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衍又拿出手机看，苏识巧在逛超市，拍了扇贝的照片给他看，“很肥哦，我买四个，晚上做扇贝粉丝。”
他刚刚比出一个OK的手势，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去我办公室。”
向衍抬起头，“金鑫的祁总约我午餐，时间差不多了。”
向怀诚若有所思地「哦」一声，拧起眉想一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两点吧。”
“回来后先来我办公室。”
“好。”
这么算是约好了，向衍向父亲点点头，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
向衍的行程都是刘秘书安排的，走到办公室的门前，她立刻站起身，神情略显尴尬，“向总，设计部的郑曼涵在里面等您，她说有事找您，只需要十分钟。”
向衍下意识地皱起眉，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你和郑闵打个招呼，让他晚十分钟下去。”
“好。”
刘秘书松一口气。
她将近四十岁，原本是向怀诚的秘书，向衍上任之后，向怀诚把她从董事长办公室调过来，帮助打理日常事务。看着像是降级，实际是委以辅助少主的重任。
在公司待的年份长，通晓内外各种关系，刘秘书知道郑曼涵的身份特殊，所以给了特别的关照，换一个人，是不会有这种礼遇的。
刘秘书给郑闵打电话的时候，向衍淡定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听到声音，郑曼涵转过身。
她是文静气质型的女生，在公司的时候，一般都是穿白衬衫，搭配黑色或深蓝色的高腰A字裙。
天气冷的话，衬衫外会套一件与裙子颜色接近的小西装，给人落落大方的感觉。
“开完会了。”她微笑。
向衍淡淡地瞥她一眼，“刘秘书说你找我有事。”
郑曼涵点头，话语说得慢，“我想和你说清楚几件事情。”
向衍走到办公桌后面，先是坐下，然后指一下对面的位置，客气地说，“坐下谈。”
第67章 ：我对你的爱不亚于苏识巧
郑曼涵点点头，缓缓坐下。
她五官秀气，长相不如亲妈那么耀眼，但精致耐看。加上她读书很多，自带一股文人气，有独特的韵味。
但是向衍很早就心有所属，大学之初，苏识巧就专程跑来叮嘱，说他是她从小就定下的，名花有主，不能对别的女人动心思。他当时心花怒放，直到现在都是牢牢记在心上。
所以尽管郑曼涵一直追着他，最后与他并肩而立，但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很平淡。
这会儿同样，手指交叉摆在胸前，淡淡道，“说吧。”
郑曼涵习惯他的态度，抿一抿唇，果然开始说话。
因为提前打过腹稿，话语说得流畅，“首先我要声明一点，两年前旭诚的困局不是鹭德造成的。主要是向叔叔过于乐观，大胆冒进了。
鹭德一路追随，虽然有赚到钱，但是风险也很大。最近鹭德的清欠行为，有可能给旭诚造成压力，甚至再次陷入危机。但就商业而言，鹭德的行为不算过份。”
向衍轻轻皱眉，不过他点头，“可以这么讲，不过把旭诚搞倒了，对鹭德也没好处。”
“拿回欠款，鹭德的资金会充裕很多。”
郑曼涵手指捏得紧，表情倒是沉定，“我和我妈聊过，她说与旭诚携手共进，最符合鹭德的长期利益。但是旭诚现阶段的资金流状况很不理想，鹭德对旭诚施以援手的代价很大。
向叔叔和我妈聊过很多次，他们达成的共识是商业联姻，以这种方式取得互信。”
向衍眉眼很深，“我有女朋友。”
郑曼涵轻轻地咬一咬唇，“我知道，我们是校友，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你牵着她的手，在操场上走圈。你们青梅竹马，感情很深。”
她扬起眸，长长地叹一口气，“不管我如何努力，一路跟随你考进Z大，之后又和你做了同门师妹，你终究不肯好好地看我一眼。向衍，我很爱你，我对你的爱不亚于苏识巧。”
她算是与他表白了，然后苦笑，“我妈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不知道她这次的行动，是不是对你的逼宫，但我想和你讲的是，不管结果如何，请你不要迁怒于我。
另外，如果你被我妈逼到走投无路，想要走商业联姻这条路，我始终在原地等你。”
说完这句，她忍不住捂住脸。
向衍一声不吭地听完，面上微有动容，却不说话。
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里的空气流动，细微又缓慢。
突地，郑曼涵站起身，面孔有点红，总体还是优雅得体的表情，“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十分钟到了，我……出去了。”
“好。”向衍总算发了一个音。
郑曼涵心念微动，不知道他是回应她那句「会在原地等他」？还是仅仅礼貌地做一个类似于「再见」的表示？
心头憋闷，却没办法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办公室，还帮他好好地关上门。
办公室里，向衍从抽屉里拿出香烟，安静地抽一口。
轻烟袅袅，浮起又消散。
……
十分钟后，苏识巧接到向衍的电话，声音温柔，“在干嘛呢？”
苏识巧正对着镜子看脖子上的伤，社区医院给她配了药，医生帮忙涂好，又包了一块纱布。
刚才超市里排队付钱的时候，前面的妈妈抱了个小男孩，两人靠得紧，小男孩贪玩不懂事，顺手把她的纱布给扯了。
她不能和小朋友发脾气，还要好言接受人家妈妈的道歉。
这会儿她刚刚到家，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感觉好一些了。
第68章 ：让她觉出些希望
她给向衍打预防针，省得他回来看到大惊小怪。
“今天倒霉啊，在客户那儿遇到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居然拽我的项链，脖子上扯了一道血痕，不过不严重，我去过医院了。”
她一口气交代完，向衍的眉头却拧紧了，“你今天穿的条纹衫有领子的，项链挂在里头一般人看不到，那人怎么会想到拽它？”
这脑子啊，转得会不会太快了点？
苏识巧没办法和他讲，权曼宁之前还抓了她一把，也许那一下让她看到项链？那问题就来了，就算知道她戴了项链，她干嘛来拽一下？
苏识巧的脑子里绕起了毛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嘟喃着，“都说她脑子不正常了。”
向衍无语了，只能继续问，“痛不痛？”
“当然痛了。”
苏识巧生气地说，“刚刚拽到的那一下，痛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不过现在好多了。”
向衍知她甚深，平时笑眯眯很好相处的样子，真让她吃亏，绝对打回去。
“没和她打起来吧。”他问。
苏识巧嘿嘿一笑，“哪能呢，不过我当时脑子是懵的，没想起对方脑子有问题，直接甩过去一记耳光，力道很大，然后就跑。”
向衍这会儿在车上，特助郑闵开车，他靠坐在后排位。
听苏识巧这么讲，眼前仿佛出现画面，忍不住笑一声，“粉钻掉了没？要是掉了就算了，我再给你买。”
“哪能呢？我捡回来了。”
苏识巧一边说，一边走去卧室。她有一个首饰盒，里头有她收集的各种链子，之前那根就是这里挑的，被权曼宁拉断了，她也就算了。
这会儿她又在里头挑挑捡捡，“链子断了，你说我换成手链好不好？”
这个向衍没意见，“你喜欢就好。”
苏识巧果然找出一根很有风格的手链，把粉钻挂上去，天衣无缝的美妙。戴到手腕上，翻来翻去地看，满意地不得了。
她又是笑，“等等，我拍张照片给你看。”
她调出微信，对着手腕咔嚓一张，发送出去。她还等一会儿，给向衍留出看的时间，然后她乐哉哉地说，“好看吧。”
向衍没有立刻回答，但是他的情绪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用稀松平常的语调，“当然好看了。”
苏识巧更加开心，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再让我看到那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我撒腿就跑，绝对不让她看到我的手链。”
向衍嗯一声，然后关照她，“不要惹这种特殊人士。”
“知道知道，我又不傻。”
苏识巧直起腰，后知后觉地问，“你吃饭了吗？”
向衍的情绪淡一些，“约了客户，马上就到饭店了。”
“少喝点酒。”
“争取。”
“晚上不回来的话，提前和我讲。”
“应该能回来，有意外我会通知你。”
“嗯，那你忙，我也给自己搞点吃的。”
“小心点，你毛手毛脚的，别把水搞到脖子上。”
“哪能呢。”
第69章 ：我是你客户，是你的甲方爸爸
下午，苏识巧去之前的老破小转了转，瓷砖已经铺好了，小两口挑不准美缝的颜色，让她帮忙看一下。
本来范莹莹看一下也行的，但她莫名多了空闲时间，便过去看看。
出门前特意换件高领的衣服，挡住那两道伤痕，免得被人问东问西，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看到她过来，范莹莹挺高兴的，挑完美缝的颜色，她把苏识巧拉到角落，讲八卦。
“这两天你没来公司，周颜被锦大开除了。”
苏识巧诧异，“为什么？”
范莹莹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哦，原来周颜是职业骗子，专门和人相亲骗彩礼的。陈全德的朋友搜集了证据，去警察局报案了。”
苏识巧意想不到，想一想，“周颜不是后台很硬的吗？”
范莹莹压低了声音，“她的后台是很硬，不过我听钱监理说，她只是个情妇。现在东窗事发，后台也弃了她。”
苏识巧眼睛瞪得大，不知该做个什么样的反应。
“干嘛那么吃惊。”范莹莹好笑地看她，“钱监理说咱们公司的女员工里，大概只有咱俩，还有秦大姐比较清白，其余多少都有点事情。”
“别瞎说啊。”
“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八卦的搬运工。”
范莹莹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下苏识巧呆住了，老半天才说，“你别和我说这种事情，我不相信，也不要听。”
“锦大这事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范莹莹抿起唇笑，“识巧姐，你别那么相信男人，哦，其实女人也不可信。总之现在很乱的。”
苏识巧掀了眼皮看她，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别这么消极。”
范莹莹挽住她的胳膊，笑盈盈地说，“还是识巧姐好啊，有相亲相爱的帅气男朋友。有你这个幸福标杆在边上，我不消极。”
苏识巧微微有些晃神，不过她很快笑起来，“行，以我为幸福标杆。”
……
这天是周四，离巨盛的股东投票日还有三天。
四点多的时候，向衍给苏识巧打电话，声音里都是歉意，“T市的项目工地出了意外，我马上要赶过去，晚上没办法回来吃饭。”
苏识巧正在浸粉丝，手机开了免提，放在电饭煲上。
心头紧张，“要紧吗？”
向衍连忙安慰她，“只是需要我到场，周日可以回来。”
苏识巧松一口气，老调重弹，“北方饭局多，你尽量少喝酒。”
向衍嗯嗯应下。
电话挂断，苏识巧看着手里的粉丝发呆，一个人吃的话，这些粉丝好像多了。再看一眼水池，扇贝也买多了。
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继续忙碌，折中方案是晚饭不用烧了。
手机又响起来，瞟一眼，「妖孽」二字在屏幕上忽闪忽闪。
她也是无语，这货啥运气，每回她心情不爽快的时候，他就撞上来。
擦一下手，点接听键。
声音懒洋洋，“喂。”
顾行安停一拍，然后淡淡发问，“这会儿心情好不好？”
苏识巧毫不犹豫，“不好。”
顾行安像是噎住，隔一会儿才忍辱负重地开口，“苏识巧，我是你客户，是你的甲方爸爸，你能不能对我殷勤些。”
甲方爸爸？
苏识巧强忍住笑，“谁教你这个词的？”
顾行安说这词的时候，没指望苏识巧会当回事。但她这个说法却让他多想了想，“为什么是别人教我？”
这下轮到苏识巧噎住，她总不能说我调查过你，知道你去年才从国外回来，比如甲方爸爸这种词语，大概率是别人教的。
“不是吗？”她只能反问。
顾行安稍感憋屈，不过他努力维持傲骄人设。冷冷地哼一声，“别管谁教的，你要认真领会这个词语的精髓。”
苏识巧又是笑，“行行，对甲方爸爸态度好点。那个，我殷勤地通知你，我去过医院了，一会儿把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费用列表发到你微信上，希望你尽快做出正确的反馈。”
顾行安矜持地嗯一声，“知道了。”
第70章 ：始终面带微笑，温柔地把她捧在手心
为了写这个补偿表，苏识巧还特意上网去查。
结论就是伤残死亡的补偿项目比较多，就她的情况，还就之前随口荡荡的三个费用可以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