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宜静静看着。
林安笛很快收拾好,背上包就要走,走之前问蒋宜是不是要去图书馆复习,蒋宜回了句是。
“那我们顺路,一起走吧。”林安笛说。
蒋宜懒懒地挥挥手,道:“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再去。”
她嘟哝,“我又不像你这么着急。”
话说完,林安笛变成了结巴:“我、我没有着急。”
蒋宜看着她,叹了口气,说:“好吧,是我看错了。”
下一秒她朝她笑,真诚道:“安笛,去吧,玩开心点。”
林安笛一怔。
“好哦。”她回以一笑。
林安笛一个人走出教学楼,走到教学楼前的人工湖前,她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她有点紧张,点了接通。
“安笛,下课了吗?”电话另一端的人问她。
她下意识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追加了一句:“下课了,我很快过去。”
话落,电话另一端突然变得安静。
林安笛在这份莫名的安静中察觉到了什么,心跳加快了一些。
“那个……”电话另一端的人语气干涩,“安笛,妈妈这边突然有点事要去客户家里一趟,很急,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空跟你吃饭,所以……”
林安笛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所以?”
电话另一端的人说:“抱歉,安笛。”
林安笛:“……”
“真的很抱歉,安笛,真的。”
电话另一端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抱歉,林安笛木木地听着,眼中失去了神采。
她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学校的人工湖前,突然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脚去了人工湖边上,坐在了湖前的长木椅上。
她不知坐了多久,双颊被湖面风吹得发麻。
“丹语,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生活费不够了吗?是不是没有钱买衣服啊?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妈妈说?”
“丹语,你怎么又瘦了?你看你的手腕,怎么细成这样了?”
“丹语……”
微风捎来一些絮絮私语,林安笛从这些细碎的关怀中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木木地转头去看,果然看见了她的学妹柯丹语。
柯丹语不是一个人,她的身旁还跟这个朴素的妇人,后者正拉着柯丹语的手不停地说着话,林安笛听到的这些话就是出自这个妇人之口。
这个妇人是柯丹语的妈妈,从她的称呼来看,她很明显就是柯丹语的妈妈。
妇人的右肩挎着一个很大的行李包,似乎是从别地赶来的,她满面风尘,看起来似乎刚刚才结束长途旅程。
妇人很关心柯丹语,每句话每个字眼都充斥着浓浓关怀。
母女俩没有注意到湖边的林安笛,说着说着走远了。
林安笛看着她们走远,看她们肩并肩的样子,怅然若失。
这天林安笛在湖边干坐了一下午,等临近傍晚她才从学校离开,回家。
走到家门口,一股酸涩泪意忽然席卷她的鼻头,她微红了眼眶。
她没有自己开门,而是摁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
她泪眼婆娑,几乎无法看清来人,只凭感觉知道这人是她的恋人,是她可以依赖之人。
于是她朝他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他,牢牢地抓住。
然而,抬起的那只手仿佛千斤重,压得她艰难无比,只堪堪抬起一点就落了回来。
她的身子晃了晃,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差点。
她被一个坚实的怀抱给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