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枕在时夏的书包上,轻声说:“真好啊。”
“你在身边真好啊。”
时夏抿唇。
他总是这样,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暧昧又不知真假。
他似乎很累。
时夏问:“又很久没睡?”
迟让嗯了一声,“周天,到现在。五天吧。”
“五天?”时夏有些意外:“你不是回家去了吗?”家相对来说应该更安全的环境,他在自己家里还会睡不着吗?
“那是迟家,不是我家。”
时夏不懂,他不姓迟吗?
迟让没有多做解释。
他开始酝酿睡意。
时夏有理由相信,他根本不是来帮她加油打气,他只是困了而已。
她坐在过道里,手臂不够长,要被他握着需要倾身过去才行,可这样的姿势只保持一下她就累了。
迟让大约也觉得哪里不对,改变了一下姿势,睁眼瞧见她正费力地调整腰部姿势,不由分说地伸手过去握住她身下的椅子,连人一起拖了过来。
时夏是在半空中平移过来的,眨眼之间距离就被拉近,迟让疲惫的神态更加清晰。
她一怔。
在医院的时候,他还没有这样。
“离我近一点。”
迟让说完,再度枕着她的书包闭上了眼睛。
时夏一梗。
“喂。”
“嗯?”
“你想考哪里。”
“随便。有学上就行。”顿了顿,迟让睁开眼睛,“你考哪里?”
时夏:“考你考不上的地方。”
“……”迟让气笑了:“看不起我?我只是睡眠不好,不又是脑袋不好。”
“哦,那就不用我教了。”
时夏说着,下意识要将手抽走。
迟让却突然发力,拽着她往前一带,“别动。”
时夏猝不及防,上身跟着往前一倒——
这大约是今晚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刻。
迟让漆黑的眼睛里印着时夏呆滞的脸,他温热的鼻息不断与她做着交换。
时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无法动弹。
——迟让眨了眨眼睛,“时老师拿了钱不办事,小心我跟班主任举报你。”
时夏语气僵硬:“我没有。”
“怕了?”迟让哼笑,握着她的手放松了一些,拇指有意无意地在她虎口上摩挲,“怕就好好教。等咱俩上了同一所大学,我不会亏待你的。”
“……”
有她在旁边真的太见效了,才这么一会儿,迟让的眼皮便重的掀不开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怕的话叫醒我。”
时夏猛然一怔,忽然将今晚他所有的异常表现都串联起来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怀着不安,所以今晚才那么多话。
他不问缘由,她也未作说明,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却并未点破她的脆弱。
迟让这个人,有时真的很令人惊讶。
看起来漠不关心,实际却细心地将她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
看似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