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郑莜晓有想过。
她凉凉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现下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顾陌辰的眼瞳紧缩，他眯起眼，意味不明地看她一会儿，“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这一句，他转过身大步地离开。
郑莜晓看着他拉开车门上去。之后，黑色豪车划了一道绝美的弧线，汇入了车流的海洋。
第227章 SMT要买我哥的股份？
郑莜晓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却好久没有迈开脚步。
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是哥哥。
犹豫片刻，她点下接听键，“喂。”
郑骁铭心情不错，喉咙稍稍有点响，“妹子，天上掉馅饼了，SMT的总经理约我见面，听口气想要接手中能的项目，另外他给我透了层意思，SMT有意向收购华宇的股权。”
郑莜晓眉头皱起，容毅是打算吃两头？
“算好事吗？”她问。
“如果SMT肯收购华宇的股权，等于向市场传递合作的信号，很快就能稳定住人心。
咱们兄妹手上有六成多的股份，绝对的控股其实是不利于投资者进入的。我一会儿去见SMT的高层，如果这事儿能谈成，赵家的联姻就可以缓一缓。”
郑骁铭其实是来说这个的，昨天的电话里他感觉妹子被这事儿影响情绪了，稍有转机就来安慰她，顺便也给她通个气。
郑莜晓沉吟，“如果SMT收购的话，你打算卖多少股份出去？”
“不超过20%。”
郑骁铭说一个底线，“具体等我过去谈了再说。”
郑莜晓「嗯」一声，然后关照他，“你定住神，别被他们忽悠了。”
郑骁铭嬉皮笑脸，“放心，吃一堑长一智，哥哥现在精着呢。等这场危机过去，就去勾搭你喜欢的韩乐珊。”
郑莜晓嗤笑一声，揶揄他，“危机肯定能过去，韩乐珊你就未必追得到。”
“小看人啊，你等着。”郑骁铭乐呵呵地说，“那先这样，有进一步的情况我再和你讲。”
“嗯。”
郑莜晓应下来。
挂断电话，她若有所思了会儿，然后走去自己的车子。
容毅的电话一直占线，郑莜晓稳定情绪，首先驱车去到市里一个比较大的银行，那里可以租用保险箱。
等她办完手续，又放好东西，出来已经接近中午了。
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有容毅的未接电话，她连忙又拨回去。
“喂。”
那头的声音很稳健。
郑莜晓有一瞬的犹豫，然后她抢先问，“SMT要买我哥的股份？”
容毅很淡定，“有这个想法，而且……他就在这儿。”
郑莜晓秒懂，“你找个没人地方，我有话跟你讲。”
然后她直接挂断电话。
容毅略略无语，不过他已经习惯郑莜晓的作派，只得绅士地朝会议室的几位点点头，“不好意思，我需要出去打个电话。”
郑骁铭也在其中，他没想到今天的会面会这么正式，SMT的高层，包括容家主都出动了。
感觉被重视，心头却是警惕，早知道带宋阳过来，有他这个高智商在边上坐着，不容易被算计。
之前被密集地问了一通，心里头紧得很。
看容毅出去，他还挺高兴的。颇有风度的笑，“请便。”
……
郑莜晓坐在驾驶座上等容毅的电话，她有点紧张，手指在方向盘上点啊点啊，想不好怎么和他讲。
手机很快响起，她拿起来，点下接听键，直接就问，“你要收购我哥的股份？”
“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稳定信心啊。持股是最直接的信号，华宇的上下游企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把事情做绝，给华宇让渡出调整的时间和空间。”
第228章 我已经和顾陌辰办好离婚手续
容毅和郑骁铭说得差不多，但是郑莜晓觉得他是在忽悠，冷笑一声，“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奸商，趁机逢低入场呢？”
容毅哑然失笑，但他巧舌如簧，“在商言商，你这么理解也有道理。我虽然是容家主，SMT也是容家的产业，但是同样还有很多的股东，我做的每一个决策必须让股东得利，否则，怎么推动得下去。
华宇之前基础很好，这次是被人算计，SMT趁机入场，肯定有逢低入场的嫌疑，但是你要看最后的结局是不是对华宇有利。毕竟华宇这么大的体量，目前有兴趣且有能力撑它的企业不多。”
“肖建义手上有10个点，你打算怎么收回来？”
容毅信心满满，“这个你不用管，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郑莜晓沉默，停两秒，她说，“SMT不能成为华宇的第一大股东，我哥最多卖给你15%的股份。”
容毅犹豫，“这个我要核算一下。”
郑莜晓坚持，“这个是条件，你不能吃两头。”
“我探过你哥的口风，他的底线应该是20%。”
“不行，最多15%。”
郑莜晓也是言之凿凿，“那样，我们兄妹手上的股份只有46%多点，双方合作的时候，SMT也有腾挪空间。
华宇是我父亲辛苦创下的产业，他一辈子兢兢业业，我哥哥必须是董事长，而且要有足够的话语权。”
容毅想了想，“我们的底线就是20%，要不放宽到18%。”
“15%，不能再多了。”
“你如果今天离婚就15%，明天16%，后天17%，以此类推下去。”
郑莜晓略略无语，“好，就这么说定了。”
“还有别的事吗？你哥还在里头，我还要和他继续谈。”
“有。”
郑莜晓淡定，“我已经和顾陌辰办好离婚手续，15%说话算话。”
……
郑莜晓回去产业园，路过宠物店给小波买了猫粮和小鱼干，看到有鸡肉干，也买一点。
感觉之前有委屈到它，所以尽量补偿一下。
看到她的车子进来，秦风跟过来。
一前一后进的小院。
“最近怎么样？”秦风也是关心。
郑莜晓一边给小波拿小鱼干，一边淡然地说，“就那样，张又明卧薪尝胆了这么久，总要让他看到点曙光。”
秦风啧啧了两声，“我以前真是没看出来，张又明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安旭说他这把搞得很大，华宇真有可能会被他吃了。”
郑莜晓未置可否，“继续看吧。”
秦风是来宽慰她的，拖了椅子坐下，“华宇家大业大，你爸爸活着的时候肯定给你们兄妹留了后手，再怎么也不会惨到哪里去，其实也没啥的。”
郑莜晓直起腰，语气还是淡，“就是有点不甘心。”
“那倒是。”
秦风叹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爸爸当年多威风，他要知道张又明有这份心思，早就灭了他。”
这话郑莜晓相信的，郑成铎平时笑眯眯，实际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肖建义在他面前，装得跟个乖孙子似的，哪里知道竟是只咬人的狗。
双手抱臂，她神情平静，“没到山穷水尽，我哥应该扛得住。”
第229章 一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失恋状态
两个小时后，郑骁铭又打电话过来，这回的声音是非常之兴奋，“华宇有救了。”
“和SMT谈好了？”
“谈了个大概，容家主还挺好说话的，听他的口风，我只需卖给他们15%的股份就行。
另外的股份，他会想办法去收。我觉得可以接受，给了肯定的答复。
有SMT背书，从华宇出走的，尤其是签过保密协议的那些人，会回来上班。这批是技术骨干，一旦回归，对肖建义是很大的打击。”
郑莜晓「嗯」一声，“SMT打算什么价格收你的股份？”
“价格肯定不会高，但是他们只收15%，哪怕是送我也认了。”郑骁铭知道轻重，“现在最重要的是渡过难关。”
郑莜晓点头，“行，我知道了。”
“我现在回去，和宋阳好好商量一下，要把风头掉过来。”郑骁铭磨一磨后槽牙，恨声道，“老子要让肖建义好看。”
……
和哥哥通完电话，郑莜晓的心情舒缓了很多。原本她担心容毅说话不算话，现在看SMT能够在华宇这里赚到钱，有利就有鬼推磨，华宇这一把胜算会大。
这一头的心事放下，脑子里浮起了顾陌辰的身影。
想到他离开时的背影，玉树临风，清俊逼人，那件黑色大衣穿在身上格外地好看，但是他气场冷沉沉，没意外是生气了。
郑莜晓其实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两人结婚四年，就没吵过架。
见得比较多的是他幽沉的眼光，若有所思地看她。现在想想，他好像是在研究她？
郑莜晓不由自主地回忆，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一样，一点点的小细节都不放过。
小波过来看她，喵，你在干嘛？
郑莜晓叹气，“猫啊，我会不会在回忆里度过余生？”
猫哪听得懂，不过它有大招。轻轻一跃，跳到她的腿上：撸吧，撸完心情会好。
郑莜晓默了，把它扯到怀里抱住，小波的身体软软暖暖，可以慰藉她的空虚的心灵。
之后的三天，郑莜晓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失恋状态。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失恋，落在费南田的眼里，她应该是在为华宇担忧。
第四天黄昏时分，他大惊小怪地跑去她的院里，“我见到男神了。”
郑莜晓半躺在沙发上，眼皮挑起来看他一眼，“那又怎样？”
“没怎样，今天外宣部的人喊我过去做一支广告，我正琢磨呢，男神悄没声息地站到后面，我没发现，还在和边上的人开玩笑，但是那人没有回应，我才发觉气氛不大对。然后我回头，看到了他。”
费南田像个文艺青年，神气十足地说，“那一个瞬间，我感觉四周飘起了气球，天空都亮了。”
郑莜晓切一声，懒得搭理他。
费南田还是兴奋，“男神的眼睛超级漂亮，睫毛很长，他盯住我的时候，我心跳陡然加速，扑通扑通，感觉要跳出来啊。”
郑莜晓翻过身，不要听他讲话。
费南田一点不在意，扯了椅子坐到她边上，“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他看着气压很低，公司的人说他这几天都是这样，有几个做错事情的，被他盯得全身发毛，恨不得给他跪下。”
第230章 然后就会开启波澜壮阔的反攻大戏
“不说话而已，哪有你说得这么凶。”郑莜晓嘟喃着。
记忆中，他是疏离和淡漠的，虽然话少，却也从来不是压迫性很强的暴君形象。
“真的。”
费南田煞有其事地直起腰，“好几个人跟我讲，男神以前没那么冷，就是最近几天开始的。”
看郑莜晓不说话，他拍她一下，“是不是你给他气受了？因为华宇的事情？还是容家小姐的原因？”
郑莜晓瞥他一眼，“容家小姐又怎么了？”
这下把费南田问傻了，他挠挠头皮，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是听说啊，容家收了中能十个多点的股份，容家小姐是股权代理人，现在每天都来中能，好像还搞了个办公室，就在男神的斜对面。你不知道？”
郑莜晓冷不搭搭地掠他一眼，“我应该知道吗？”
“狐狸精就差上门勾引了，你这个正宫不需要加强防范？”
“有啥好防范的，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拿着也烫手。”
“你这属于高风亮节啊。”
“向我学习？”
费南田感觉不对，拧起眉头看她，“男神这几天冷得跟块冰似的，你呢每天都是有气没力的样子，你们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莜晓朝他挥手，“去去去，跟你没关系的事情少打听。”
说话间，手机响了，不过是费南田的，他看一眼，猛的一拍脑袋，“哎哟，差点忘了，袁朋约我吃饭呢。我走了啊。”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急吼吼地往外走。
郑莜晓深锁了眉毛，继续窝在沙发里头……难受。
诶，失恋是真的难受啊，胸口好像堵住了，呼吸都不畅通。
容毅说话还是算话的，SMT和华宇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没意外这几天就会公示出去，然后就会开启波澜壮阔的反攻大戏。
郑莜晓一直在等，只要这份协议签署完成，她就出去采风了。
只是卫薇薇那边出了点问题，她好像被渣学长套住了，短期内没办法离开B市。所以，之前说好的新疆之旅可能要泡汤了。
不过郑莜晓也可以去B市看卫薇薇。
说了这么久的渣学长，她也想去观摩一下，据说很好看，但是能好看得过顾陌辰吗？
郑莜晓现在唯一没想好的是，把小波放去哪里？
她正想着，手机里有微信的语音提示，拿起来看，心跳亦是加快了两秒。
“家里有你的快递。”
郑莜晓犹豫来回的，终于回一句话，“我还有些东西要拿，方便的话，我明天白天过去拿。”
“方便。”
淡淡的两个字，结束了这次对话。
郑莜晓拿着手机看半天，太阳斜过来，落在门廊的角落拉得老长的一道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