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却又矛盾,欣喜的是他们还有一丝交集,矛盾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崭新的家庭,什么也给不了梁丽。
但宋明海还是选择将她们接了回来,新欢旧爱同处一个屋檐下。
这种优柔寡断的处理方式,也带来后面的无尽悲剧。
梁丽早在去精神病院之前,查出来皮肤癌,她的皮肤一点点溃烂,直到最后整脸都不能见人。
她临死前的样子太过恐怖,宋明海不忍心梁夕去见她,所以默许了宋馨将她锁在房间里。
梁丽是个骄傲的人,爱美且真的美……
梁夕把那封信合上,咬碎嘴里的糖果,客厅里很静,她的哭声隐忍而克制。
顾墨白将她揽进怀里,语气轻柔,“梁夕,不用忍耐,想哭就尽情地哭出来。”
梁夕将脸闷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像个小孩一样肆无忌惮地哭着……
顾墨白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默地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
许久,怀里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顾墨白低头,见她长睫上还沾着湿意,泪痕斑驳了妆容,脸颊被灯光照得发亮。
他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很低:“梁夕,我有了一个理想,再也不让你的眼里涌动泪水,只想让它映满星星。”
梁夕声音有些瓮,“我不是个爱哭鬼。”
顾墨白:“我知道。”
因为知道才更舍不得。
梁夕:“妈妈去世后,我一直恨他,可就在刚刚,我竟然不那么恨了。”
顾墨白在她眉心吻了吻,"梁夕,无论怎样,遵从你的内心就行。"
*
顾墨白的腿已经完全康复了。
新一轮的北美赛季即将开始,主教练催着他火速飞回伦敦备赛。
顾墨白复出后的第一站,在辛辛那提。
梁夕抽不开身去现场,但从初赛一直追到了决赛,顾墨白毫无悬念地捧杯。
八月初,S市的气温已经上升到了一年的最高点。
国内之前热播的综艺都已经停录了。
三伏天拍古装剧,热得要人命。
傅淮舟出了镜头,接了助理手里的冰棍,一路走到梁夕面前,“姐,天太热了,和导演说说,我们的戏过两天再拍呗?”
梁夕:“你怎么不去说?”
傅淮舟找了个阴凉坐下,漫不经心地咬着冰棍,“何导和我爸太熟了,到时候打我小报告。”
梁夕喝了口水:“你还怕你爸呀?”
傅淮舟仰头面,合着眼睛,啧了下嘴:“也不是怕他,是怕他到处说我坏话,弄得我找不到老婆。”
梁夕不禁轻哂:“怕沈甜知道?”
傅淮舟一瞬炸毛似的坐了起来:“谁说怕她了啊?”
梁夕笑,死鸭子嘴硬。
口袋里的手机进了视频电话,梁夕点了接听键,顾墨白的俊脸出现在了屏幕里。
隔着大半个地球,他那里已经是深夜。
傅淮舟不怀好意地把脑袋探到镜头里来,一本正经地朝梁夕喊了声“爱妃。”
梁夕拿了手里扇子,狠狠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
那边立马叫了起来:“何导,你快别睡午觉了,起来管下梁夕……”
梁夕嫌他吵,抱着手机往车上走。
天气热,戏服又太过厚重,走了一会儿,额头上就都是汗。
顾墨白:“中午没休息?”
“今天来不及。”
梁夕在走,视频里的背景一直在动。
“什么时候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