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一字眉
时间:2022-01-24 14:06:38

  当时陆问君去回一封重要邮件,胡阿姨看了一阵,眉头皱得老高:“小姐不爱吃豆腐……青椒、红椒都不吃……她不喜欢姜的味道,放这么多她肯定不喜欢……”

  沈沣动作一点没受影响:“你太惯着她了。”

  胡阿姨叹气:“哪能不惯着,菜我都挑她爱吃的做,都只吃一点,要是做她不爱吃的,不就更不吃了。”

  “你只给她她想要的,再喜欢,吃多了也腻,只会越来越挑剔。没有不喜欢的东西做参照,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这就是你对付我的手段吗。”陆问君不知何时出来的,倚在中岛台边,“欲擒故纵?”

  胡阿姨识趣地回避。

  沈沣转过身,停了下说:“我对你没有用过手段。”

  陆问君右手缠着纱布,中央有浅浅的血迹透出来,她眼神有些冷淡。

  如果沈沣对她的方式,只是他的一种手段的话。

  很没意思。

  沈家有个邻居家的男孩,经常欺负沈棉。

  那时小孩玩乐流行丢沙包,几个小男孩性子野,把沙包当铅球扔。那天陆问君从工地回去,见沈棉眼泪汪汪地守在沈沣旁边,额上一块红肿。

  沈沣把刚缝上的沙包递给她,说:“只许砸一下。”

  沈棉含着眼泪点头,拿着沙包跑出去。

  陆问君跟出去,看到沈棉趴在邻居家的楼顶,下方院子里几个小男孩正在互相打闹。她不知瞄准了谁,往下一抛扭头就跑。

  陆问君听到哇地一声大哭,接着是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喊,带着哭腔:“哪个王八蛋砸我?!”

  她走到屋顶边,一个男孩正捂着额头仰头,哭得面部扭曲,恶狠狠地寻找“凶手”。

  陆问君从楼顶下去,然后在一帮小男孩敢怒不敢言的注视下,捡起掉在地上的沙包。

  颠一颠,沉甸甸的,装的玉米。

  还有李良群。

  李良群那儿,她替沈沣摆平了,顺便也得知了来龙去脉。

  知道他如何什么都不做,就能引得系里最漂亮的女生围着他转。知道他如何对人漠然置之,任何挑衅都能不动声色。也知道他是如何扮猪吃老虎,如何套出李良群的话录了音。

  沈沣这个人,只是看起来良善而已。

  陆问君从中岛台起来,要走,被沈沣捉住手腕。

  他再次说:“我没有对你用手段。”

  陆问君目露讥诮。她穿着拖鞋,比他矮一截,头发散在肩上,没化妆,看上去其实没有平时那么凌厉。

  “那你倒说说,你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她没有拆穿,不代表她没有看见。

  沈沣默然。

  这天天色不好,大早上昏昏暗暗,屋里开着灯,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不分明。

  沈沣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相反,他有着很多同龄人做不到的理智和清醒。

  但在陆问君面前,他有太多的顾虑。

  他不能确定,她对他是不是片刻的新鲜感。

  他不能保证,有一天被她厌弃了,能坦然接受,大方放手。

  他很清楚,他和陆问君之间,有很远的距离。

  要独自跋涉很久,才可以到达她脚下那方土地,可以与她比肩,可以问心无愧地,站在她身边。

  “我没有对你若即若离,忽冷忽热,陆问君,我希望在有资格说喜欢你之前,和你保持距离。我每一次来,是因为你希望我来。”

  陆问君看他片刻:“你这算表白还是拒绝?”

  “什么都不算。”沈沣又放开她。

  “你在玩弄我啊。”陆问君目不转睛,直直望进他眼里,“我要你来,你就来,我要你现在吻我,你敢吗?”

  灯光明亮,他的眸色却晦暗不明。

  陆问君单手揪住他领子,往下一拽,沈沣被动低下头,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两个人距离那么近,看到彼此眼中清晰的自己。

  她的气息轻轻扑在他唇上,像提前到来的夏日的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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