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姜如棠很少见他穿浅色的衣服,猛地一见还挺稀奇的。
毛衣的材质很软,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他拨弄了一下手边的空杯子,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领口处露出一截锁骨。
啧。
姜如棠看了一眼就把视线别开了,总觉得再看就显得自己心术不正。
过了几秒钟她抬眼再看过去的时候,这回他领口遮的服服帖帖。
可以,这很守男德。
段一凡和乔斌也是进来之后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段一凡站着憋了半天才说了句,“恭喜恭喜。”
陈诀抬头扫他一眼,话到嘴边也懒得说了。
除了姜如棠这个真学霸坐在这儿,其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一桌人加起来凑不齐一个九年义务教育。
他自己书读的不怎么样,说别人也是半斤笑话八两。
景福楼的招牌烧鸡上了好几份,其余七七八八也摆了满桌,他们还配着喝点啤酒。
姜如棠跟着凑热闹,也在他眼皮子底下伸手,去拿了一瓶。
陈诀胳膊搭在椅背上,侧着头瞧她,“喝完了再叫我爸,我可就真答应了啊,到时候可别说我占你便宜。”
她自信道,“一点点,我不会醉的。”
姜如棠手机在兜里响了一下,她拿出来看。
老妈:【如棠,我们到家了,今天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她回了一句,【好。】
姜如棠回完消息抬头说,“我爸妈回来了。”
陈诀应了声,忽然想起来问,“你家住哪儿?”
“东苑,离大伯家也不远,再过两条街就能到。”姜如棠拿着那瓶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她不想让爸妈闻到她身上有酒味。
这包房里不仅人多,他们吃饭也很热闹,一边吃一边说,就属乔斌说话最大声。
乔斌吃着东西,说话大大咧咧,“都赶着过年来烫头,理发店人就没断过。”
“我在后厨帮工的,一样一样,最近大街上哪都是人。”黄毛插了句话,筷子举到一半看向他,“诀哥,我听别人说你这个射击练好了能参加奥运会,得金牌。”
旁边有人跟着起哄,“那金牌值钱吗?那么大一块得不少钱吧?”
他们这堆人里就陈诀上了个有名号的大学,听着他们越来越夸张的吹嘘,默不作声的陈诀终于开了口,“没你说的那么神,我就随便练练。”
黄毛咬了口烧鸡,摆摆手道,“那以后就算去射击馆当教练也比我们端碗的洗头的强啊。”
陈诀没说话,话题又很快被带跑,开始讨论那金牌到底是真金还是假金,又或者含了多少金。
他们大部分都已经不上学了,分散在聊城角落的各种行业。
每天的生活也很简单,领了工资就和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工资攒不下,勉强温饱,但也快活。
吃完饭陈诀站在景福楼外面抽烟,衣服出来穿在身上也没拉好。
烟头上的火星忽明忽暗,风刮在脸上都带着疼,他抬头看了一眼,瞧这天像是夜里又要下雪了。
姜如棠出去的时候他也正好把烟掐灭,扔完还顺手把衣服拉链给拉上了,再抬头就看见她,“你是现在直接回家还是先回你大伯那儿。”
“先回家吧,东西明天再去大伯家拿。”她顿了顿说,“我想我爸了。”
陈诀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懒懒带着调笑,“看出来了,是挺想的,喝多了都追着我叫爸。”
姜如棠有点不好意思,跟他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走到东苑楼下。
也是六层居民楼,只不过比陈彩萍那边儿的稍微正式些,起码小区有大门。
陈诀抬头往上瞧了一眼说,“上去吧。”
……
姜如棠到家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太安静了。
连电视机的声音都没有。
她往里走,试探着叫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