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他狐疑地抬头问:“我姐身边是不是有人了?”
“啊?”佣人整张脸写着迷茫,“这……大小姐的事,是从来不跟我们说的,少爷你都不知道,我们也不清楚。”
“她身边肯定有人了。”陆壹斩钉截铁道,“我姐才不会送我这种东西呢。”
对杯的寓意是一辈子,这种“庸俗”的套路,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陆壹把盖子盖回去,往胳膊里一夹,愉快地往楼上走,边自说自话:“还知道替我姐送礼物,挺细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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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半夜,一早便放晴。
陆问君睁开眼,身旁无人。
手机被她调成静音,一晚上未接来电与信息堆积成规模,陆家的、公司的、不知姓名的……一概联系不到人。
她打开窗,让雨后残存湿意的风进来,吹散室内余温。
胡阿姨过来做早餐,休息日,陆问君不去上班,她便不赶时间,做得比平时丰盛。
昨天喝太多酒,早上没胃口,陆问君还是没吃多少。
小姨来电话,问她中午有没有空,到她那儿吃顿饭。
陆问君说没空。
她就卖惨:“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小姨夫不在,瑶瑶也跟同学出去玩了,你是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这个生日吗?”
陆问君毫无波动,并戳穿她:“你生日下周,还没到。”
“那个是公历生日嘛,我今天过农历生日。前阵子碰到一个大师说,我四十岁有个坎,只要顺利度过这个坎,后半生就幸福无忧。怎么度过呢,大师说了,今年一定得过农历生日。”
“……”
今天陆问君要是不去,明天就会背上害她后半生不能幸福无忧的罪名。
她有限的耐心,九成都消耗在这个小姨身上。
陆问君带了一些贵价保养品,开车到鹿兴园时,刚好中午。
上楼,摁门铃,小姨在里头喊着:“来了!来了!”
门打开,她笑得一脸幸福:“还是我们问君最疼小姨。”
陆问君站在门口,听着她背后传来的说话声,淡声道:“最疼你的听起来不是我。”
小姨把她拉进门,一边解释:“哎呀,我这不是下去买菜,刚好碰见邻居嘛。上次人家来帮我修电脑,还没好好谢过呢,正好就请他们来一起吃饭。我弄了很多菜呢,就咱们两个也吃不完,人多……”
董贞宓为了今天这个局,煞费苦心,早就把前前后后的借口理通顺,一点毛病挑不出来。
陆问君对她精心准备的借口,并不感兴趣。
只是意外于这个巧合。
董贞宓的“邻居”,刚好就是半夜从她公寓消失的人。
沈棉显然事先也不知情,一脸讶异地愣在那。
愣片刻,伸手拽她哥。
沈沣不动声色坐在那里,脸上一分内容都瞧不出来。
“陆姐姐,原来你就是……董阿姨的外甥女啊……”
董贞宓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
“你们认识啊?”
沈棉似乎想说什么,回头瞅瞅她哥哥,憋了回去。
“合作伙伴。”陆问君说着,视线却是落向沈沣,“对吧,沈总。”
她话里有讥诮和隐隐的刺,沈沣神色不动,以合作伙伴该有的客气口吻,叫她:“陆小姐。”
“我就说你们是同行,想介绍你们认识,没想到你们已经合作了。”董贞宓惊讶之后,一拍大腿,“早知道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认为这是意外之喜,既然双方认识,省去互相介绍的麻烦,也省得陆问君这臭脾气,上来就把人吓跑了。
她喜滋滋把饭盛好,招呼陆问君就座。
留心特地给她安排的位置,和沈沣面对面。
陆问君拉开椅子坐下,看向对面。
他看起来依旧是执掌一司雅正端方的沈总,静静坐着,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