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时夏正拧着眉头盯着他。
上午的运动会接近尾声,学生们大部分还集中在操场。
但时夏这一路过来也是小心翼翼、心惊胆战。
尽管迟让再三保证,他这车的车窗已经做过特殊处理,外面绝对看不进里面,时夏还是忧心忡忡,不断向外张望。
迟让笑了:“干嘛这么紧张。”
明知故问。
时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我衣服呢。”
迟让朝后努嘴,“后面。”
时夏反身握住车把:“你把后备箱打开,我去拿。”
推门。
推不动。
时夏回头:“什么意思?”
迟让瞧着她冷淡的态度,实在有些费解:“你怎么变脸变这么快。”
明明昨晚还跟他十指相扣到天明,怎么一睁眼就不认人了?
“你不要胡说!”时夏又羞又恼,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上。
“我怎么胡说了,昨天牵着我一块睡到天亮的不是你啊?”迟让撇嘴,“你们女人真是没有良心,亏我早上还到处帮你找衣服换。”
早上时间来不及回去再回来,时夏身上这套衣服还是迟让从车里翻出来的。
他说是他姐的,全新,没穿过的。
时夏没有选择,只能换上。
但这都是无奈之举。
时夏瞪着他:“你还敢说!昨天要不是你害我们被锁教室,早上会被汪洋看见吗?!”
迟让:“他答应我不跟别人说的。”
“他答应你算个屁啊!”他这车位置宽敞,时夏干脆将整个身子都扭过去,“早上要不是我上楼及时,他就要跟周思齐说了!”
她挺直腰背,一本正经跟他吵架的样子简直可爱得要命。
就是嘛,要吵架就吵,干嘛一言不合就要走呢。
“真的啊?”迟让十分配合地装模作样砸了下方向盘:“狗东西。真不讲信用。”
时夏这才终于察觉到自己失态,肩膀僵了一下,默了默,她的声音低下来:“幸好今天来的是汪洋,要是别人……迟让我拜托你,你都知道要考一个好大学,我当然也很想啊。我真的不想为我们两个的事影响到我高中最后一年。”
她用词很有意思。
迟让反问:“我们两个的事,什么事?”
“就是……”时夏抬眼,他颇有深意的目光让她突然无法继续说下去。
脸上莫名其妙开始发烧。
她别开眼,望向窗外:“总之就像我之前说的,在学校里,我们要保持距离。”
她明显逃避的态度让迟让不太满意。
他跟着问:“那学校以外呢。”
“学校以外……那是不是蓝珊?”话到一半,时夏眼尖地看见停车场的入口,有道身影正探头探脑地在找着什么。
迟让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脸色一沉。
蓝珊的班级放学早,她本来想去找迟让,结果他们班的人说他早就走了。
在她追问之下,才有人告诉她迟让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迟让这回真的开始气了。“汪洋个狗东西。”
蓝珊早就听说迟让家庭条件很好,穿戴都是名牌,但没想到他才高中就能开着车来上学。
不过汪洋没跟她说迟让开的什么车。
她看了一圈,凭直觉锁定了里面最贵的一辆。
眼见蓝珊朝这边走过来,迟让突然问:“你知道克服心理障碍的第一步是什么吗。”
时夏深知蓝珊不是汪洋,她不可能对她看见的一切守口如瓶,但她现在已经来不及下车了。
她眉头紧锁,侧眸看向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