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傍上大款了呀。”
“是秦风在外头传吧，你别听她瞎说。”郑莜晓嗤之以鼻，“她整天在产业园里头睡男人，从她眼睛里看出去，哪个女人都有问题。”
费南田嘿嘿地笑，“不光是秦风，佳摄影的陈佳男也有说，但是大多数人也就是听听，傍大款是本事，你年轻貌美又有气质，后头没个大款才奇怪呢。”
郑莜晓斜眼睨他，“我就不能是白富美？”
“你要是白富美也太低调了吧。”费南田不大相信，“你刚来的时候，穿得朴素，付租金都困难，我还帮你垫过一回，你忘了？”
郑莜晓无语了，她那段时间在拍城市的流浪人群，皮夹子老是被偷，有时候看他们可怜，又会把钱都掏出来给他们，把自己搞得挺狼狈。有一次连家里钥匙都掉了，还被顾陌辰看了热闹。
她至今记得他的眼神，一贯的深邃里莫名带了些怜悯，很可怜她的样子。她当时就有点抓狂，“我只是遇到了小偷。”
他「嗯」一声，“我帮你请个保镖。”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然而在她下一次被偷的时候，真的有一个保镖出现了。哎哟，那事儿她真不想回忆。
回到费南田这边。
她试图挽回形象，“我第二天就还你钱了。”
费南田嗯嗯点头，“可能你就是那时候傍上大款的。”
第50章 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前男友
郑莜晓放弃抵抗了，闷声不响地把车子开进工作室附近的车位。
“这车多少钱？”
费南田对车很感兴趣，他开的是一辆破吉普，市场上能卖到八万块都是他撞上大运，“有个画廊收我的画，月底结账我大概能拿到二十几万，我打算换辆车。”
郑莜晓皱眉头，随便说，“三五十万吧。”
费南田无语了，“行，你牛逼。”
下了车，两人分别进去自己的小院，郑莜晓首先给顾陌辰发微信，“你送我的车多少钱？别人问我都答不上来，坐实了傍大款的谣言。”
顾陌辰正在去Q县的路上，他带了司机，自己坐在后排看文件。
听到微信的提示音，他没有立即抬头，等把一个段落的内容看懂吃透，才慢悠悠地拿过手机。
然后他莞尔，手指轻触屏幕，“你不能说是老公送的吗？”
郑莜晓回得极快，“那他们会传我小三上位。”
“要不要我帮你正名？”
“谢谢，不用。”
郑莜晓敬谢不敏，然后继续追问，“多少钱？”
顾陌辰无奈，只好把价码发过去，“包括交税上牌保险等等，一共六十五万三千。”
郑莜晓惊一诧，“我不是说三五十万吗？”
顾陌辰淡定，“超得不多。”
“行行，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了回音，她的头像是一张手绘漫画，漫山遍野的花，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就是欣欣向荣，让人心生欢喜。
他默默地看一会儿，然后把手机放回兜里，继续看文件。
副驾驶座坐着的西装笔挺的男子是他的特助秦牧，他是顾陌辰的学弟，两年前从美国过来这边，他本业是精算师，做特助有点屈才，但正是因为他的加盟，使得顾陌辰能够心无旁骛，迅速地掌控住中能的大局。
这时他转过身，“辰哥，刚才美国那边把齐一泽的资料传过来，我已经转发到您的邮箱。他确实是个人才，手上至少有两项跟中能有关的专利。其中一项可以用到和华宇的合作项目中，如果被竞争对手拿去，会很不利。”
顾陌辰的眼瞳明显地抽紧，他早就听过齐一泽的名字，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郑莜晓的前男友。
而且，从那天酒会的情况看，齐一泽对郑莜晓还有些余情未了的感觉。
只是郑莜晓的注意力一直都有跑偏，不见得能接收到他的意图。
想到这里，顾陌辰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沮丧。同样的，他也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知道她能接收多少。
“我估计他会被东华收编，如果那样对咱们的影响就不会很大。”秦牧还在推理。
“我看一下先。”顾陌辰淡定地说。
“好。”
秦牧不再多说，他手边也有文件，顾自打开细细钻研。
司机钱铎也是心腹，话不多，默默地开着车。
……
郑莜晓不知道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前男友齐一泽，因其手上握着的专利，成为A市，甚至于全国行业大佬的争抢对象。
为了参加晚上的同性恋派对，她正在恶补同性恋的知识。
为了方便回答问题，费南田在他边上搭了画架，给小波画静物画，两人一问一答，遇到某些不容易回答的问题，他就用画画的方式，看得郑莜晓面孔红一阵白一阵。
其间，她有做思考的模样，“网上说，同性才是真爱。”
费南田笑笑，也是实话实说，“和异性恋差不多的，或爱或不爱或离开或背叛，都有。”
第51章 这里的人对她没兴趣
深夜，城市的大半隐入寂沉的睡意中，另一小半的个别角落，霓虹妖艳美丽，人影如鬼魅。
城北的信义巷是酒吧街，每到这个时候，灯影迷幻，不过进出往来的，都是平时街上能见到的普通人。
A城治安良好，此地不远处就是派出所，这里看似杂乱，其实也很安全。
郑莜晓开着她的新车过来，但是没有停车位，绕了好几圈才在河道的角落找了个空地，勉强停一停。
下了车，费南田对着macan吹一声口哨，“屈才了哈，哥们。”
他很喜欢这辆车，查过车价，觉得没那么高攀不上，打算再攒一年钱，让自己的破吉普退役，换一辆天蓝色的macan。
“到时候咱俩就是产业园的保时捷双雄，把那些开甲壳虫的都给碾压了。”他还说豪言壮语。
开甲壳虫的那几位都是枭姐，郑莜晓做个吓趴下的动作，“你要拉仇恨别拽上我。”
费南田嘎嘎地笑两声，“不用我帮忙，你已经让人仇恨上了。”
郑莜晓知道自己蹭上摄影展，让园里几个搞摄影的嫉妒了，但是他们都是婚纱摄影的路子，跟她没有可比性啊。
郑莜晓决定无视他们，“你别跟着捣乱就行。”
费南田随便点头，“知道了。”
……
南庭酒吧这个名字听着就是暧昧，来之前郑莜晓还琢磨了一阵，费南田画了张很含蓄的图，她看一眼，无语地转过头。
丫的穿去古代，可以靠卖清宫图谋生。
这会儿两人走到一排楼前，费南田介绍，“二楼和三楼，全是南庭酒吧的场地。”
郑莜晓有点没想到，诧异地说，“挺大哦。”
费南田嫌弃她没见过世面，“这儿是A城的男同基地，能不大嘛。”
郑莜晓啧啧，“失敬失敬。”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问，“这儿全是男同，会把我这个女的轰出去么？”
“不会。”
费南田妩媚一笑，“我们都很nice的，这个酒吧的老板就是女的，偶尔这里也会有女的过来，大家聊得挺好的。”
郑莜晓连连点头，“那就放心了。”
上去二楼，里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大间，灯光挺暗的，走来走去的全是男性，看到郑莜晓进来，他们淡淡地看她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转开。
郑莜晓明显感觉出不同，异性恋男人看她的眼神多少带一点性的探究，但是这里的人对她没兴趣。
这个感受很新奇，她拐一计费南田，“你看我是什么感觉？”
费南田正在看不远处的一个帅哥，眼睛里有神采，他心不在焉地瞥她一眼，“是个人呗，还能有啥感觉。”
郑莜晓没话讲，看他这副模样，又不想打扰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你给我领个位子坐，然后你就忙你的去。”
“嗯嗯。”
费南田朝吧台看一眼，随手一指，“那边角落有个空位，你去那儿吧。”
郑莜晓坐去那个位子，四周围都是人，愿意和她聊天的却没有。她只有点杯饮料，然后找柜台里的小哥搭讪。
运气不错，小哥不是男同，他颇有兴致地站到她对面，“小姐怎么想到来这儿？”
郑莜晓眯眯一笑，“被朋友骗来的。”
“费哥吗？”
“你认识他？”
“当然，费哥是咱们这儿的常客。”
郑莜晓来了兴趣，“你在这儿干了很多年？”
小哥略有犹豫，稍后他点头，“算久了，到这个月底就两年了。”
第52章 所以真相是在这里？
郑莜晓接过他递来的饮料，笑眯眯地问，“他们会骚扰你吗？”
小哥摇头，“不会，他们很拎得清的。”
郑莜晓了然地点头，然后转过身，饶有兴味地观察起来。
这里大部分是一对对的过来，放单的那些，会随便找个位子坐，互相有观察，有喜欢的会上去搭讪，不一定成功，但是都挺有风度。
凑成对的会有些暧昧的动作，两个头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或者玩些酒吧常玩的游戏。
如果忽略掉性别，这个所谓的同性恋派对，其实就是个大型相亲会场。
而且从摄影师的角度来看，郑莜晓觉得可以拍的素材还是挺多的。
费南田也没有那么不靠谱，勾搭帅哥失败之后，他就过来找郑莜晓，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
其中一个居然是郑莜晓的大学学长，长发飘飘让很多女生心驰神往过。
“学长？”郑莜晓拖了长音，感觉自己踩到一地的心碎。
那人倒还记得她，友善地笑，“很失望？”
郑莜晓捂住胸口，“是心痛。”
费南田笑死了，使劲地推她一把，“哎哎，演得过了。”
郑莜晓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手臂往后撑一下，视线顺着就滑了方向。然后，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是常烨？
就是常青藤校友会时，她觉得可疑的那对夫妻，丈夫儒雅妻子低俗，所以真相是在这里？
她不确定常烨愿不愿意自己看到他，便迅速地转回头，继续和费南田嘻哈。
在费南田的引见下，她认识了十多对同性恋的恋人，她提出给他们做专题拍摄，基本都礼貌地回绝了。
理由也很一致，他们只想安静地做个男同，不愿意进入大众的视角被人评头论足。
郑莜晓表示理解。
费南田问她，“有没失望？”
郑莜晓无所谓地摇头，“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理解这方世界了么？还行吧。”
郑莜晓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楼梯下面冲上来好几个女人，领头的那个有点年纪，身形高挑，头发挽一个髻，她怒气冲冲，走起路来自带风雨。
边上的女人微胖，个子也不高，拽着她的手，一路说着好话，“大姐，您别这样，阿烨他要面子的。”
“里子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高个女气得抹眼泪。
郑莜晓眼尖，认出那个矮胖女人是常烨的妻子南方方。
所以，这是来……抓人的？
完全是下意识，她迈开大步，跨过去，“各位不好意思，这里谢绝女客。”
费南田意外她的挺身而出，却也跟着站过去，“对啊，你们别乱来啊。”
南方方认出郑莜晓，她也是意外，但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她拽着高个女，“大姐，这种地方都是有后台的，咱们别惹事啊。”
高个女犹豫，但是后头跟的两个女的没那么好惹，嘴巴里说话也不干净，“什么后台前台，这种乌烟瘴气把人带坏的地方，应该让人封掉。”
高个女听得精神抖擞，喉咙也响了，“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也不行，这里不让女人进。”郑莜晓很强势，“你们强冲的话，我们报警抓人的。”
“抓人？你知道我们家是干嘛的？你吓唬谁呢？”
“谁有空吓唬你们，我把话放这儿，敢进去骚扰酒吧客户，我们老板就敢让你们去局子里睡几天冷静冷静。”郑莜晓狐假虎威，演得很真实。
南方方还是拽着高个女，“大姐，您给阿烨留点面子吧，现在的人都有手机，万一被人拍了上网，他就完了呀。”
第53章 欠你一回人情
高个女像是被说动了，站在原地重重地喘气，却没有动。
静止了几秒，她突的扬起手，狠狠地抽了南方方一个耳光，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这个废物。”
郑莜晓吓一跳，“你……”
没等她说出一句话，南方方已经息事宁人地拖住高个女的手臂，声音略有哽咽，“是我不好，大姐，咱们走吧。”
一伙人来得突然，退得也是迅速。
很快，楼梯口就是静悄悄的场景。
郑莜晓心有余悸，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沉静得很，之前在干嘛，这会儿还在干嘛，不受半点影响。
费南田把她拽回吧台，小哥适时地送上一杯饮料，“女侠，这杯是老板请客。”
郑莜晓不好意思，“谢谢啊。”
小哥抿着唇笑，“幸好您挺身而出，否则我可能要被那个老女人抓上两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