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被张女士和路炀养在掌心里,生活上从未受过苦,也导致了十八岁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纯善。不拘于收到的礼物什么价值,只要合她心意,她总能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惊喜神色来。
路炀很爱她这样的真情流露。
格桑花真正的名字叫做“格桑梅朵”,是高地上最常见也最顽强的一种花。在寒冷的高地秋天,也就仅有这一种形状的花开遍了漫山遍野。
松岭市的人们见惯了这种花朵,沿用了藏地人民赋予它的美好祝愿。
“早上出门的时候。”
路炀将指环向温奈那边送了送,圈上她伸出来的右手中指,然后虔诚地拉住她微凉的手背轻轻吻了吻。
路炀亲吻她的手背。这是第二次。
温奈看着男生微微汗湿的额前碎发,轻轻扫在她的手上,掩盖了薄唇轻轻触碰时的温软,带起了一阵撩拨的痒意。
她脑子里骤然回响起刚才路炀问她的问题。
她,她是愿意的。
温奈抿唇,看向已经抬起头来的路炀。他眼中一如既往含着笑意,却不似笃定了她会同意,而是微微闪烁着,暗含着期待的闪光。
这样的路炀,和以往笃定自信的他稍有不同,却因这点小小的区别,让她更加心动。
“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路炀重新问了一遍。
他等不及了。
在昨晚得知宋清书要来这里的那一刻,他就等不及了。
像他的小姑娘这样美好漂亮的人,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个宋清书在觊觎,他不想在守了她十年之后,却被别的男人摘取了生在他心尖上的娇花。
早上出门时,什么所谓的松果,并没有砸到他脑袋上,而是他听了秦森森的话,选了路上一棵最直的松树,摘了它垂下来的最漂亮的一颗松果。
秦森森说,在锦屏县,人们爱松树爱格桑花。
在男女结婚的当日,也大多会选用松果或格桑花形状的装饰物。这里的人民们觉得,是松果寓意着好运和美好,格桑花寓意着吉祥和幸福。
温奈抬起手,反复看着指间的草环,越看越心生欢喜,笑意情不自禁就爬到了她的眼角眉梢,而她还不自知。
“送戒指要单膝下……”
温奈话还没说完呢,路炀就微微曲曲腿,好似真的要重新来一遍,吓得她连忙伸手托住路炀,“不用不用,别人还在远处呢,被看到太不好意思了!”
路炀并没给温奈为难,他低声说:“下次补给你。”
下次……
温奈脸上一红。
“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奈宝贝?”
路炀捋了把碎发,露出锋锐的剑眉星眸,一错不错地看着温奈。
温奈只到他肩膀处高,此时眼神微亮的仰着素净小脸,满面幸福笑意。路炀其实知道她的答案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亲口说。
她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愿,愿意的。”
温奈羞得满面通红,只是确定个关系,却被路炀搞的好似结婚证词现场。
她此刻完全都忘记了,前不久嫌弃路炀不正式、没有仪式感的也是她。
但此刻,温奈什么都想不到了,她满脑子里都是去订婚宴醉酒那晚。
当时的她所想的,所念的,已经愿望成真,她真的得到了一轮幸福的满月。
细细密密的满足感沿着四肢百骸生起,温奈的心跳频率也开始紊乱。周遭的一切,她的感官,在真真假假中似梦似醒,她只能牢牢锁定着眼前的路炀,似乎他才是浪里小船的唯一锚点。
路炀也不好过,不过他很快找到了办法。他轻呼出一口气,伸手牵住了温奈还抬在眼前的手。
草环的粗糙质感夹在两个人的手指中间,触着手指间的肌肤却好似链接了心脏上的感受,全被摩擦地痒痒的,让人情不自禁就从脸上表现出笑意。
那些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也随着这交握的双手消失无踪。
路炀手上的水珠已经干了,他燥热的体温传给温奈,惹得温奈又蜷了蜷手指。
不知为何,在确定关系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沉默了许多。无论是路炀还是温奈,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余下两人的体温交融着,旖旎的氛围在二人周围发酵。
“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