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分开。
走出几十米，苏识巧好笑地扯一扯顾行安，“你想干嘛？”
顾行安挑起眉，理所当然地答，“他有职业荣誉感，我也有。”
第215章 没有第三代，合作的纽带还是不够牢固
H城的冬天很冷，寒风吹进衣领，冻得人咯吱吱的响。
晚上九点多，向衍从旭诚大厦裙楼的咖啡厅出来。
一对情侣从面前走过。
太冷了，两人搂得紧，跟个连体婴似的，可能说到了好笑的事情，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哈哈地笑一会儿。然后就看到男的偷袭一样的，亲了女的一口。
向衍瞥一眼，不过他脚步没停。车子停在前面，上车后，透过前车玻璃，他看到他们情不自禁地拥吻，然后往前走，消失不见。
记忆里有相似的画面，向衍不自觉地勾起些笑意。而手机又响了，这是今晚郑曼涵给他打的第三个电话，没意外是催促他回家。
面色沉下去，他淡淡地「喂」一声。
“还要多久到？”郑曼涵还是头一回这么催他，声音有点急，“妈妈和孙叔叔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向衍的声音还是淡，“十五分钟内能到。”
郑曼涵哦一声，然后声音放得低，“鹭德最近有点麻烦，我妈心态不是很好，万一说话不好听，你……别和她计较。”
“知道了。”向衍不欲多说，“没别的事，我挂机了。”
他一惯清冷，郑曼涵的情绪跟着低落下来，不过她还是叮嘱一句，“开车小心点。”
向衍「嗯」一声，然后默不作声地挂断电话。
听着听筒里嘟的声音，郑曼涵微敛着眉毛，神色变幻不定。
“曼涵。”宋美姈在外面喊。
她没有立刻答，停顿了两三秒，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才直起腰。
“来了。”她从主卧出去。
客厅里，孙正华靠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机。相比较宋美姈的焦躁不安，他要沉静很多。
宋美姈的眉头皱得紧，“给向衍打电话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郑曼涵笑得轻松，“已经在路上，马上就会到。”
宋美姈眉毛还是皱得紧，停顿片刻，她看向女儿的眼神有点严肃，“你们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生小孩？是向衍不愿意吗？”
郑曼涵的面上浮起些尴尬，下意识地看一眼孙正华，她轻声地答，“我们没有交流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交流？你们年纪都不小了，结婚也快两年，是时候生个小孩。”
宋美姈最近诸事不顺，考虑再三，发现只有联姻，没有第三代，合作的纽带还是不够牢固。
于是才有一问。
郑曼涵的表情不自在，垂下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我会和他谈。”
宋美姈冷沉着脸，“一会儿我和他谈。”
“妈。”郑曼涵用的是恳求的语气，“这是我们的私事，您不要插手。”
宋美姈的脸色已经很差，“你太顺着他。”
郑曼涵苦笑，她倒是想顺的，可惜他寡言少语，好多次她想和他聊点啥，都被他深邃无波的眼神劝退，再也聊不下去。
而且生小孩要有性生活，向衍不重欲，一个月也不见得和她做一回，而且每次都用TT，单纯就是做，连一个吻都没有。
为此她看过岛国的小片，还试过主动，但他没什么反应，让她倍感羞辱。
仔细回想，在苏识巧办婚宴之前的两个月，向衍是打算和她天长地久的，虽然也有冷淡出神的时候，却是用对妻子的态度来对待她，她有感到过幸福。
但是后来全变了，郑曼涵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苏识巧和他说了什么？
第216章 这个男人心里空了
向衍很准时，差不多时间开门进去。
听到声音，郑曼涵已经走到门前，笑容很温暖，帮他拿好鞋，“我做了甜羹，给你盛一碗？”
向衍摆摆手，不冷不热地说，“我不饿。”
郑曼涵有被拒绝的心理预期，所以也不难受，声音温柔，“我妈和孙叔叔在客厅，你先过去，我给你热一杯牛奶。”
向衍沉默了一下，“好。”
从他这里收一个好字是很难的，郑曼涵高兴地往厨房走，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热牛奶的时间，客厅里传来宋美姈的声音，不尖锐，听着还很客气。
然后，有孙正华的补充，他一惯抑扬顿挫，声音传来厨房，郑曼涵却有心慌的感觉。
可能是轮到向衍说话了，客厅里明显安静很多。
郑曼涵端了牛奶出去，正好看到宋美姈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手指点着向衍，“你是不是故意的？”
向衍沉着，“合同要双方签字才能生效。”
言下之意，我想故意，也要你配合才行。
宋美姈一时语塞，郑宣达投资鹭德的竞争企业鑫正建材，抢这边的订单，和向衍没有关系，他按合同办事，确实指责不了他。
强忍住冲动，她尽量压平语调，“现在鹭德有困难，有些合同没办法继续履行下去，咱们能不能签补充协议？让鹭德缓一缓？”
向衍沉默看她，眸底带了几分意味不明。
气氛沉寂下去，趁这个空档，郑曼涵走出去，把牛奶放到向衍的边上。
她看向宋美姈，笑容温婉，“妈，您提的要求太大，要让向衍考虑一下。”
宋美姈也有悟到不妥，她也坐下，语气缓和一些，“当初旭诚有困难，是鹭德出来帮忙。现在鹭德有困难，旭诚也要给出帮助。”
向衍的眉眼沉下去，想了想，他淡淡地说，“旭诚有法务部，合同都是它们审查过的，如果想签补充协议，要组一个专门的班子来操作这件事情，一天两天肯定完不成。
而且，旭诚始终是在运作，这头退出来的协议，那头就要有别的公司补进，做生意不是开玩笑，我只能给出一次人情，后面鹭德再来投标，就不会有之前的压倒性的优势。”
他这话是有道理的，宋美姈消化了一下，一时竟然不敢接话。
转过头看孙正华，他也有迟疑。两人交换眼神，最后还是她来拍板，“鹭德也有法务部，咱们组一个班子再说。”
向衍看她一会儿，平淡地答出一个字，“好。”
说完他站起身，语调客气，“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红酒洒到身上，黏黏的有点难受。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去洗澡。”
他这么讲，宋美姈和孙正华当然不能反对，何况他们得了回复，内心也有忐忑，想要回去整理协议，做一个合理的取舍。
孙正华站起身，“很晚了，我们也要回去了。你不用送，洗澡去吧。”
向衍不急一时，客气地将二位送到门口。
郑曼涵倒不积极，站在后面若有所思地看。她不能说向衍的表现不正常，但也没办法说正常。
送走了两个人，向衍返身回来，看郑曼涵研究的眼神，他平心静气地说，“你妈过分了。”
路过客厅，他没有朝那杯牛奶看，径自走进主卧。
郑曼涵苦笑，这一年半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件事情，这个男人心里空了，没有苏识巧，他选择自暴自弃了。
第217章 ：整个人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个时间，观庭园的墅王里头，顾行安和苏识巧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前。
两人结婚之后，顾行安小改了观庭园的设计图，把二楼书房和小客厅打通，扩大了不止一倍的面积。
他的书桌占了一小半的位置，剩下的地方给苏识巧当画室。
看到这个改动过的设计图，苏识巧半晌说不出话来。顾行安倒是满意，说办公的时候看到她画画，他的工作效率都会高很多。
苏识巧想起向衍，他也喜欢坐在办公桌后头看她画画，说看她坐在面前，心里会很安定。
两个男人做了相同的事情，给出的理由略有不同，其实殊途同归。
所以苏识巧知道，顾行安没有说谎，他是真正把她放到心里了。
“你在看什么？”顾行安看苏识巧盯着笔记本电脑半晌没动弹，忍不住问。
苏识巧从屏幕后探出头去，“在帮叶琪收集资料，她进产房前叮嘱我的，明天要拿给她看。”
顾行安觉得好笑，“你一个云阳高端的画家，居然给私家侦探打工，等你成名出自传的时候，我帮你把这段写进去。”
“好啊。”苏识巧无所谓地答。
然后她缩回脑袋，继续在QQ上和韩哥交流。顾行安笑着看她一会儿，也回过头继续和楼博延聊天。
他俩其实在做同一件事情。
苏识巧已经收齐了郑宣达的资料。他和宋美姈同岁，当年他妈妈同意和郑仕鹏离婚的条件，是把鹭德最赚钱的机械厂切割给儿子，为此他成立郑能机械接收了这块业务。
从此之后，两父子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走了阳关大道。直到郑仕鹏心脏病发去世，他才以儿子的身份，把郑仕鹏的骨灰送去W市老家的祖坟地安葬。
他很有本事，郑能机械在他的手上也是发扬光大，可能是受了鹭德的影响，晚了一年半，郑能机械也完成上市。
郑宣达一直对鹭德建材抱有敌意，早几年还是维持桥路两条的方针，各做各的生意。
但是前年开始，郑宣达有一些细微的动作，今年年初他更是投资鹭德的竞争企业鑫正建材，与鹭德开启正面竞争的局面。
鑫正原本和鹭德实力相当，老总作风保守，没有走上市融资的道路，在房地产大步向前的十年里，因为资金不足，与鹭德的竞争中落了下风。
有郑宣达的支持，鑫正的精神气明显上来，在各个方向对鹭德展开咄咄逼人的攻势，让宋美姈倍感压力。
苏识巧琢磨这段文字很久。
中间韩哥把最近一年鑫正和鹭德的几次正面交锋的内容传给她，中间没有涉及旭诚的内容。
但是向衍又在蓝爵和郑溪烨见面。
做生意方面，苏识巧是不懂的。目前来看，向衍和郑宣达还走在两条平行线上。
但是因为宋美姈，因为郑溪烨，再看看郑宣达投资鑫正的时间。
她觉得向衍可能是背后的那只手，他可能和郑宣达做了某种承诺，又或许二人有合作关系，总之现在是二打一的局面。
打宋美姈她是没有意见的，隐隐的，她觉得向衍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之前说的那句话：他们欺负你。
他是为了帮她报仇，才会对宋美姈下手。
想到这里，苏识巧的心脏瞬时跳得飞快，她捂住胸口，整个人是不知所措的模样。
第218章 ：如果一厢情愿的爱情最终感动的只有自己
向衍低下头瞧她，思索片刻，他往更衣室走去，声音淡然，“聊什么？”
郑曼涵跟过去，站到更衣室的门前，她停住，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放西装的那一格。
突然她笑一笑，轻声地问，“那套灰色西装做工很好，挂了这么久，你怎么一次都没穿过？”
向衍进去拿袜子，听她这么说话，他明显滞住，低下头，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怒意，不过声音还算稳定，“不想穿。”
“为什么？”郑曼涵刨根问底。
向衍拿好了袜子，面色不变地转过身，眼睛里有轻嘲和蔑视。
与她擦身而过，他淡声道，“我还有公事要忙，你早点睡吧。”
他毫不犹豫地开门出去，留下郑曼涵站立原地半晌不动。良久，她走进去，拿过那套西装端详。
她知道向衍时常深情凝视的深灰色西装是哪里做的，借着洗烫的理由，她把它拿到老裁缝那儿，要求订制一套一模一样的。
她说一模一样，连瑕疵也要一样。
老裁缝固然不解，但也在几个关键部位拍了照片，保证做出九成九相同的西装给她。
两个月后，她拿回了新西装。
两件西装放在床上，一厘米一厘米地做比对，确信完全一致，万无一失。
她把赝品挂回去，原来的那件，随便扔去旧衣收购店。她以为天衣无缝，但是不知道哪天开始，向衍换衣服的时候，不再朝西装的方向看。
她不知道原因，但是看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看出她干的蠢事。
郑曼涵也是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上不了台面，哪怕当着向衍的面，用剪刀把那件深灰色西装给剪了，也好过他的蔑视一瞥。
她抱住头，如果一厢情愿的爱情最终感动的只有自己，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
夜色又深了一些，观庭园四周静寂无声。
办公区里，只有手指点着键盘的声音。顾行安和楼博延也在QQ上聊天。
顾行安对中午看到的王大圈感兴趣，让楼博延找他的资料来看。
“他干的也是私募的活，但不是咱们这个圈子的，平时很神秘的。”楼博延有点奇怪，“怎么突然想到他？”
顾行安不瞒他，“中午看到他和向衍一起吃饭，好奇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王大圈是Z大毕业的，和云英中学帮一样，H城还有一个Z大帮，民营之都，学生脑子很活，出来创业的特别多。王大圈和你一样，股权投资做得特别好，当然主要是Z大这个圈子牛逼。”
楼博延交友广阔，“我觉得你们俩应该有天聊，哪天我约个局，让你们认识一下。”
顾行安现在思路很活跃，“马上就过年了，约明天吧。”
“这么急？”
“感觉他有大动作，年后或许可以合作。”
楼博延觉得奇怪，“你手头的企业还不够你忙吗？还想开辟新战场？”
顾行安发个冷笑的表情，“不行吗？”
楼博延奇怪归奇怪，但也答应他，“行行，尽量明天，给你凑个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