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橙沉默数秒,盯着他眼睛看,思索道:“北城那边是比临安要好些,我是说教育哈。”她顿了顿,道:“要不然这样,等小橙子上学时我们再好好做打算,这两年先在临安,我自己一个人带不了她,还要上班,少不了麻烦爸妈。”
江宋侧头看她:“那我申请提前回来。”
“不用。”她道,“就一两个月没关系的,善始善终。”
江宋还看她,似乎是被她这会儿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惊到,又似乎认真观察她表情里有没有一丝说谎。
郑千橙道:“就这样,等你回来,我们准备搬新家。”末了又道,“到时候再看吧,我们都要上班,还是带不了小橙子。”
“不着急。”他抱她抱得很紧。
郑千橙还是有些疑问,但人又被抱得紧,只能支支吾吾问道:“怎么突然就这样。”
声音在她耳畔,听得人心痒难耐:“我不想你一个人,也不想我一个人。”
他说的不完整,但郑千橙还是听懂了。
他想他们在一起。
这周分道扬镳后,第二天郑千橙便去了单位,一别数月,部门里还来了一位新员工,见着了她认不得,小声询问别人。
梁甜黄望反应最大,梁甜挎着她胳膊笑嘻嘻道:“橙子姐,你怎么比我上次见你瘦了啊,感觉你现在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母性光辉,神采奕奕。”
郑千橙道:“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又问黄望:“感觉怎么样?”
休假之前,她单独给黄望开过次会,将组里大部分工作交接给他。因他是组里资历最老的成员,也是郑千橙比较相信的成员。
黄望苦不堪言道:“挺磨人的。”
对于二十四五的他而言,郑千橙的重任无疑让他快速成长,经验不足的他也有过焦头烂额的时刻。不过他也很感谢郑千橙的信任,能让他受益无穷。
郑千橙对他道:“挺好的,以后就习惯了。”
对于主管而言,培养手下是职责所在。
她扫视了房间里一眼,大部分人都回给她期待欢迎的目光。
过了段时间午饭时,杨清竟来找她。
杨清的女儿到底去了易水寒他爸所管理的区重点上小学,不过不是她托人办成的,而是她老公。
杨清去年总告诉郑千橙自己老公婚内出轨的事情,今天却神秘兮兮地对她说自己离婚了,就在她休产假期间。
郑千橙惊呆了。
而且就在杨清说完这话的时候,她才突然发现,杨清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也不太一样,她是因为生下孩子,而杨清是因为离婚。
郑千橙道:“你怎么会和我说这个?”
杨清笑道:“信得过你才说的。”
她没什么朋友,因为离婚和父母闹得并不欢快,不是每一位父母都能体谅儿女的不易,大多数人都是在顺境中兴奋,逆境中独处。
可悲可叹。
杨清道:“离婚之后我一个孩子都没要。”
郑千橙更说不出话了。杨清耸肩,无所谓道:“我挺后悔生二胎的,第一个孩子也不该生,或者说……婚都不该结。”
郑千橙这会儿当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觉得自己跟杨清算不得很熟,但也是很多年同事。自己复工没多久,任谁也能看得出自己沉浸在初次当妈的喜悦中,精神洋溢。
她觉得自己不好开口哄,于是规规矩矩做一个倾听者。
杨清倒豆子般倾诉着,说自己当年算是下嫁。嫁给老公时娘家没人同意她的做法,但在她强烈坚持下终于妥协。
杨清的母亲在两人结婚时同她女婿要了一大笔彩礼,那彩礼是男方一家东拼西凑借来的,且婚后并没交付于杨清,而是给杨清的弟弟买了套房,杨清是家中老二,有姐姐,有弟弟,在家里不太受宠,但自己还算争气。
可能是因为彩礼原因,让杨清的丈夫对杨清一家有所芥蒂。
杨清叙述着,突然停下来,道:“有些事是以前就注定好的。”
后来杨清老公工作开始步入正轨,两人在婚后第三年按揭了一套房,第四年生下女儿。至此,她老公和她娘家关系还不算好。
杨清说,女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不能依附于任何人,否则会输得很惨。
郑千橙道:“这个道理,我老早就知道了。”
杨清反问道:“嗯?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