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也不是主动的性子,察觉对方明显的冷淡,她也就没再多说。
只是一大早搞得她好心情全无,都有点不想和他演今天这场。
可场地准备好以后还是得去,顾勉换好服装准备就绪。
那场是阁楼,褚青自己的房间。顾勉一过去就看到白衫半敞、头发微湿的时见深在听指导老师的讲解,男人的黑发用水打湿做好造型随意散在额头边,他那张脸也经过妆造,显得特别白皙,有种病恹恹的白里透红的美感。
顾勉走了过去,指导老师说:“顾勉,一会儿你就和男主对戏,然后台词说到‘也买了’的时候微微停顿,要有想越过去的动作,然后时见深会一手撑住门框,把你拦截在内,懂吗?”
顾勉点头:“懂了。”
她走过去,视线和时见深对上,此时时见深的眼神很冷淡,令顾勉想到早晨的他。
上次对戏过后她还以为她和时见深之间关系好些了,没想到还是那个吊样。
她都不想理他。
可等会儿不仅要理,还得有点肢体动作。
顾勉走到站位上,说:“我好了。”
“好了,演员就绪,Action!”
打光板对着顾勉的脸,昏黄光线下,她刚收好东西准备出去,门突然开了,浑身还湿着的男人闯了进来,明显是刚得到消息还有些着急怕她走了的样子。
顾勉问:“……阿抚?你怎么来了。”
男人微微泛白的嘴唇有些犹豫:“我以为你走了,来看看你。”
她垂下眸,说:“哦,你也听说了,是吧?”
他没说话。
她说:“我在收拾东西呢,刚准备过去,他们说在码头看见阿力了,说他还活着,我…我也挺没想到的。”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一直没说话,像是想从她眼里看出一点不舍和不愿的意思。
没有,她的眼里比什么都平静,就像半年前来这里的她。
“我要走了。”
顾勉准备过去,胳膊却被他拉住:“好好的走什么。”
她又被他推了回去。
顾勉说:“你拦着我干什么,你哥回了,我要去看看。”
他问:“看什么?”
她说:“我丈夫。”
他说:“不准去。”
顾勉微怔,又见他转过头,说:“我昨□□服破了还没缝,你先帮我缝完。”
“昨天缝了。”
“我有栗子要买,你跟我去一趟城西的铺子。”
“也买了。”
台词按之前的走着,这句结束后,空气陷入安静。
以顾勉的角度看,周围都是关注他们的工作人员,要是寻常人肯定会尴尬,她和时见深却处在戏里,在霞光倒映的阁楼门处。
她抿唇,手擦了擦裤子,准备拿着东西直接出去,男人冷冷盯着地板没说话,她刚经过他时,他忽然转过身拽着顾勉就将她压到门框边。
“嘭”地一声,门撞到墙上发出震响。
顾勉的背脊确实是撞到门边的,还有点疼,她却顾不上那些,抬眸对上男人病态却又强抑的眼神。
他们对视,呼吸都在交织,体温都仿佛随着他们起伏的心情而隐隐交接。
她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
他低声说:“我不想你去找他。”
“你明明知道他对你多不好,如果他回来,你跟着他走了,又准备继续过以前那么苦的生活?”
“你跟他回去,那我怎么办,我算什么。”
顾勉眼里闪过讶异。
因为这句台词根本就没有。
可导演没有喊停,证明这句可以。
顾勉的情绪继续进入状态:“可他是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