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芫在娱乐圈混,性子早就老油条了,就这种摔摔打打根本不怕,直接道:“你要觉得我讹人,就告我呗,反正视频我放定了。”
丁阳被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惊呆了:“你是非把我们旅店弄垮啊!”
艾芫脸往旁边一扭,不理人,看起剧本。
这里是艾芫的工作室,上来前向橙长了个心眼,打听了一下,楼下的保洁阿姨说他们已经欠了几个月的租金,赖着还没走。
向橙默默看着周遭整齐的陈设,是丝毫没有一点要搬的架势。
艾芫的妆发也依旧讲究精致,若不是腕间缠着纱布,她这模样是可以直接到镜头前拍戏的。
她不死心,还想回到娱乐圈。可周围的一切都正在抛弃她。
向橙意识到这些,开口道:“丁阳,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还要回家呢。”
丁阳小声问:“你同意我回家拿钱了?”
声音虽小,但这屋里就三个人,艾芫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不同意。”向橙一字一顿,“不能给钱。”
艾芫顿时瞪大了眼:“不给我就放视频。”
“好,你放吧。丁阳,回去把她住过那间改成办公室,我用。”向橙坦坦荡荡的,“我不怕。”
艾芫:“……”
艾芫懵了,足足愣了十好几秒,蹭地站起来,指着向橙:“上次就是你出来帮着商总澄清,这次又是你拦着不让丁阳给我钱,你是不是跟我过不去?!”
向橙叹息了一声:“艾芫,跟你过不去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艾芫错愕地看着她:“我怎么了?我要是有错也是错在那天不该应了丁阳的约,去那KTV!说什么老同学聚会,说什么让我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向经理,我问问你,丁阳那天请我去是真为了同学情分,还是想让我掏钱办卡?!你们心知肚明,我这种职业,是不可能去你们那种低级旅馆的,不就是打盘想让我磨不开同学面子,不需要也得把这卡给办了!好啊!他用个夜店的局让我花钱,我就不能也用个局,让他出钱?!”
丁阳听得哑口无言。
向橙平静地说:“不能,这是两码事,他有欠妥的地方,但没欺骗强迫你掏钱。可你现在,说严重点,是敲诈。”
“我敲诈?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那天我不去ktv,我就不会被拍到和商总的镜头!也就不会现在连一个工作都没了!”艾芫咬着唇,把口红都咬花了,她哭着说,“向经理,你要去澄清我不怪你,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认识商总,但因为你的澄清,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人有时候很自私,明明心里清楚对错,但会自我蒙住双眼,把一切悲惨的缘由都推到别人身上。
艾芫呜咽的哭声,让向橙心里很不舒服。她看到艾芫去倒红酒,拦了一下:“别喝了,你还怀着孕。”
那天她在石柱后面跟男人拉扯不清时说自己怀孕了,向橙有听到。
艾芫甩开她的手,笑起来:“孩子打掉了。”
她仰头把半瓶子红酒灌进去,抹着眼泪:“没钱养,生下来也是跟我遭罪,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应该没体会过吃不饱肚子的感觉吧,我可以,但我可不能让我孩子也受那种苦。”
丁阳头皮都是麻的,他不是心硬,但他本质是高中时就穿着名牌,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不经事。
他把向橙往旁边拉,压低声道:“我爸公司也遇到过类似的这种破事,一般就是能给点钱的,就不费时费力扯皮了,划不着。”
“你能保证这次完了,没有下次?”向橙问
丁阳仰了仰脖子,是啊,他不能。
“这么多人啊。”门从外面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皮笑肉不笑的,“你们好,我是艾芫的经纪人,吴一辉,想必二位就是丁老板和向经理吧。”
向橙和丁阳面面相蹙,然后反应过来和对方打了招呼。
吴一辉这才看向艾芫:“哎呦,我的姑奶奶哦,这怎么又哭上了?”
艾芫白他一眼,闷不吭声。
吴一辉抽纸给她擦了擦眼泪,招呼向橙和丁阳坐下:“失礼了,失礼了,艾芫跟你们这事我知道,刚在外面也听到了些,哎——她这脾气嘛,就是这样,一上头就不讲理。”
丁阳一见来了个明事理的人,心落了一半,赶紧让吴一辉帮着劝劝艾芫,说了些大家本来都是老同学,两败俱伤都不好看的话。
吴一辉附和着点头:“艾芫就是心里憋屈,因为之前的事,好不容易得到了角色也丢了。她要不是真难受,也不可能会割腕。”
看来向橙想的没错,艾芫对澄清事件耿耿于怀,她知道向橙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钱。所以搞到丁阳头上。
吴一辉说:“其实丁老板说得对,都是老同学的,没必要把事情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