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吗?要多喝点水。”姚惠不疑有他,去给她倒了杯水,“喝完了起来吃饭。”
这点吃得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
姚惠这个职业女性,做饭这技能很是生疏,但这也是久违母亲的厨艺味道,简单一份面,向橙吃得很满足。
饭没吃完,钱绍回来了,跟着的还有钱绍的母亲,和好几个亲戚,别提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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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绥连夜到了S市,巡视生产线,开会研究措施,阶段性忙完已快到中午。
白骁言在飞机上还睡了会儿,商绥看文件,没阖过眼。
“酒店给您安排好了,您去睡会儿吧。”白骁言劝道。
商绥满眼血丝,没让人跟着,自己开了车,但没去酒店,而是把车开到了一处不算新的小区。
按着地址,这是向橙母亲所住的小区。
他没上去,打了个电话,向橙没接。追上去敲门这种冒失的行为,不在商绥的认知里。
其实商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车开到这,很多事他根本没计划。
对他来说谈感情,比谈买卖难多了。
但也就是在车里待着的十几分钟里,商绥想起了曾经他工作的时候,向橙也这么在车里等过他。
他那时候忙起来,根本没个准确的时间,也经常忘了,还有个姑娘在楼下的车里等着他。
原来等人的滋味是这样,商绥心里幽幽地想。
他本来中午就还有事,睡不了多久,也不想回酒店折腾了,干脆开了车窗,准备在车里眯一会儿,刚闭上眼,听到乱糟糟的人声。
向橙头也不回,走得很快,但还是被钱母追上了。
“我们来看你,你扭头就走是什么意思?!”钱母拉住她,“你妈妈没教过你长辈说话要站着听吗?!一点家教都没有!”
向橙刚准备开口,姚惠跟了上来,解释:“妈,小橙是有事要去办才走的。”
钱母不依不饶:“办什么事能重要到长辈们来了也不陪?”
昨晚姚惠已经跟钱绍说过,吃饭认亲这事暂且作罢,加之钱绍临时要加班,也没时间。哪想第二天钱母带着人,买了一堆东西,直接堵上了门。
明摆是想把场面架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姚惠没办法,也得让女儿认这个爹。姚惠也确实不想跟这个难缠的婆婆起冲突,对向橙使眼色:“小橙,要不陪大家吃个午饭。”
“我刚吃过了。”向橙知道,妥协一次,就是无底洞。
“你这不是吃过了,是压根没把我们放眼里。向橙,你可不能没良心,当年你寄宿的那家人不要你,把你从桦市赶回来,那时候亲爹也不理你,可是我儿子收留了你,供你吃供你住,现在你上完大学,有工作翅膀硬了,想翻脸不认人?!”钱母越说声音越大。
钱绍嫌丢人,拉住母亲:“你小点声。”
“不能小,我又没说错!”钱母带着一群人急吼吼地上门,是想让亲戚们给她壮声势,也是想让亲戚们看着向橙认下钱绍这个爹,省得七大姑八大姨间,总说他们家钱绍老了以后没人管的闲话。
可现在向橙根本不配合。
让她不痛快,那向橙也别想好过。钱母扬声道,“大家评评理,做人有这样的吗?!”
那几个亲戚,自然是向着钱母的,围着向橙你一言我一语。
过往路人都纷纷驻足看着,指指点点。
向橙耳根红了,但目光依旧坦然:“我高三是转回来了一年,但我的生活费,都是我妈妈负担的。”
“夫妻财产是共同的,你妈妈的钱有一半就是我儿子的。”钱母胡搅蛮缠,好像声高就显得有理。
向橙几次想开口,都被姚惠拉住。
钱母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示弱了,趾高气扬道:“我也不想跟晚辈一般见识,这样,你有点礼貌,喊个人,今天这事就先算了。”
她抬抬下巴,示意向橙喊钱绍。
姚惠低声说:“喊声算了。”
向橙看着姚惠委屈求全的样子,点点头:“钱叔叔。”
钱绍的脸当时就挂不住了,但比他反应更快的是钱母。
“让你喊声爸爸这么难吗,还你是从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啊!我告诉你,我儿子跟你妈妈结婚了,就是你爸爸,你不仅得认,还得给他养老!你要不想,除非他俩离婚!你是不是想让你妈妈离婚?”
钱母知道,姚惠二婚不易,很害怕婚姻再次破碎。向橙如果顾忌母亲,就只能认。
她越说越气,反正孤儿寡母,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她骂着还不够,想动手戳向橙,还没戳到,一股剧痛从手指传来。钱母被人一挡,直接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