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舟轻嗔他:“你这样突然拽我,万一碰到你的伤怎么办。”
贺祁第眉眼勾起, 笑容更盛了,手移到她脖子, 细细地揉捻她后颈的肌肤:“老婆是不是心疼我了。感觉你不太开心。”
后脊泛起细细的战栗,那战栗让她低垂的眼睫都开始颤:“谁, 谁是你老婆。”
“你呗。”
“我, 我才不是你老婆。”
贺祁第作思考状:“不是?那我为什么记得你是我老婆。”
“这下完了,脑袋瓦特得更严重。失忆就算,还记忆错乱。”小熊站起, “我去叫医生。”
刚才用呼叫铃叫的,这次他不想用呼叫铃。眼前的俩人离得太近, 都快贴上,他没眼呆在这儿看,决定走出去叫。
还没步出门口,贺祁第眉眼勾起,制止他:“不用去了。我没事。”
“嗯?”孟之舟和小熊异口同声地发出疑惑。
贺祁第捏捏孟之舟的脸, 呲地笑出声:“看你太失落,逗逗你。”
“你……”气得孟之舟举起了手,要落下时,想起他的伤, 改成拂开他的手,气鼓鼓地瞪他,“都这种时候,你还逗我。”
“啊,逗人呢。这么说,你没失忆。”小熊往回走。
“刚睁开眼时,脑袋里的确空白一片。不过后来,看着梦梦坐在床畔,一副哀伤楚楚的样子,不知怎么,记忆突然都涌回。”他说着话,朝孟之舟展颜而笑,软声问她,“生气了?”
“没生气。”孟之舟说着没生气,但显然是有气的,沉着面孔转开了脸。
贺祁第拉她的手,晃了晃:“别气了。我看你难过,想调节一下你情绪。”
“真没生你的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孟之舟擦了下眼角,“如果不是我爸爸撞了你,你也不会受伤,躺在这里。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贺祁第拉孟之舟坐在床沿,揽住她,“不是说好不再跟彼此说对不起的。而且你也说了,是你爸爸撞的我,又不是你。”
“可是……”
“没有可是。”贺祁第靠近她,在她鼻尖蹭了蹭,“我渴了,能不能给我倒点水喝。”
孟之舟一听贺祁第渴了,便收起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匆匆去给他倒水。
调成不冷不热,恰好能入口的温度。
端过来,递给他。
贺祁第并不接,蹙眉说:“我手受伤,你喂我。”
孟之舟愣住片刻,咕哝:“不是有只手没受伤。”
“哦。”贺祁第看一眼垂在身侧的左手,“这只手现在没力气。”
“刚才你,你拽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力气的。”
贺祁第顿了两秒,道:“刚才还有点力气,现在用完,没力了。”连说话声都变得有气无力地,“而且还有点疼。”
说着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哪里疼?”孟之舟顿时慌了,忙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俯身,靠近他,轻柔地卷起他左胳膊的衣袖,察看。
所见之处,并没伤口。
“再上面一点。”贺祁第说。
“这里?”孟之舟移向他的大臂。
“再上。”
孟之舟又把手移向他肩膀。
“左,下,再往下一点。”
随着贺祁第的指挥,孟之舟的手已按在他胸口。他的心脏,在她掌心跳动着,扑通扑通。
“就这里疼。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贺祁第沉声道。
一旁的单身狗小熊,真心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起身走出,到外面不虐狗的地方缓缓神。
“你,你肯定又在逗我。”孟之舟红了脸,触电般收回手。
“这次没逗你。不信你看。”贺祁第解开上端的衣扣,给孟之舟看。
他胸口赫然贴着块纱布,四周还有未被擦干净的斑驳血迹。
孟之舟一看到,秀眉立刻蹙了起来:“这里有伤,刚才还让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