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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时夏当时差点报警。
……
走神的空档,迟让已经吃完了。纸碗被推到一边,他趴在桌子上,看上去有些疲惫。
望着他略显消瘦的背影,时夏眼波微动,出声问:“几天没睡了。”
窗边的人默了半晌,开口时倦意浓重:“四天。”
人体的失眠极限是240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要十天不睡觉,再闭眼,就是永眠。
而迟让的极限是168个小时。
整整七天。
严重的睡眠障碍一度让他差点在马路中间晕死过去。
时夏不知道七天不睡觉是种什么体验,但她曾经为了数学竞赛熬了两个通宵外加三个白天。比赛结束后,紧绷的那根弦一旦放松,脑子里就像一碗果冻被人搅得稀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混沌昏沉的状态,那完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那会她才多久没睡?不到72小时。连七天的一半都不到。
那是时夏唯一一次不眠。
但这样的不眠,却是迟让的常态。
时夏问过他,不困吗?
迟让说,困,很困,但睡不着。
他试过很多方法,吃过很多药。一开始一片安眠药就能睡到天亮,渐渐半板安定只能睡两个小时。
后来,怕困死之前先被药死,他不再用药。
再后来,他遇见了时夏。
时夏起初不信一个人的失眠症能严重到这样的地步,更不信如果连安眠药都没用,还会有其他更好的助眠办法。
直到他们那天初见,迟让当着她的面给她表演了一回什么叫倒头就睡。
上一秒还威风凛凛救了她的人,下一秒就倒在路边的绿化带里睡得不省人事。
时夏以为他死了,又差点报警。
……
时夏在迟让的手机里备注是:迷*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靠着时夏,哪怕一根手指或者一缕头发,迟让就会迅速入眠。
效果堪比喝了迷魂汤。
时夏一开始以为这是他故意编造出来靠近她的理由,后来发现……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迟让是南河北街上响当当的人物。
打架狠,又会玩,还讲义气。他长得好看,又很有钱,虽然年纪不大,但背景很硬。
这种人,围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
时夏自问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如果他只是想找个女生随便玩玩,他身边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但偏偏是她。
对他来说,像迷*药一样的她。
店里许久无人说话,只有关东煮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中间进来了一个女客,年纪不大,拿了包卫生棉。结账的时候盯着窗边的人看入了迷,差点忘记付钱。
时夏拿袋子给她装好,女客人嫌透明袋子太扎眼,要时夏换一个深色的。
时夏来不及解释他们这儿的袋子都是统一的,女客人径直走到窗边,轻轻拍了拍迟让的肩膀。
迟让正犯困,一睁眼,眼皮褶皱变得很深。
他看着来人,像是不满被人打扰,眼神略冷。
“请问…你是一个人吗?”女生被他这副模样蛊惑,胆子更大了些,她正要拿出手机,却见迟让侧过脸,修长的食指指向收银台里的时夏。
“等我女朋友下班。”
他声音不大,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对方一窒,回头看了眼时夏,时夏一双杏眼眨了眨,没说话。
很快,女客尴尬地说了声不好意思,转回来拿了卫生棉,连包装袋都不用了,揣在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