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一字眉
时间:2022-01-24 14:06:38

  “你不领就算了。不过,问君——”闻书景把烟蒂在烟灰缸里压了压,摊开手,“你看,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一点不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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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金大道北延线项目进入建设期,陆问君中午去了趟施工地,回程经过北郊某地,忽然说:“在这里停车吧。”

  “这里?”邱杨意外。

  陆问君不答,他依言把车靠边停下,她下车从车前绕过来。

  枯树成排,天灰蒙蒙的,她站在猎猎作响的风里:“你先回去,我去个地方。”

  陆问君大学时负责的公益项目,就在北郊城镇。

  这里山多树多,未经开发的风景保留着城市没有的原野和星空。

  道路两侧座落不少房屋,陆问君对这里的路很熟悉,沿着平整公路径直开到一个地方。下车,然后顺着一道小路往上走。

  到一处开阔向阳的山坡,那里有座青石板墓碑,静静伫立在枯黄草地上,碑上覆着一层灰尘。

  这是沈沣父亲埋葬的地方。

  陆问君和他关系不错,准确来说,沈爸爸救过她。

  当年她跟着施工队来到这里,常驻施工地。有天闲着,爬上附近一座林木茂盛的山头。彼时刚下过雨,泥土松软,虽然足够小心,还是不慎失足,从一处滑坡掉落下去。

  右脚受伤,难以行动,她进得有些深了,手机搜不到信号,等到天色黑沉都无人经过。就在她做好心理准备,在荒山野林度过一晚,等有人发现她不见来营救的时候,沈爸爸救了她。

  不是刚好经过。

  沈家坐落在山下,他看到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上山,到了天黑不见下来,担心遇到危险,专门来寻她。

  陆问君的脚伤完全无法行走,是沈爸爸把她从坡底拉上去,一步一步把她背下山。

  她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有很严重的腰伤,背她一趟其实很吃力。

  陆问君手指轻轻拂去墓碑顶上的落灰:“沈叔,好久没来看你了。”

  恰有一阵风从背后扫过,瑟瑟作响。

  陆问君似有所感,转了下头,看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沈沣静默无声站在那儿,已经站了有一阵。

  他抬脚走过去,蹲下身,用手帕细致地擦拭青石碑。

  陆问君在他身后站着。

  没人说话,只有沉默的风声,裹着凉意穿透衣衫布料,往人心口里钻。

  “你怎么会过来。”先开口的是沈沣。

  “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陆问君没想着会这么巧碰见他。

  隔了近半年,好像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陌生,不再能听出那些紧绷和随时准备反击的敌对。

  “没到忌日,也不是什么节日,你怎么今天回来?”

  这话似乎有些喧宾夺主,沈沣没抬头,平静的语气答她:“邻居家孙子满月,回来参加满月礼。”

  沈沣是和她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这种已经脱离的阶层、显然不会再派上用场的邻居,在陆问君眼里毫无价值,但他依然保持联络。

  之后便又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之间的联结不多,能轻松拿来交谈的,太少。

  不是什么需要祭拜的日子,沈沣只是过来看看。

  擦完墓碑,两人一道下山。他走在前方,陆问君跟在后面。

  小路不平坦,各种各样的石头,她穿着高跟鞋,略有不便,走得慢,没刻意去追他的步伐。

  有时踩到石子,有时无处下脚,略有些狼狈,不过对陆问君来说,不足以成为问题需要求助。

  沈沣没有回头看过,距离逐渐拉远。

  陆问君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细心妥帖的人,现在的不照顾,只是因为不关心。

  她慢慢走着,过了会儿抬头,见沈沣停在前方不远处。

  她走到近前,发现方才上来的小径中央,多了一滩不知名动物的排泄物。小径本就窄,一面是山石,一面悬空,勉强容一人过。

  那滩排泄物倒也不算太大,若要走这条路,必须挨着边沿绕过。

  另一侧有第二条途径可走,中间需要经过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半米高,下头堆积石块杂草,对高跟鞋来说,危险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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