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周希悦还想说些什么,“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我求你原谅我好不好,就跟我回家吃一次饭,不会耽搁你太久。”
沈知意淡淡瞥了一眼周希悦,说不上厌恶,但是真的瞧不上:“不了,你要感谢沈家这么多年的资助可以去找我爸妈,我没什么本事,这件事也跟我没关系,所以希望你以后没有工作需要,不要再打扰我。”
说完,沈知意回了工位上,只留下周希悦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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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希悦回到家时,母亲赵桂兰正在客厅收拾餐桌,父亲和弟弟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换了鞋,想让自己变得透明。
赵桂兰是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的日常就是做饭打扫卫生,她认为女人就是要服务于男人,对周希悦要强的性格嗤之以鼻。
所以才会阻止她读高中和大学,若不是当年她投机取巧,得了沈家资助,他们的日子空怕更不好过。
赵桂兰看到周希悦回来,撇了撇嘴,在身上擦了擦油渍,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周希悦不想理会,嫌恶地看了眼赵桂兰,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认为她没什么眼界,一辈子都知道做个家庭主妇,在她眼里男人就是天。
赵桂兰上前抓住周希悦的手,声音高了一个腔调:“我问你话呢。”
“别用你的手碰我。”周子越甩开赵桂兰满是油渍的手,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沈知意答应我周六会过来。”
周父闻言,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希悦身上,语气变得严肃:“周六?我不是让你跟她说下午就来家里吃饭吗?”
“人家就不能有事吗?”周希悦害怕周父生气,态度缓和了几分,“已经说好是周六了,她会来的。”
“我看你压根就不想让她来家里吃饭。”赵桂兰用手指戳了戳周希悦的额头,“现在让你找人来家里吃个饭都不愿意,怎么?去了大公司上班就以为自己是个能人了?我们家希悦长大了,开始嫌弃自己养育她的父母了,嫌我们穷,嫌我们丢人。”
“妈!”周希悦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说这种话?从小到大你们给过我什么,你们的钱不都给了弟弟,就连资助我读书的钱不也都被你们拿了吗?”
周希悦读高中时,寒暑假都在打工为自己赚取学费,沈家的钱全都在赵桂兰手里,打算攒着给周希悦弟弟结婚用,她不曾得到一点,甚至过得更苦了。
赵桂兰没想到周希悦会提这事,面色窘迫:“你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嫁个好人家不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哪像你弟弟,还得娶媳妇,为我们养老。”
“养老?”周希悦讥讽道,“你最好拜天拜地,你儿子有那个本事给你养老。”
客厅传来“嘭”地一声,是周父摔了手上的被子,吓得周希悦抖了下,她立刻不敢说话。
“我和你妈养你还养出错了?不过是让你带沈大小姐吃个饭,怎么就难到你了?”周父呵斥道,“当初,你妈好不容易让你去参加沈大小姐的生日,你倒好,自己跑回来了。就你清高,就你聪明,你巴结上沈家,往后多少年我都不用你为我操心!你也不想想,就你那点本事,赚到的钱都不够人家出去挥霍的!”
“你要是和大小姐搞好关系,这几年跟着她,你不知道得了多少好东西了,用得着你自己去赚学费?没用的废物,我养你有什么用!”
赵桂兰不知从哪里得知,沈知意和周希悦在同一个公司,那之后,她便逼周希悦借着沈知意失忆,说一些她们曾经很要好的话,以此来讨好沈知意。
赵桂兰在一旁附和,全然不在乎周希悦的心情:“沈家还有个儿子,大不了你几岁的,你要是有本事,找他也行啊。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你给这个家带来了什么?”
这些年来周希悦听了太多这样的话,她扫了一眼这三个人,就连她一向养着的弟弟在此刻也不会替她说上一句。
“妈,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周希悦质问赵桂兰,“我也是你生下来的,怎么就得不到你的一点心疼。”
周希悦一直在想,赵桂兰只是因为在这个家待太久了,才会有这种思想。她想要赚钱,带赵桂兰离开,不成想,自己才真真是个外人。
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和赵桂兰一样又可怜又可悲,所以她拼了命的学习,想要往上爬,却处处都不如沈知意。
想到这里,周希悦突然大笑起来,她如今才想明白自己有多可笑,她靠着墙面,讥讽道:“你们真以为自己这样在别人面前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我不是你们,为了钱连脸面都不要了,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也不会是这样。”
周希悦回了房间,将行李收拾出来,拖着箱子便要往出走。
赵桂兰拦住她:“你做什么?”
周父正在气头上,将水杯朝着周希悦的头砸了过去,吼道:“让她走!没用的东西,走了就别回来了。”
周希悦扯了扯嘴角,终于说出了这些年不敢说的话:“在这个家多待一天,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周希悦进了房间,重重地甩上门,她躺在床上,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只觉得后悔不已。
当初赵桂兰用她的录取通知书作为要挟,要她去参加沈知意的生日,为的就是想办法讨好沈知意。
周希悦自己也存了私心,希望能够和沈知意做很好的朋友,这样她就可以顺利脱离那个家。
那天偶然听到沈知意要去找一个人,一直叫不到车,也不方便找家里的司机。
周希悦刚拿到驾照,便提出自己可以开车,沈知意当时有些着急,加上喝了酒,也没多想什么,直接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