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毫不意外关于迟让的一切,反倒对她说起汪洋更感兴趣,“汪洋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周思齐:“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呗。”
“那他为什么告诉你呢?”
“我问的呗。”
“你们俩在一起了?”
“……”
时夏的话题转变的太突然,周思齐梗了一下。
见她脸色迅速胀红,一副娇羞不能言语的模样,时夏了然地笑一笑,“看来进展很迅速。”
周思齐哐当扔下筷子,“时夏、你别胡说!”
她恼羞成怒了,时夏识相地竖起食指在嘴巴前打个叉,周思齐这才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回椅子里。
时夏见状不由摇头失笑,“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恋爱调剂生活,一切以学业为主。”
说到这个,周思齐嘴巴翘得更高了,“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时夏喝了口饮料,“怕你抓不住重点呀。”
周思齐哼了一声,“凭什么恋爱就不能是重点。”
“如果你有把握跟这个人走到最后,那他也可以是重点。”顿了顿,时夏补充,“但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知识和金钱,才是能陪你最长久的东西。”
周思齐有些不屑她的老气横秋,“所以你是因为觉得迟让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才选择跟他分手的吗?”
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五次提起迟让。
时夏表情微敛,还未说话,周思齐重重地将双手往桌子上一放。
“时夏,我怎么觉得你变得有点冷血了呢?迟让要出国了你知道吗?”
时夏一怔,眼睫颤了颤,“你怎么知道的?”
“他家里来给他办手续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我以为你还不知道,所以想来告诉你……你早就知道了?”周思齐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难怪你今晚都怪怪的,我说迟让的时候,你都没在听。”
正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灯光温暖,气氛热烈。
下午才下过雪,窗外的街道上积雪被路灯也染上了温柔的暖色。
从餐厅里望出去,寒冷全都被隔绝在外,眼里、身边只余暖意。
时夏垂眸盯着指甲上断裂的突兀凹陷,周思齐已经从不满她的冷淡变成了义愤填膺。
“我就说你之前怎么说要提前一个人去N城呢,原来是迟让也打着离开的注意了。这人可真不靠谱!起初他让我帮他保密对你一见钟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真喜欢上你了,为你名声着想呢,现在看来,他估计就是逗我玩而已。亏我之前还一直帮他说好话呢!早知道他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打死都不会同意你跟他谈恋爱的!”
愤慨不已的周思齐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她思想单纯,之前以为时夏为了去N城而跟迟让分开,潜意识里虽然觉得这种为了前途分手的理由有些不近人情,但对方是时夏,她没办法不支持。今晚她又回避和迟让有关的话题,多少让一根筋的周思齐有点不舒服。
现在知道迟让也抱着同样要离开的想法,她便下意识地将责任全部归咎于迟让,认为肯定是他先说要离开,时夏才伤心欲绝地提出分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晚她所有的异常和冷漠就都可以理解了。
“怪我不了解情况,今晚一直提你不开心的事情。”周思齐一把握住时夏放在桌上的手,暖心道:“对不起哦。”
周思齐是个直脾气,直来直去,所有情绪和感觉都来得很快。
上一秒还激昂的情绪,这一秒又软下去。
她掌心的温度很暖,时夏看着她,喉间有些微涩感,“思齐,你觉得说分开的人,一定是坏人吗?”
周思齐否认:“也不一定啊。只是迟让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喜欢你,如果他真的喜欢,那至少会争取一下,不会这么轻易说分开,我看他一点伤心都没有。”
时夏:“可是异地……异国,分开太远,感情也没办法维系,既然总要分手,为什么不越早越好?”
周思齐奇怪地看着她:“以后分手是以后的事情,万一没分手呢?为什么要为了以后可能不会发生的痛苦去剥夺另一个人现在的快乐呢?”
这句话之后,时夏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诚然周思齐的思想有不成熟的地方,有可能的痛苦,不管是以后还是现在,都是痛苦。
一旦痛苦出现,现在不管多快乐,都会被抹杀殆尽,甚至还会因为过多的回忆累积而造成痛苦加倍。
不管时夏认为自己有多冷静多理智,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无论出于什么立场,就凭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时夏都没资格剥夺迟让当下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