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son拧紧眉头，将到嘴边劝解的话吞回去，任她坚持，心里想着如果出现突发状况再出面维护吧。
包间内，余浩男进门前深吸一口气瞬间转换成笑脸，飒爽英姿的抓起酒杯说，“刚刚是我中途离席，回来就自罚两杯！”说罢，抓着酒杯就要仰头喝进去。
Jackson按住她的手，几位大佬见状也赶紧纷纷站起身，笑盈盈的说，“余姑娘，您的酒量是真好。可我们不胜酒力，咱们接下来就详细聊聊合作项目的事情，服务员，帮我们把酒撤下去，换成清水吧……”
“那……那也好。”余浩男没想到出去吐一会儿，情势大变，松口气。
披着聚餐伪装的项目会议进行半小时，顾泽明瞧见纪小小双眼睁不开，偶尔摇晃着撑不住的模样，说：“时间不早，就到这儿吧。”身边传来的声音让纪小小强打起精神，像极了小学生般正襟危坐，咕咚咚又喝口冰水吊起精神。
“好。”几位大佬提心吊胆的送走两尊神。
迈巴赫副驾驶的纪小小歪头沉沉睡过去，顾泽明握着方向盘，尽量让车速平稳到感觉不到摇晃和不适，“往左边挪挪。”回头瞪着Jackson，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倒，将西服披在纪小小身上，他眼眸含笑。
“蹭人家的车真是有苦难言。”Jackson被挤得跟余浩男紧紧贴坐着，低声抱怨。
路途漫长，余浩男起初有些晕车，但很快也步入梦乡，头轻轻靠在Jackson的肩膀。Jackson本来想要推开，毕竟她浑身还有着酒醉呕吐的味道，可掌心触碰到她的瞬间又垂下，调整坐姿让她依靠的舒服些，别扭的看向窗外，神情略显得复杂。
顾泽明从后视镜中看到他们的模样，摇头笑笑，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唔……”纪小小迷糊的用手背擦拭着口水，睁开半只眼朦胧的瞧着周遭环境，发觉站在外面的顾泽明和已经凌晨两点多的时间，忙从副驾驶钻出去，说：“顾总，浩男呢？”
顾泽明将刚点燃的烟扔到地上，用脚尖踩灭，抬头盯着那盏亮起的灯，说：“Jackson送她回去了。”
“本来是要叫醒你，看你睡得熟，就想着等醒了再说。”顾泽明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撩到耳后，俯身凑过去，在鼻尖互相触碰的瞬间，纪小小慌乱的躲过去，匆匆说，“那我先回去了，顾总晚安！”
说罢，她灵巧的蹲下身子钻出怀抱，头也不回的跑向单元门。
顾泽明略感失望的看着她的背影，纪小小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挥舞着手臂，甜甜的说，“好梦！”
“嗯。”顾泽明点点头算作回应，无奈的笑着。她需要时间，就慢慢来吧。
回到房间的纪小小偷偷拉开窗帘看着停留一会儿才离开的迈巴赫，抱着枕头滚了两圈，回忆着顾泽明种种温柔照顾的举动，甜蜜到迟迟无法入睡，脑海中所有片段像是电影画面般闪过，她捂着嘴偷笑。
次日清晨，余浩男顶着鸡窝头爬起来，瞥见床头柜摆放着一杯蜂蜜水，咕咚咚喝光被时间给吓到，光着脚丫跑到隔壁房间，踹着纪小小的屁股将她拎起来，说：“还睡！迟到了，太阳要晒屁股了！周一不是有周会么？也不能仗着老板是男朋友就迟到吧？”
“啊啊啊啊！你怎么不叫我？”纪小小胡乱洗脸，随随便抓起一套衣服穿好就跑出门。
余浩男穿着拖鞋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哈口气，用手挡住闻了闻，应该查不出酒精度数吧？
“我送你！”余浩男出门前回头瞥着手机，她明明定闹钟，怎么没响呢？
顾氏集团，纪小小踩着打卡时间冲到会议室，看着只留下她的空位和齐刷刷抬起头盯着她的视线，有些尴尬的垂头坐在会议桌最边缘，翻开笔记本。徐秘书对她默默摇头，无声的询问，纪小小吐吐舌头，用嘴型偷偷回答，“睡过头了。”
“我希望，以后的会议大家能够提前准备，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顾泽明冷冷开口。
会议桌两旁听到风言风语，揣测着两人关系的经理们都惊讶的纷纷对视。
不是说秘书处的小姑娘爬上枝头变凤凰？顾总公事公办的态度，看起来也不像啊。
顾天赐转动着钢笔，抬起眼轻笑说，“小小又没有迟到，顾总无需上纲上线，总是板着脸对于管理可没有什么好处，是吧？”说完，他给纪小小投去关怀和安心的笑容，虽然莫名其妙，但纪小小还是点头感谢。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误传？其实纪小小搭上的高枝是顾天赐？
不明所以的经理和董事们根本不记得会议内容，只在三人中间来回游移，等散会时遇到纪小小都忍不住给她让道，客气的态度吓得纪小小赶紧一溜小跑回到工位上。
“顾总……”秘书处，顾泽明出现的瞬间所有人都站起来，纪小小慢半拍的起身。
顾泽明将手中一沓文件递给徐秘书，说：“这是下一季度所有门店的销售计划，包括主打菜品和优惠力度，你们复印出五十份，下发到各部门，让他们按照不同城市做出调整，再发给我审批。”
“好。”徐秘书对纪小小挤挤眼睛，让她赶紧去接。
纪小小摊开双手，顾泽明将文件递给她，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就转身回到办公室里。
望着他的背影，纪小小想起昨夜她没出息的模样，再次感觉坠入寒冰中，心酸涩的像是吃了无数柠檬。
第42章 人格分裂or双胞胎
茶水间，纪小小心烦意乱的摆弄着咖啡机，滚烫的水滴落在手背烫的她松开手，陶瓷杯从空中坠落。
“当心。”顾天赐揽着她的肩膀，避免她被碎片给划伤后立刻绅士的松开手，问，“有什么心事么？”
纪小小蹲下身体捡着陶瓷碎片，抿着嘴摇头。
顾天赐解开西服纽扣，同样蹲着帮忙，轻声说：“泽明就是忽冷忽热的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他以前的女朋友也总是说找不到他的人，哭着寻死觅活来拜托我联系他，你还能够每天都见到他，不是很好吗？”
“顾副总，您好像误会了。我和顾总只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并没有其他的……”纪小小下意识赌气说。
顾天赐耸耸肩，对她的解释并不意外。
“工作时间，长期逗留在茶水间是要计入绩效考核的。”顾泽明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冷声说。
纪小小情绪顿时涌上心头，鼻酸委屈的控制不住眼泪，陶瓷碎片狠狠捏在掌心划出几道血痕，猛地撞开顾泽明逃一般的跑出去。顾泽明摸着被撞的肩膀，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微不可见的皱皱眉。
“弟弟，你这么凶会把人吓跑的。”顾天赐保持着笑意，却散发着敌意。
顾泽明瞥着地面的咖啡渍，松松领带有些疲惫的说，“我很感谢顾副总时刻替我关心员工，那么就拜托把茶水间也打扫下。这对顾副总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吧？”
“当然。”顾天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在顾泽明脸上并没有看到想要的情绪波动。
公交车站，纪小小抚弄着裙摆吹着傍晚的冷风，有些发抖的搓着手臂，掌心贴着皱皱巴巴的创可贴触碰到痛得龇牙咧嘴。随着熟悉的引擎声，迈巴赫准确无误的停靠在站台旁边，顾泽明从里面招手，示意她上车。
“这是哪家的总裁讨好小娇妻啊？”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太羡慕。”
周围议论声不绝于耳，纪小小又羞又恼的想要装作视而不见，却听见公交车驶来发出的鸣笛声，顾泽明无赖的双手离开方向盘，大有她不坐就不离开的架势，只能一溜小跑拉开车门，熟稔的系好安全带。
“你能不能换一个方式？总用强迫的，不腻么？”纪小小没好气的质问。
顾泽明却嘴角含着笑意，踩着油门飞奔出去，歪头说：“这招很好用，干嘛要换？”
“无耻！”纪小小扯动嘴角，猛地翻两个硕大的白眼，还是不解气。
迈巴赫停靠在江边空地，顾泽明长臂一伸去后座捞东西，纪小小敏感的向窗边躲避。
“怕什么？”顾泽明好笑的不行，拎着医药箱放在腿上，碘酒等消毒药水轻轻沾在棉棒上，拽着纪小小始终藏起来的手，轻轻涂抹着。
纪小小痛得倒吸两口冷气，眼泪都要飚出来，分不清是生理疼痛还是心里委屈。
“都不知道包扎，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顾泽明有些责怪的数落着，像极了操心的老父亲。
纪小小咬着后槽牙，目光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去浩男那儿，麻烦顾总送我。”
“跟我客气什么，愿意为你效劳。”顾泽明听话的发动车辆，有些油嘴滑舌的说道。
半小时后，余浩男看着约她在冷饮厅又一言不发的纪小小，抬起手控制住她戳着冰沙的行动，“小祖宗，再戳下去，这杯冰沙就变成冰粥了。又怎么了？打电话急三火四的说有要紧事，我可是翘了老板的视频会议赶过来的，你不会就让我看着你吧？我没有想为了你掰弯取向的想法。”
“你觉得，顾泽明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纪小小目光笃定，言之凿凿的说。
余浩男噗嗤的将柠檬水喷出来，呛到满脸通红，嫌弃的擦拭着黏腻的手，隔着桌子去摸纪小小的额头，问：“你不是发烧吧？脑袋不清醒？双胞胎，你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狗血剧情？”
“可除了双胞胎，没有理由去解释啊！”纪小小将这几天奇怪的事跟余浩男详细的讲述。
余浩男越听越入神，“你确定，只要到下班时间就会变成另一个人？那会不会是人格分裂，等见不到阳光的时候，另一种人格就会忽然冒出来。像韩国有一个电视剧，其实爱着你的是隐藏起来的备用人格。”
“精神分裂？你说顾总是精神病？”纪小小拧起眉，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
这种可能性比双胞胎更加冲击，“如果真的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我一定会找医生，帮他治疗和克服的。”
“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余浩男啧啧称奇的说着，但仍旧有些奇怪，从她接触到的顾泽明来看，是完全正常的优质钻石王老五，“我们暗中调查一下吧，正巧也算是下部影视剧的素材。看看顾泽明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余浩男偷偷趴在桌子上，压低声音小声的说着，跟纪小小隔空拍掌。
公寓平层内，顾泽明猛地打了喷嚏，抓起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低，忽然觉得背后发寒。回到卧室里翻找着药箱，找出板蓝根预防冲水喝光。看着电脑里销售部重新提交的营销计划，记录几个需要改动的点重新发回去，听见电话响，看着熟悉的号码犹豫很久，才在自动挂断前一秒接起来，低声说：“喂？”
“月末回老宅。”命令的口吻，让顾泽明紧紧皱起眉。
沉默片刻，他才淡淡的回答，“我想爷爷应该不想在寿宴上看到我这个只会不听话的孙子吧？有顾天赐陪着，我还有必要回去么？正巧，月末有国外出差，很可能回不来，我会把礼物送到……”
“你也是我的儿子！”电话那边隐隐的传来怒气，低吼着说。
顾泽明心跳猛地停顿片刻，苦笑着问，“是吗？原来您还记得。”
“记得准备礼物，别让你爷爷生气。”电话被直接挂断，顾泽明低头双手合十紧紧交握着生出几分痛感。
第43章 为她好，也要她知道才行
顾氏集团附近的咖啡厅，Jackson看到纪小小和余浩男对他“友好”招手的模样，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该进去。从接到余浩男短信的瞬间，他右眼皮就不停的狂跳，肯定是不祥的预兆。
“嗨。”Jackson小心翼翼落座在两人对面，环顾四周寻找同盟的身影，问，“老顾不在？”
余浩男把冰美式推到他面前，挤出阴险狡诈的笑意，讨好说，“我们是特意约安总来增进感情的。”
“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增进的必要吗？”Jackson疑虑的抿了一口纯纯不加奶糖的苦咖啡，表情痛苦。
余浩男对忸怩的纪小小眨眨眼，便配合默契的将身体往座椅一靠，“安总和顾总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那当然，世交，算是青梅竹马吧。”Jackson拨弄着日系卷发，故意玩笑的回答，“放心，我们两个正巧都是对方最讨厌的类型。能当朋友，但你们脑袋里豆腐渣的其余感情一概没有。”
纪小小摇头，抿着嘴，快要将吸管给咬成扁平状，略有些焦急的说：“那你知不知道顾总有病？”
“病？”Jackson拧起眉头，脸色严肃起来，“他怎么了？”
最近忙于影视公司操办创建，安如玉倒是很少跟顾泽明喝酒打球，难不成他患病却没告诉自己？Jackson着急的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询问个明白，余浩男手疾眼快的给按住，在桌下踢了一脚纪小小。
打探军情哪里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差问出来“顾泽明是不是精神病”了。
“我们是觉得顾总日理万机，有没有比如抑郁症呀，焦虑症、狂躁症之类的，我们总要替小小把关，看看有没有家族遗传病史之类的，对吧？”余浩男随意编撰出理由来，Jackson半信半疑。
拦住路过的服务生加了两份炼乳和糖，Jackson总算不愁眉苦脸的喝着变成拿铁的冰美式，说：“老顾身体硬朗，我俩每年都会做全面系统的体检，从身体硬件到精神状态都是完美的，可以放心嫁。”
“谁说要嫁给他了。”纪小小咳嗽两声，红着脸看向窗外。
总裁办公室内，Jackson大摇大摆的躺在纯皮沙发里休息，听着顾泽明进门的脚步声睁开半只眼睛，翻身用手撑住盯着他，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纪小小和她闺蜜奇奇怪怪的？”
“你跟她们见面了？”顾泽明将手中的文件放置到抽屉里，准确无误的抓到关键点，回头问。
Jackson摸着鼻尖眼神飘忽不定的说，“不是来公司找你嘛，路过楼下碰巧见到了，碰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