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小护士发现了她的异样,拉着她的手问:“霜姐,你怎么了?”
孟霜抬眼瞧她,见是小艺便笑着回应她:“小艺,我身体不舒服,你去拿个温度计来。”
小艺连忙跑进一旁的办公室拿了个温度计出来,一测温度,39.8℃。
“小霜姐姐,你发烧了。”
她神色有些紧张,拉着她的手没放。
孟霜笑着隔着口罩抚上她的脸:“霜姐没事,这又不难,霜姐能挺过来的。”
当天晚上,孟霜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李向笛得知消息就第一时间跑到她的病房门口,女人羸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唇瓣紧抿着,长发如绽开的花散在洁白的枕上。
她带着呼吸罩,呼吸微弱。
男人扶着墙靠着,嘴里轻轻呢喃:“孟霜……”
他的指尖隔着一层厚玻璃轻轻落在她恬静美好的侧脸上:“不要睡着,你平时睡前不是还挺能叭叭的嘛,现在怎么这么安静,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都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
而此刻他的眼泪就像不值钱般越砸越凶。
“你不是说不想在你生日那天结婚吗?我今天全都答应你,只要你现在醒过来,我……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带你去领结婚证。”
他瞧着女人的睡颜,那刻泪水还是汹涌而下:“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可是躺在里面的女人却听不见。
她陪李向笛走过无数的艰难险阻,可才刚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却总有人会失约。
原来,她已经是他的不可或缺。
时慕是在隔天的新闻联播里才知道,孟霜被感染新冠的消息。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听。
想着孟霜肯定在休息,时慕便打电话给李向笛。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男人的声音早已染上了疲惫与艰辛。
时慕心尖微颤,下意识握紧手机:“向笛。阿霜她还好吗?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
“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那头静了片刻才开口:“时慕,阿霜她现在很难受,你能不能和她说说话?”
她现在很难受……
你能不能和她说说话……
时慕心里蓦然一痛,就像是被一块重石砸中,细细密密的疼在四肢百骸间蔓延开。
“我把电话给她,你和她说几句。”
手机似是换了个位置,她只能听见一道清浅且虚弱的呼吸声,像是在安静地睡着。
她小心地开口:“阿霜,我是小四。”
没人回应她。
“我跟你说我现在每天都在家里躺着,就盼望着你能早点回来陪我一起玩呢。”
依旧没有回她。
时慕假装轻松:“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胖了起码十斤了,到时候回来怕你笑话我,我现在在努力减肥。”
“羡慕你有对象陪着,苏迟宴接到电话之后又回部队里了,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我。”
时慕话越说越多,而那头一直没回她。
“你现在怎么这么贪睡,之前睡前就属你最皮最吵,现在你不和我吵,我不习惯……”
眼角有泪水划出,顺着脸颊滑落。
“阿霜,别忘了,我还在等你回来。而且,你答应过我的,会平安回来的。”
“你不是一直说你不会失信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到最后直接发不出声音来,她在这边无声地落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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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后,疫情稍稍缓解下来。
孟霜也在治疗后清醒过来,但她的身体终归是被累垮,免疫力和抵抗力都不如正常人强,李向笛忙完诊疗就会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