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梅林已经死掉了!
顾墨白竟然为了挽回她,撒这样的谎!
她气极,猛地推开副驾驶的门,跳下了车。
顾墨白下车,追过来,一把将她按进了怀里。
耳畔是他不可回避的心跳声,“梁夕,仔细想想你是哪一天离开伦敦的?”
2001年,愚人节后的一天。
她记得很清楚,梁丽在愚人节那天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问了几百遍是不是愚人节的整蛊游戏。
顾墨白:“圣瑞拉学校的爆炸在4月3号,那时你是不是已经离开伦敦了?”
温热的风从耳畔拂过,顾墨白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有滚热的眼泪落到了她的脖颈里——
梁夕在他怀里骤然安静下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我们是……同一个人?”
顾墨白紧紧抱住她:“对。”
她离开伦敦的第二天,那里发生了爆炸。
从那以后,他们分别。
顾墨白以为她在那场爆炸里死了。
经年相逢,他因为一双相似的眼睛,再度喜欢上她。
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贴在了他胸口,“顾墨白……”
“嗯?”
“可是,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你呢?”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被谁用橡皮擦擦过。
人类有个自带的Bug——
六岁前海马体发育不全,几乎很难记清六岁以前的发生的事,除非是一些印象深刻的片段。
她大约是给过他糖果的,但是不记得了。
顾墨白哽咽着,擦掉她眼底的泪珠:“没有关系……梁夕,我记得你。”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他垂眉,一点点地替她吮掉。
许久,两人才平复下来。
梁夕环住他的腰,低低地说:“顾墨白,以后的事,我不会再忘记的。”
顾墨白:“好,我也不会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
*
车子驶上大路,泰晤士河的波光潋滟,很快变成了一抹闪亮的影子。
温布尔登青葱碧绿的球场,渐渐出现在了视野里。
顾墨白将车子停好,绕到另一侧为她开车门。
“今天你还要比赛?”梁夕后知后觉地问。
顾墨白将手插在口袋里:“嗯,决赛。”
梁夕:“昨天的那场比赛那么艰辛。”
顾墨白笑了下,眼底亮晶晶一片,“艰辛才能凸显值得。”
“你还有力气打球?”连续两天的硬战消耗了他大量体能,今天要打的可是决赛,
顾墨白略皱了下眉:“可能没有那么多,怎么办?要不你借我点?”
梁夕看着他:“要怎么借啊?”
顾墨白往前走近一步,灼热的太阳被挡住,他漆黑的瞳仁近在咫尺,下秒,他低头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不带技巧性的吻,虔诚而柔软,里面藏着久别重逢的小心翼翼。
梁夕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回吻他。
想念、欢喜都交融在这个吻里了。
许久,顾墨白放开她,指尖在她唇瓣上碾了一瞬:“好了,借到了。”
梁夕:“你确定这有用?”
顾墨白在她头顶揉了揉,低眉与她鼻翼相贴,轻笑出声:“怎么办,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亲一次确实不太够。”
梁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