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才真的变了脸,只不过并不是温俞想象得那样惊慌失措,而是不敢相信,试探问她:“你是她的什么人?”
“她是我妈。”温俞如实答。
男人一听,这才赶快松了手。在所有人还疑惑时,突然跪下来给温俞道歉,吓懵了所有人。
温俞也不明所以,却也会猜到这样的变故,直到听见男人的解释才明白,大概在五年前,男人因为妻子出轨离婚,为了争取女儿的抚养权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是温亚宁出面才让女儿留在了他的身边。
于他而言,温亚宁是救了他命的人。
“所以呢?你现在放高利贷,威胁孤儿寡母,甚至还想侵犯未成年是吗?”温俞冷笑,“要是被我妈知道,她一定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帮了这样一个禽兽。你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爸爸。”
男人被说的抬不起头,他当初答应温亚宁好会好好工作,可孩子现在读书的消费太高,他一时想不通就接了这样一个来钱快的生意。
却没想过会遇上温亚宁的女儿。
男人最后还是拿着卡离开,他只是替别人办事,只能这样做。在他离开陈家大门很久后温俞才彻底放下警惕,袖口里的木筷掉落,上面还沾着零星的血迹。
她扶着桌子,看着陈诗雅母女彻底瘫软跪在地上,这一个小时里她哪里会不怕。
三人相视许久,直到温俞回过神决定离开时气氛才被打破。
她出来时,母女二人似乎还在地上坐着,等她快要到楼下时陈诗雅才追出来,抓着她的手臂,哭着向她道谢。
温俞不是个很爱煽情的人,看着陈诗雅哭她只会觉得烦躁,她也被吓得不轻,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让你换了个债主而已。”温俞语气平淡,并没有心思安慰她,“钱还是得还我,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只不过怎么还,还多久你随意,但不能不还。”
离开小区后温俞在外面的公交站牌处等车,不知是不是又开始堵,公车迟迟不来。
她等的心烦,决定往前走一走,试着能不能拦到出租车。不知走了多久,她感觉脚后跟有些累,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休息。
秋末的中午太阳照下来也带着热感,只是不比夏日燥热,不比冬日温暖。树叶伴随着秋风掉落,小路上的落叶被踩得发出沙沙声。
温俞抬眸看向路的对面,男生穿着橙黄色的连帽卫衣,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小书包,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正面对着她的方向,笑得灿烂,和身后的秋林融为一体。
温俞坐在台阶上看着徐忱牵着小孩沿着斑马线走到她的面前,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总让他这么耀眼。
看他过来,温俞浅浅笑了下。
徐忱被这笑容晃了神,坐在了她的旁边,问:“怎么会来这边?”
这边距离温俞家远,她又是一个人,没什么事肯定不会过来这么选,她的气色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好。
温俞想到刚刚的场面,看着前面的车流,发了会儿呆,随口一扯:“坐过站了。”
她看了眼徐忱身边的小孩,小男孩看起来乖巧,没有这个年纪爱闹腾的性子,就扯着书包的带子,坐在一旁晃着自己的小脚。
和徐忱没什么分别。
温俞问:“你弟弟?”
徐忱抱着小男孩放在自己的腿上:“嗯,小姨的儿子。”他低头,和小男孩说:“林一泽,叫姐姐。”
“姐姐好。”小一泽眨了眨眼睛,声音稚嫩。
温俞怔了怔,她不是很喜欢,也很少听人喊她姐姐,第一次似乎还是徐忱喊的。
“小朋友,你好。”温俞语气放缓,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冷漠,怕吓到小孩。
小一泽笑着想要爬去温俞那边坐,徐忱也没管他,就由着他找温俞,谁知小一泽刚坐下,手抓了下温俞的手臂,惊得她“嘶”了一声。
“怎么了?”徐忱看过来,以为小一泽太重了赶快抱起他,拿过温俞的手腕才看到从手臂划下来的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徐忱蹙了蹙眉,问她。
温俞抽回手,摇了摇头:“没怎么,可能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大概是刚刚被折断的木筷,在被男人抓起来的时候在衣袖里因为碰撞给划伤了,当时她没在意,也没什么痛觉,到现在才发现。
徐忱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把温俞的袖子卷上去,帮她贴了两张创可贴,勉强遮住了划痕。
创可贴上面是小熊的图案,温俞记得以前靳诗意爱玩总是摔跤,她买过类似的带在身上,就怕靳诗意伤口溃烂发炎。
不过后来长大也没怎么用过了,全部都留在了家里的医疗箱里。
“你怎么出来还带了这么多创可贴?”温俞看他给自己处理伤痕,手指修长,动作简练,也没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