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她轻声说。
作为时茂和叶兰的女儿,她明明已经尝够了被人忽视、利用、伤害的滋味,但她还是选择了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迟让。
叶兰说的没错,是她狼心狗肺。
不管对她再好,但遇到任何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只有自己。
一个只会选择自保的人,迟让为什么要喜欢呢?
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
时夏缩了缩肩膀,额头很轻地贴到迟让脸侧。
她好舍不得离开这个唯一能让她暖起来的人啊。
翌日清晨,迟薇推开房门,陡然愣住——
房间里,时夏跪趴在床边,一只手在迟让怀里,另只手搭在迟让头顶,身上盖了层薄毯,熟睡的侧脸恬静温和。
床上的迟让已经醒了,正侧躺着,撑着脑袋,含笑看着床边的人。
迟薇推门而入,声音不大,但还是惊破了屋子里宁静的氛围。
迟让虽有不满,但怀里那只手还在,这让他并未在面上露出任何不快,只是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迟薇是知道迟让的睡眠障碍的,迟家的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她才无所顾忌地直接进门。
只是没想到,这里还睡了别人。
短暂的惊愕之后,迟薇神色恢复如常,淡声道:“你准备一下,十点的飞机回B市。”
迟让眉头一皱。
时夏醒了。
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间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循着声音的方向睁眼望去,迟薇就站在离她不到五步的地方。
时夏一惊。
“迟、迟律师……”她下意识起身,却忘了迟让还牵着她,这一下用力过猛,差点跌到他身上。
还是迟让反应快,托着她的手臂稍微用力,她只是在他肩上借了下力,很快便站稳了脚。
“脚麻了?”他扶着她不松手,声音里带着笑,明显是明知故问。
时夏脸上一热,迅速从他手中抽出来,贴着墙根站好,看向迟薇。
迟薇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上她的视线,她神色冷淡,“时小姐,早上好。”
说罢,她移开目光,对迟让道:“给你十五分钟。我在车里等。”
迟让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注意力还在时夏身上。
迟薇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转身退出房间。
关门之前,她看了时夏一眼。
时夏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来不及解释什么,她被迟让拥进了怀里。
一整晚,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的入眠。
虽然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除了牵手,他们没有发生任何亲密的举动。但这种共眠的奇妙感似乎比任何动作带来的亲昵感都更强烈。
迟让半跪在床垫上,时夏瘦的他半只手臂就能将她的腰全部揽住,还有余量。
他慵懒靠在她颈侧,餍足的声音似乎已经恢复了活力,“我们和好吧。”
时夏被他抱着,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看在昨天晚上你陪了我一整夜,我原谅你那天口不择言。”
时夏一顿,“迟让……”
她开口时声音很软,却还是欲言又止。
不过迟让已经不在意了。
冷战了将近一个月,对他的身心打击极大。
他本来是想借机拉开距离,让她发现一下他不在的时候,她会有多想他。没想到,到头来是他自己终日不得安眠。
在齐飞那里借着酒精麻痹了几天,但酒意散去,大把清醒的时间还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极度的疲惫让他更加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