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不等他了。”
从度假山庄出来,晚霞已经布满了天空。
向橙坐上出租车:“师傅,麻烦您到高铁站。”
她要回去了,她也只能回去。
商绥如果对她只有怜悯,那其他都不重要了。
向橙虚脱地把头靠在车窗上,她不知道,一辆磨砂黑色的奔驰正和他们的车擦肩而过,车上的男人盯着手机上那一串陌生号码看了几秒,放到了一边。
第30章 商绥的表情有那么点难以言喻……
向橙只买到了凌晨一点的票, 她没胃口,在候车厅的咖啡厅里买了杯咖啡,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
学习大概已是她的习惯, 只要有空档, 她下意识就会拿出书。只是这次向橙疲惫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只想睡觉。
她知道除了半杯咖啡,今天自己什么都没吃,可连胃里好像都被强大的难过占满了, 什么都塞不进去。
她怕错过车, 在手机上订了闹钟,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了起来。
向橙以前生病在医院输液,也是这样算着时间给自己订闹钟,因为父母不会在病房守着她,她不留神睡着了,液体输完就会回血。
她从没抱怨过, 总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可是爱着商绥太难了,得不到回应, 没有结果。向橙这次想不出任何办法。
胃里抽搐的疼痛感让向橙醒了过来, 她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抬头看了眼挂钟,吓得赶紧背上包往进站口跑, 刚上车,车门就关了。
高铁在列车员的播报声中缓缓驶动。
向橙赶在翌日早读前到了学校, 南方清晨的阳光热烈,空气里带着粘稠的水汽。没有人知道她昨天去了哪,经历了什么, 挥别了什么。
校长在台子上念着激励大家的稿子,向橙站在队伍的最后,看着教学楼上“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等于白活!”的冲刺横幅,默默哭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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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月,向橙直接把手机关了。
她像往常一样学习,高考结束后,她不出意外地拿了全校第一。姚惠很欣慰,就连向明达都打来了电话。
向橙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找了份家教的工作,闲暇的时间继续去图书馆看书。
她是在一次查资料时,无意看到了一条关于桦市的新闻,鬼使神差搜了商绥的名字。
网络上关于商绥的资料不多,相关新闻更是几乎没有。向橙知道他们那种人,有时低调得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她还是在一则新闻下,找到了关于商绥的信息。
“商氏老夫人病逝,其长孙低调现身追悼会,只待了五分钟便离开,全程冷漠。据知情人事透露,在老夫人离世的第二天,长孙就低价出售了老夫人生前居住的别墅,并开始着手收购商氏。手段狠辣,毫不念旧情。”
新闻上提及老太太离世的时间,是在向橙那次去桦市的第二天。
向橙以为自己对那位老夫人没多深感情的,却在电脑前想起那位老人最后布满皱纹的脸,手不自知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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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惠本来很想让她留在本地上大学,向橙却报了海南的一所学校。
九月中旬,向橙拖着行李箱到了学校。
四人宿舍,舍友看起来都很好相处,向橙装上学校发的电话卡,给姚惠打电话。
姚惠负责的项目正处在关键阶段,没法送向橙,她在电话里唠唠叨叨抱怨向明达说自己工作走过开送不了向橙,实则是要送继女去学校。
向橙只是没所谓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大一课程很满,向橙又在学姐的牵线下找了份家教的工作,每天过得比高三还忙。家教的学生是隔壁附中老师家的孩子,正在上高三,很聪明,就是太皮,身为老师的父母都管不住,气走了好几位家教。
眼看高三了,死马当成活马医,找到了向橙。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女孩来上课,熊小子倒是听得很认真,每次月考成绩都突飞猛进地涨。
但向橙也有自己头疼的地方。
“老师,你这是杏眼吧?”
熊霖在盯着看了她大半节课后,发出了灵魂的疑问。
“当已知抛物线与x轴的交点坐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