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时候陈诀住哪儿?”
“他好不容易在这儿住熟了,我也不好意思说让他走这种话。”
“回迁那个房子真的还下不来吗?”
“再看看吧,再看看。”
“……”
陈诀听着也猜到个差不多,过年前后这段时间听陈彩萍他们一家说话,话里话外好像是赵国庆要回聊城上班,而且也快要结婚了。
但是家里这个条件确实也不怎么样,车和彩礼都准备了,但是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房,回迁房有一套,却迟迟交不下来。
要是结婚的话,新媳妇就得先住进来,这房子本来也不大,到时候陈诀要是再在这儿住着,就不合适了。
所以,他得走了。
也不知道这回又要被安排到哪家去。
陈彩萍打完电话,开门就看见他靠在窗台上,四目相对,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陈彩萍握着手机,想辩解两句,“我不是……”
“没事,我走。”陈诀胳膊肘搭在窗台上,抬眸看着她,“把我安排到谁家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陈彩萍没说话,他想了想又接着说,“或者我去我爸原来那房子里,收拾收拾也能住。”
他爸陈建华在聊城有几套房子,都是老城区里的旧小区,比陈彩萍这儿还要差上一截。
钥匙都在他这儿,他去过从前他爸住的那地儿,进去的时候里面窗户都是开着的,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进来过了,飘的到处都是灰,风一刮都呛得直咳嗽。
他那天只进去把窗户关了,其余的该脏还是脏,他也没管。
陈彩萍这回开了口,“那不行,一个人住万一生个病也没人照顾,再看看吧。”
陈诀声音哑倦,轻嗤了声,“这些年要是等着别人来照顾我,我早死了。”
陈彩萍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他这嘴里没好话,看着陈彩萍愣住他才顿了顿说,“行吧,到时候再说,猫别给我扔了,我带走。”
陈彩萍眼中的自责和怜悯让他别开视线,陈诀站直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回房间关上了门。
……
二月中旬,天气回暖,姜如棠返校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宿舍,再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好,这点儿工作量仿佛就已经抽干了她所有力气,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再动了。
唐年在旁边收拾着,一脸八卦的表情,“我刚看见你和陈诀在楼下才分开,你们小情侣真腻歪。”
姜如棠在假期里就告诉了唐年,她和陈诀在一起的事也早就不是秘密了。
姜如棠靠着椅背,仰着头看她,“就要腻歪。”
唐年啧啧两声,忍不住想远离这种恋爱的酸臭味,“我听赵渊说,全国大学生射击锦标赛在今年六月,拿到好名次的应该直接就进省队了。”
说起这个,姜如棠也一直觉得陈诀挺可惜的,他明明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不该在这样一个大学校队里待着。
姜如棠捕捉着这话里的关键字,怎么听怎么觉得有故事,“又是赵渊和你说,怎么没见他来和我说。”
“我们就普通聊聊天的关系,别瞎想。”唐年三两句搪塞过去,转移话题,“这应该是赵渊最后一次比赛,他打算比完就退队了,好像是手腕伤过,练不了了。”
姜如棠听她这话,忍不住多愁善感地叹了口气,“他们练体育的,一旦受伤恢复不好,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每年退役的运动员都有很多,有的是年纪大了,有的是因为伤病。
她忽然意识到陈诀练了这么多年的射击,应该也很辛苦吧。
但他看着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累不累的,都不算事儿。
姜如棠这么想着,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你们六月有比赛啊,加油陈同志,省队都朝你开第二次门了。】
C:【希望我进?】
棠:【希望,在咱们校队你就没有不甘心吗?】
陈诀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回复。
C:【还真没不甘心。】
姜如棠看着这行字,手扶着头忽然有点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传说中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奈何本尊随遇而安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