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宋牵起她的手后,她的困意消弭了一半,手掌贴合着属于他的温热干燥,于是勾起一根手指头去挠他的皮肤。
他不生气,他像往常一样不说话。
开房的时候,郑千橙只开了一间,她告诉江宋:“前台说,没有房间了。”
前台有点儿尴尬地看了看面前的俊男靓女,笑了笑,没讲话,把房卡递给她,祝二人入住愉快。
上楼的时候,她从冷柜里随手拿了两瓶啤酒。
她觉得江宋隐约能猜到她的意图,但她到底什么意图,全靠江宋的接受范围。
江宋那晚能跟着她一起通宵,一起开房,事情发展早已出乎她的意料,又让她猛不然感觉,不过如此。
上了楼,推开门。房间环境一般,不开空调,空气中有股儿近乎阴冷的潮湿。
他问她怎么了?她缩缩肩膀,说好冷,冷得发抖。
他打开窗户,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道:“热的。”
房间的冷是一瞬间的,皮肤适应几秒后便恢复常态,令郑千橙诧异的是,江宋会主动将手递过来,蹭到她的脸颊上,于是便道:“你吃我豆腐。”
他沉默道:“这也算吃豆腐了?你都吃我多少次了?”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隐隐觉得江宋今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当你以为他冷漠不好靠近,然后却与他越来越亲近时,那种感觉回忆起来就像是在开采一块矿地。
一开始很困难,背着锄头的矿工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动作,埋头苦干,几欲放弃,因为宝石深不见底,看到闪闪发光的一角,矿工便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她的气息微微起伏着,声音不大:“刚才在网吧染了一身烟气,我想去洗洗,你要吗?”
她这句话带有歧义,他看她一眼,没接话茬,直道:“你先去。”
她便独自一人去了浴室,抬手打开开关,凉水放了很久才放完,水滴声噼里啪啦溅得她小腿上都是。
洗完澡,她不愿穿脏衣服,便把衣服顺手洗了,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约只是犹豫了一秒便将衣服浸泡在水里。
她相信江宋,或者说她不介意和江宋发生点儿什么。
她裹着浴巾出门的时候,江宋脸都红了。
廉价沐浴露的香气从四面八方扑向房间,他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声色发哑:“你衣服呢?”
她的手摁在胸前,肩头一片莹白,胸脯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着,脸颊红扑扑的,眸光流转,道:“我洗了。”
江宋拿手扶了一下额头,视线转向别处。
她想说她不仅洗了,还把它们挂在了浴室。
江宋一直没看她,也没看别的地方,他的视线时而停留时而移动,气息都变得厚重。
从狭小过道中交错时,她看见江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他的唇鲜红而娇嫩,晶莹一片,丝润绵软。他似乎很渴,她想。
站在浴室门口,他又停下脚步,他看见头顶挂着的一排衣服,从小到大,粉粉嫩嫩,转头平静道:“你挂空档?”
郑千橙笑着挑眉。
她的表情像是在传递一个信号,一个你敢不敢,不敢就不算男人的信号。
以至于江宋顶着一头湿发,裸着上/身/出来的时候,正在喝啤酒的郑千橙眼前出现了重影。
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年轻有活力的躯体,腰间深凹下去的人鱼线不断延下。她心神一荡,口腔干燥发紧。
比起江宋之前的无所适从,她的目光灼热而烫,以前看他,他总是躲着,现在看他,他一副任你看,不要钱的架势。
这就让她变得更加大胆,火热。
她要给他吹头发,他没拒绝。
他坐着,她站着,相对而视,吹风机轰隆隆吹着半凉不暖的风,她的手指稍微一拨,风又变成烫的。
他发量多又黑,从上面看,眼睫毛长而卷。他这人面无表情时略显冷淡,可稍微一有表情,就让人感觉意味不明。
她关掉吹风机,插座都没拔,便试探性的拦住了他脖颈。她从额头开始亲,亲到眼睛、鼻子、脸颊,绕过嘴唇,转移到脖颈。
他的喉结那么好看,清瘦又凸出,她完全沉沦于他与她方方面面的不同。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强盗,江宋就是村里头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她问道:“江宋,你做我男朋友吧,我喜欢你,会永远喜欢你,你只要永远陪着我就好。”
天知道,世上不是只有男人会说情话,女人撩起来,也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