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女人——青梅
时间:2022-01-24 15:07:25

  母亲蹲在地头哭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菜地里,把那些被祸害的不成样子的菜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又在根部埋上了土。
  看着母亲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心疼着着那些稚嫩的青菜,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多年来对我的疼爱一样。
  是啊,我是她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呵护着长大,就像现在母亲呵护着这些菜一样小心翼翼,可是再小心翼翼,也还是逃脱不了被摧残的下场。
  跟在母亲身后,学着母亲的样子一点点的把倒下的青菜扶正,盼望着它们能够茁壮的成长起来,也希望着自己能够快点长大。
  直到临近中午,我和母亲才放下手里的活准备回家,因为家里还有一个身心残废的父亲等着母亲回家做饭。
  回到家里,大门敞开着,父亲早已不知了去向,不用想一定是又出去鬼混了,可走了就不知道把门上锁吗!
  我心里气愤着,可又觉得自己真是多想了,就自己这个家,什么都没有,还怕什么来贼,贼来了都不知道拿点什么。
  和母亲吃完了饭,我开始准备着明天上学用的东西,感叹着暑假过的真快,明天又可以见到很久不见的同学们了,心里有些莫名的高兴着。
  母亲在外面喂着几只鸡,就听见林婶儿说道:“翠萍,喂鸡呢啊!”
  “嗯,人得吃饭,鸡也不能饿着不是,要不喂饱了她就不下蛋。”母亲回到;
  “嗯,可不咋滴,不下蛋的鸡养着浪费粮食,还不如剁了吃肉呢!”林婶儿笑着说;
  “母亲心里却咯噔一下,不下蛋的鸡,这不就是自己吗?母亲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
  林婶儿很久没和母亲说话了,今天怎么突然和母亲搭起话来了,难道就是看母亲喂鸡想故意羞辱母亲一番?
  这个林婶儿还真是可恶,话里有话的贬低母亲,而母亲又无力反驳,毕竟谁家养鸡都是为了吃鸡蛋,不下蛋的鸡没人会白白浪费粮食养着它们。
  林婶儿看母亲脸色不好,赶紧打圆场说道:“翠萍,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千万别多想……”
  母亲没说什么,可我看到林婶儿趴在墙头上那得意的神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哎!翠萍,你听说没有,王麻子那儿子去医院了,还是被救护车接走的。”林婶岔开话题说;
  “不知道,没听说……”母亲淡漠的回道;
  “好像不是什么好病,今天大春儿和他爸都去了,说是他们治不了,让赶紧去医院,大春儿也跟去了,我估计不是什么好病。”林婶儿说道;
  “啊,医院大夫厉害,肯定能治好的……”母亲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答道。
  “行了,不跟你说了,你忙你的吧!”林婶见母亲没心情跟她闲聊,也就不在自找没趣。
  喂完了鸡,母亲又带着我去了菜地,整整一下午,我和母亲终于把倒地的菜都扶了起来,虽然很累,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些菜长好了可以换钱,母亲也就不用再为学费发愁了。
  回到家,父亲已经回来了。
  和父亲一起来的还有占勇,见我和母亲进了屋,占勇和母亲打了招呼。
  占勇这个人我也很不喜欢,因为他和父亲是同类人,吃喝嫖赌啥坏事儿都干,尤其是和林婶儿私会的那晚事儿一直在我心心里忘不掉。
  因为这事儿,林婶儿还和母亲记了仇,可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件事儿到底是谁说出去的,一直疑惑着。
 
 
第55章 见钱眼开
  有那么一句话,“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我觉得父亲和占勇就是这样的人,俩人臭味相投,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占勇怕媳妇儿,从没和媳妇儿动过手,不像父亲,不顺心就拿母亲出气。
  其实,我没资格去说他们,毕竟母亲和大春叔也有着不太正常的关系,但那是被父亲逼的,母亲只是想有个人疼爱她罢了。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并代表不了母亲和大春叔的想法,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儿让我真的很难接受。
  占勇和父亲说着话,我以为父亲又会留占勇在家吃饭喝酒,但父亲并没有让母亲去做饭买酒,甚至提都没提。
  “壮哥,这个忙你帮不帮吧,你给个痛快话……”占勇问道;
  “到时候在说,不是哥不帮你,只是现在哥也很为难啊!你说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也不能答应白猛不是,你现在让我帮你不是给我拉仇恨吗?”父亲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说;
  “占勇,你说你跟着争这干啥,你是那块料吗!人家白猛父亲当这么多年的村长了,有多大的威望难道你不知道?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父亲说道;
  “有威望咋滴,我家亲戚多,真要比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选村长比的是啥,不就是谁家亲戚多么,我就不信他能比的过我家。”占勇不服气的说;
  “可我都喝了人家的酒,那可是好几百一瓶的酒呢,你就别为难我了行吗?要是别的事儿我肯定帮你,中不!”父亲看着占勇说;
  “壮哥,不就是酒么,我要是选上了,以后酒有的是……”说着,占勇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父亲;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兄弟给你的买酒钱……”占勇说道;
  “父亲接过信封,打开向里面看了一眼,眼中瞬间漏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这咋好意思,你赶紧拿回去!”父亲假意推辞着说;
  “这可不是收买你,你可别想歪了,这就是买酒的钱,和你帮不帮我没关系。”占勇说道;
  “行,那我就收下了,一会让你嫂子炒两盘,咱哥俩喝上。”父亲嘿嘿的笑着说;
  “不用麻烦了,我还有事儿,就不在这吃了,等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咱在好好喝上一顿。”
  “那行,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忙你的去……”父亲送着占勇出了门后赶紧回到屋里把信封里的钱拿了出来,在手指上吐了口唾沫点了起来。
  看着父亲见钱眼开的表情,我一脸的鄙夷,做人怎么能这样不讲信用,一点诚信都没有,既然答应了白猛就该替人办事儿。哪有这样的。
  “呵呵,这钱可真特娘的好挣,在炕上躺着就有人送钱来,奶奶的,不要白不要……”父亲无耻的笑着说;
  “他爸,这样不太好吧,你都答应白猛了,到时候你咋和他说……”母亲担心的问;
  “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什么,这钱我不要他也会给别人送去,等着吧,还会有人送钱来的。”父亲说道;
  “那到时候选举了你选谁……”母亲又问;
  “选谁?这还用问,谁给的钱多选谁呗,反正谁选上都是一个德行,都为了捞钱。”
  “哎!到时候你决定吧!”母亲无奈的说;
  人啊,总是见利忘义,什么狗屁兄弟情义,酒桌上说的信誓旦旦,义正言辞,但酒桌上的话真的不能相信,那都是酒后放屁,千万不能当真。
  在金钱和绝对的利益诱惑下,兄弟情义也会变的一文不值。
  我说的不是所有人,而是指那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人,就比如我父亲这样的,他的承诺就像雪山的积雪一样,随时随地都会崩塌。
  晚上,不好的消息从医院传了回来,王麻子的儿子得了尿毒症,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得这种病,这对于父母来说简直就是噩耗一样,瞬间能击垮一个人的心。
  而且据我所知,尿毒症这种病特别的不好治疗,需要长期的化疗透析,那也不一定能够治好。
  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但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这根本不是一个农村家庭能够承受的起的,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因此变得穷困潦倒,债台高筑。
  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吃着饭,白猛急匆匆的闯进了我家。
  我以为白猛知道父亲收了占勇的钱,来和父亲理论,可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样。
  白猛进屋对父亲说道:“大哥,有点事儿跟你说。”
  “啥事儿啊……”父亲心里没底,心虚的问;
  “王麻子儿子住院的事儿你知道吧!”白猛问;
  “嗯,听说了,咋了!”
  “没咋,孩子病的很严重,需要很多钱,王麻子给我打电话求我,让我在村里帮他借点钱,正好路过你这儿,我寻思着还是来一趟,看看你能不能帮他一把,也正好把你俩的矛盾解开。”白猛认真的说道;
  “啥病,需要多少钱啊,王麻子家不是挺有钱么?”父亲问;
  “尿毒症,挺严重的,暂时需要几万块钱,将来弄不好要换肾,那就不是几万块钱的事儿了。”白猛说道;
  “我滴个妈亲,这不败家了么,哎!”父亲吃惊的说;
  “跟你说正事儿呢,有没有想法借王麻子点钱。”白猛问;
  “我是真想借,不冲王麻子也得冲孩子不是,这么小呢得遭多少罪啊,真特娘的可怜。”父亲说道;
  “那你能借多少,我替王麻子先谢谢你了。”
  白猛一听有门儿,张口问道;
  “不是我不借,我是真的没有,我家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明天丫头开学了,学费我还愁上哪弄去呢!真的是有心无力啊!”父亲为难的说;
  “你就穷抠吧,得了,算我没说,本来也没打算指望着你,走了。”白猛说完,脸色不太好看的离开了我家;
  被父亲卷了面子,白猛哪能高兴,可我知道,我家是真没钱,就是拿个三头伍佰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妈的,老子才不傻呢,这是吃钱的病,有多少钱也得给你掏空,借你我估计八辈子也还不上,还不如自己吃点好的呢!”父亲见白猛走了骂骂咧咧的说;
  “他爸,你手里不是有占勇给你的钱么,要不咱就借点吧!多少无所谓,是份心意就行了,咱也别指望着人家还了,怎么说也是一份儿人情,孩子也怪可怜的。”母亲跟父亲商量道;
  “放屁!”
 
 
第56章 不是亲生的
  “老娘们懂个屁,借他我还不如喂狗了,你忘了他怎么打我的,怎么埋汰我的了!好歹不知的蠢货……”父亲骂着母亲说;
  母亲低着头,没有再和父亲说话,可我能知道母亲心里想的,同样做为母亲,孩子生病了,母亲是最有心里体会的,那种割肉般的心疼只有当妈的才知道,可父亲却没有一点的同情心,恨不得王麻子倾家荡产才好。
  一夜无话,那个黑影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背着书包去了学校,一路上心情格外的好,因为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学习玩耍,还可以不去看父亲那张臭脸。
  刚到校门口,就见到白猛的儿子白金宝和几个男孩子在偷偷的说着什么,然后看着我让我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感觉他们像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一样。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进了校园,不去理会那几个人的嘲笑,可我不搭理他们,并不代表他们不来骚扰我。
  就在我看着久别的校园,享受在那种欢乐的氛围中时,白金宝和那几个人跑到我跟前用语言对我进行了一番侮辱。”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骂我,我更是从来就没得罪过他们,他们却故意针对我,心里顿时来了一股火。
  “臭不要脸,滚开,不然我告诉老师了……”我用老师做挡箭牌吓唬着他们,可心里却很委屈。
  白金宝朝我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了,本来挺好的心情让这几个小瘪三给毁了。
  “脑子里回响着白金宝骂我的话。很是难听的话,却不知道它真正的意思。带着不好的心情和疑问进了教室,看着打闹的同学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白雪,怎么不高兴了,谁欺负你了吗?”同桌柳小妹问我;
  “没事儿,刚才让几条狗给咬了。”我说道;
  “咬哪了,我看看,要不要告诉老师。”柳小妹关心的问;
  “不用了,让我骂跑了,谢谢你小妹。”听到小妹的关心心情这才好了一些,给了她一个微笑。
  “小妹,我想问你个事儿……”我小声的对柳小妹说;
  “嗯,问吧,知道我就告诉你。”小妹认真的说。
  “你知道什么是表吱吗……”我悄声问;
  “白雪,这是骂人的话,你从哪听来的。”柳小妹急着说;
  “我知道是骂人的话,就是不知道表吱是啥意思,你要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就算了。”我看着柳小妹的眼睛问;
  “嗯!好像就是骂女人不守妇道,跟很多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身体不干净的女人。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怪不好意思的!”小妹红着脸说;
  我不知道她是从哪懂得这句话的意思的,但这两个字还是深深的伤害到了我。
  在我的印象里,母亲只和父亲一个人睡过觉,虽然后来有大春叔,但他们根本没在一起睡过啊,为啥白金宝要那样骂我,他又是听谁说的,不然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不可能这样骂我。
  如果说白金宝从大人嘴里听说的,那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母亲的坏话,难道是林婶儿?
  我猜测着,母亲向来与人和善,更不会说别人闲话得罪人,只有因她和占勇私会被我发现那件事儿让她一直记恨在心。
  或许真的是林婶儿在外面说了母亲的闲话吧!
  可我该怎么办,如果不阻止,白金宝他们肯定会告诉别人,都会嘲笑我的。
  可嘴长在别人身上,一时间没了主意。
  “白雪,想什么呢!”小妹推推我问;
  “没想啥,咱们读课文吧!”我揣着心事读起了书来。可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烦得要死。
  整整一天,我都魂不守舍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两个难听的字,那是骂母亲的,就像针一样刺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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