的。”
橘夏好似听到了顾怜生的话,她的眼角有泪滑落。
顾怜生守着橘夏直到下午的时候,橘夏的睫毛轻轻地颤抖几下,紧接着她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顾怜生见橘夏醒来很是欣喜,他忙询问橘夏有没有口渴,可见到顾怜生的橘夏此刻突然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顾老师,我妈妈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顾怜生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橘夏,忍不住走过去抱住橘夏。橘夏在顾怜生的怀抱中放声大哭。
待到橘夏这边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警察已经找了过来,就蒋玉兰遇害这件事情需要橘夏的口供。
顾怜生见橘夏的情绪不太稳定,只好央求警察先让橘夏缓一缓。
可此刻看到警察的橘夏瞬间情绪激动起来,“是橘梓,是橘梓杀了我妈妈!”
橘夏的话刚出口,顾怜生就被震惊在原地动弹不得。
警察似乎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对视一眼后走到橘夏身边轻声说道:“橘夏,请你把你看到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们。”
橘夏陷入回忆中,还有上次自己遇袭时候的事情,橘夏完全能够确定,那个背影就是橘梓。
警察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后叮嘱橘夏好生照顾自己,然后离开了病房。
橘夏看着警察离开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这么隐忍的,我只是不想看着我妈妈难过,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害了她。”
顾怜生忙安慰橘夏,“不是你的错,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阿夏你要振作起来,你也听到了,警察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橘夏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呜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怜生看着橘夏这样也没有办法,只好抱着橘夏,让她能够有所依靠,也不至于这么难过了。
第119章 告别
橘夏很快被请到了警察局指认凶手,这是橘夏最后一次见到橘梓,面对警察的问询,橘夏强忍着悲伤把事情的原委陈述了,最后还是在顾怜生的陪伴下离开了警察局。
顾怜生看着一路上沉默不语的橘夏很是担心,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题来活跃气氛,但一直这么久僵持着顾怜生又害怕橘夏会出事。
终于在把橘夏送回家的时候,顾怜生询问起关于蒋玉兰的事情,橘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面无表情地回答,“等到事情处理好,我妈妈的尸体就可以被领回来了,到时候我会把妈妈带回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地方去。”
顾怜生亲自下厨做了饭菜,最近橘夏一直都处在悲伤中不可自拔,吃饭更是少之又少,顾怜生担心橘夏会撑不住。
可能是不想顾怜生担心,橘夏这顿饭吃得特别认真,顾怜生看着橘夏这样并没有放心,反倒是更加不安了。
“我看你最近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生活上没有人照顾肯定是不行,要不这样,我陪着你,最近搬来附近住,你有事可以直接叫我。”
橘夏看着碗里食不知味的米饭木讷地摇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你这样我很不放心,作为老师我也应该照顾好你。这样吧,你一会儿和我回学校一趟,把我的东西搬过来,我就住在你家客厅,这样我看着你也心安。”
橘夏没说话,她这次没有拒绝顾怜生的好意。
顾怜生搬来橘夏的家里,但他们在门口却遇到了萧佑安。橘夏看到萧佑安的时候很是意外,但萧佑安看着憔悴不堪的橘夏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阿夏……”
顾怜生拿着生活用品站在橘夏的身边,他其实知道萧佑安结婚的事情,但此刻面对独身一人出现的萧佑安,多少有些惊讶。
橘夏听到这亲切的呼唤,脑海里瞬间想起那张熟悉的脸庞,顷刻间变得泪眼婆娑。
萧佑安自然忽了橘夏身边的顾怜生,他走到橘夏的面前,看着橘夏的眼睛心疼地说道:“阿夏,你还好吗?”
橘夏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努力表现得和往常相同,还不忘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我很好,那天有事没去你的结婚典礼,很抱歉,祝你新婚快乐,和梦溪白头偕老。”
萧佑安眼底一痛,“阿夏你非得这样吗?我只是担心你,所以忍不住来看你。”
橘夏依旧微笑着,“既然来看我,我很感谢你和梦溪的挂念,代我也,谢谢梦溪。”
“橘夏,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今天来这里是关于我自己,或者说我和你的事情。”
“我和你,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没必要说的这么亲密。”
“橘夏,你非要这样吗?”
橘夏痛苦地闭上眼睛,她讨厌自己在面对萧佑安的时候忍不住想起过去。
只要一想起过去两个人经历的美好,橘夏就忍不住怨恨萧佑安的不忠。
顾怜生或许是看到了橘夏的无奈和欲言又止,他上前一步走到萧佑安的身边,“有些事情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有些事情你没有,至少现在你已经是已婚人士,面对橘夏的拒绝也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你这样无休止的纠缠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尴尬的境地。这样一来,大家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萧佑安不满顾怜生的突然插话,语气也变得很不友善,“你凭什么为橘夏说话?你是橘夏的谁?有什么资格?”
顾怜生噎住,这个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顾怜生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就在顾怜生进退两难的时候,橘夏上前一步挽着顾怜生的手臂,“他是我的男朋友,自然有资格为我说话。还有,我男朋友刚刚说得很对,既然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就不应该再来纠缠我了,我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我不想让他担心,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