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安盘腿坐到床上:“还行,不太难。”
许慕年说:“那就好,那你们是不是要放假了?”
“还要几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许念安问。
许慕年想了想说:“这边还有一点事情没结束,估计要一段时间,不过过年之前肯定能回来。见到陈琰了?”
许念安说:“刚才还和他在一起。”
“哦,他怎么样?”许慕年问。
许念安说:“和以前差不多,不过……好像变得稳重了一点。”
许慕年笑:“这还算是个不错的评价了,你以前还总是骂他来着。”
“谁让他以前总欺负我,这回回来就跟嘴巴里抹了蜜一样。”许念安说。
许慕年笑了笑:“行了,还有点事就不聊了,帮我向爸妈问个好。”
“好,拜拜哥。”许念安说。
许慕年:“嗯,拜拜。”
两个人挂断电话,此时的陈琰和阿肆他们相聚在余晖里。
自从陈琰走后,顾南风又招来一个主唱,姓刘,好像有点名气,但是脾气蛮大,阿肆和刘品超和他不太合得来。
最近几次他们分红没有谈拢,他就直接没来,要说他想占五成倒也没什么,但是阿肆和刘品超就是挺看不惯他不把人当人看的那股劲儿。
刘品超要上高三了越来越忙了,几乎顾不了这边的事情,顾南风的意思就是把阿肆组到另一个乐队里。
阿肆看着台上演唱的乐队一时也有些感伤:“陈琰哥好不容易回来也不想说这些糟心事,但是真的怀念咱们三一起的时候。”
刘品超有些沉默,下个学期他就不再来余晖里了。
陈琰也知道他们三个同台的机会很少了:“一会儿问问顾哥看看能不能加一场。”
“行啊,我去说。”阿肆也有这个意思。
顾南风一般八九点的时候会在这待一会儿,阿肆和他说了,他也同意了。
陈琰去后台找台上演出的哥们借了把吉他。
当台上的光照来的时候,陈琰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下面有些人认出了陈琰,喊他的名字。
他在台下看到了顾南风,他双手夹着烟和别人说话时不时看过来一眼。
陈琰调了一下弦,开口;
“每当浪潮来临的时候——你会不会也伤心——
——在拥挤孤独的房间里——
——我已经透不过气——
——在这冰冷无情的城市里——
——在摩登颓废的派对里——
——每当吉他噪音又响起——
——电流穿过我和你——
——你你你要跳舞吗——
——每当浪潮来临的时候——
——我当然也会伤心——
——在拥挤孤独的房间里——
——我已经透不过气——
——在这冰冷无情的城市里——
——在摩登颓废的派对里——
——每当吉他噪音又响起——
——电流穿过我和你——
——你你你要跳舞吗——
——你要跳舞吗——你要跳舞吗”
唱完后,陈琰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观众,人不多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好,我们是cla乐队,今天的演唱结束,祝大家晚上愉快。”
下面也并没有回应,远远没有他们合体的热闹。阿肆下了台就有点绷不住,刘品超拍了拍他的背:“大男人哭什么?别哭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陈琰说。
阿肆哽咽的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陈琰沉默了,许念安那个小孩儿总是把自己看的多么多么厉害,其实他也不过如此,也有灰扑扑的时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很多时候。
奶奶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考核垫底的时候,许念安点了不到二十块钱的饭自己还不敢要一个荷包蛋的时候,以及阿肆这时哭的时候。
其实他也不过如此,也有很无奈的时候。
他回来的时候看了一趟陈老太太,她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小吴跟他说老太太这半年特别听话,她还说:“我得活的好好的,不能拖累我的阿琰。”
她老人家这个年纪还替他着想,陈琰也得扛起来。
陈琰晚上的时候就要收拾东西走了,临走前他去许念安家拜访了一趟。
“阿琰?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和阿姨说啊。”李春华看到陈琰很惊喜。
陈琰说:“阿姨,回来有几天了,这就要走了。前几天都太晚了就没过来。”
“你来就来,不用带什么水果。”李春华说:“怪不得前几天安安那个丫头那么开心,原来是因为你回来了啊。”
“安安!你陈琰哥来了!”李春华喊。
陈琰换着鞋,许念安从房间里出来。
李春华对她说:“好好招待一下你陈琰哥。”
“知道啦。”许念安说。
她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整个人显得毛茸茸的一团,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陈琰坐到沙发上,许念安从厨房里端出一碟水果:“吃吧。”
陈琰用牙签扎了个苹果。
“你昨天没睡好吗?”许念安问。
陈琰问:“怎么了?”
许念安也扎了一瓣苹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一块儿,像个小松鼠:“感觉你有点闷闷的。”
陈琰笑了笑:“嗯,就是有一点没睡好。”
第71章 拥抱
“昨天光说我了,都没问你你在韩国学习压力大么?”她问。
陈琰说:“还好。”
“真的?听说他们训练强度蛮大的。”许念安说。
陈琰想了想说:“适应了就还可以。”
“你,今天下午就要走?”许念安问。
陈琰点头:“飞机票订好了。”
“喔。”许念安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行吧。”
许念安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手播了个综艺节目看。
她用签子叉着水果放在嘴里,陈琰也在看电视。趁他没注意,她在他身后偷偷丈量他肩膀的宽度。
以前没有发现他肩膀这么宽啊,男孩子都长得很快啊。
李春华叫他们吃饭,许平川下班回来给他们又带了几个菜。
许平川从柜子里取出酒:“今天小陈来我们家里,就喝一点。”
许平川拿出两个酒杯:“小陈也喝点?”
“爸!”许念安制止。
许平川只倒了半杯:“就这么点可以吧?小陈还没说话,你急什么?”
陈琰接了过来,看了许念安一眼:“半杯没事。”
李春华也打趣说:“你爸是把你陈琰哥直接当女婿了。”
“妈,你乱说什么呢?”许念安赶忙打断。
许平川哈哈笑了两声:“我们安安还害羞了?”
陈琰也笑:“毕竟安安年纪小面子薄。”
合着他们合伙打趣她一个人呢?
陈琰喝了点酒脸微微泛红,许念安把他送到玄关处看着他穿上大衣。
“你没事吧?”许念安问,说是半杯,许父断断续续的倒陈琰估计喝了有一满杯不止。
陈琰接着系上围巾:“没事。”
“我送你出去。”许念安问:“你要回家取行李?”
“嗯。”陈琰说。
许念安伸手摸了摸陈琰的脸,微微皱眉:“你脸怎么红成这样?我爸也真是的,你今天要上飞机还灌这么多酒。”
还好温度正常。
陈琰看着她,狐狸眼眼尾有些发红,眼睛一眨双眼皮的褶皱就露了出来。
他的眼睛真是好像有一层水雾。
许念安咳嗽了一声。
心里喊,救命,他到底是不是在冲她放电?
“诶,你看什么?”许念安问。
陈琰声音尾音拉长在撒娇:“我好像醉了。”
“什么?”
“好头晕。”
说着陈琰往她身上靠了靠,脑袋搁在自己的颈窝处,柔软的头发蹭着她有些痒。
她扶着陈琰:“那,那怎么办?要不然你明天再走吧……”
陈琰的身上还有一些酒味儿。
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没关系的。”
离得太近了,声音好像直接从骨头里传过来,她浑身都有些苏。
“诶!陈琰!你先站好!”许念安扶着他。
陈琰却搂住了她的腰,炽热的感觉一下子冲了脸。
陈琰说:“让我缓一会儿。”
许念安没再动了,陈琰穿着布料柔软的大衣连围巾也很柔软,他身上暖烘烘的,许念安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相反她还挺喜欢这个拥抱的。
“好了吗?”她轻轻问。
陈琰松开她:“好了。”
他神色清明了很多,似乎真的好了。
“要不然你明天走吧?”许念安问。
陈琰说:“没什么大碍。”
他顿了顿问:“有没有冒犯到你?”
许念安摇头:“你是我哥啦,有什么关系。”
陈琰的表情默了默,忽然气氛就有点低落。
陈琰叫的车来了。
“你真的没事吧?”许念安问。
陈琰看着她水汪汪毫无杂念的眼睛,语气无奈又复杂:“安安,你什么时候能再长大一点?”
许念安没明白。
陈琰嘴角扬了一下:“我走了,回去吧。”
“哦,好。”
她目送着陈琰上车,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嫌弃她矮么?
有点不开心。
陈琰回头看见小丫头已经回屋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酒精作祟,小孩儿站在那儿一脸担忧的说这些话,就忽然好想抱抱她。
他一向对她规矩,小孩儿太小还在上学,做什么都不方便,他顾忌很多。
但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其实比起抱她,他更想亲亲她。
其实不光她舍不得他,他也不舍得她。但是他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怕小孩儿看出来缠着他撒娇。
他一定会不舍得走的。
这次许念安的成绩考得的确不错超常发挥考了班级前五,这个学期许念安的成绩突飞猛进许慕年奖励她一套陶瓷工艺品。
许念安又上了一段时间的课就放假了,许慕年学校那边有事回来的晚一些。
陈琰在大年三十前回来了,先去看了陈老太太。老太太一向脾气不好他回来的这么晚以为会挨骂,其实没有。
大年三十的时候陈向东没有回来,陈琰有些担心了,想要给探险队的负责人打个电话问一问。
陈老太太拦着他赌气的说:“让你爸死在外面才好。”
陈琰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陈老太太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陈琰故意大声的说:“哦,知道了,是平安的是吧。”
吴敏慧打过来电话,其实她后来也打过来几次,不过他在训练都没接上。
本来想回个电话,也正好了。
“喂妈。”陈琰接通电话。
“小琰,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怎么都没打通啊。”
陈琰说:“在工作不让接电话。”
“哦。”吴敏慧接着问:“那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身体很健康。”陈琰说。
吴敏慧说:“那就好……那你呢?”
陈琰这事做决定的时候没和她说,但这么大的事情要瞒也瞒不住,他坦白说:“我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没有上学。”
“没有上学?”吴敏慧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有些愧疚,不知道如何开口:“小琰,我……”
陈琰说:“没关系,我自己选的。你们离婚的时候我就被判给我爸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要怪也怪他。
他到现在还在北极不知道这件事儿呢,妈你也就不用自责,我和你说这件事是不想瞒着你。”
“就只能这样了?”吴敏慧问。
陈琰说:“报大学的时候我志愿都没有填写,我已经签合同了。”
“阿琰……”吴敏慧欲言又止。
陈琰说:“新年快乐。”
吴敏慧叹了口气,也说:“新年快乐。”
第72章 约法三章
陈向东终于在大年初一有了消息,是一则简短的报平安的短信,他今年不回来了。
许念安约了他一起看烟花,在时代广场上。
陈琰来的时候许念安和许慕年已经到了,许念安戴了一顶小小的绒线帽,白色的小绒线球坠在后面。
看见他冲他挥手:“陈琰!”
许慕年也转过身来,看到陈琰差点没忍住又把他揍一顿,这小子真是欠揍,要不是许念安是他妹他真是一通电话都不带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