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是如何让她联想起来的?慕洵之只觉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这跟屈原有什么联系?”
陈若曦说:“都自尽啊。”
“……”
“你说虞姬会不会也被鱼儿吃?怎么大家没有投些米到江里让鱼儿别吃虞姬。难道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才区别对待吗?”
“……”
慕洵之完全失去了和她讨论这段历史的兴趣,但还是忍不住指出她错误的知识:“为什么虞姬会在江里?”
“啊?她不是自刎乌江吗?这么经典的故事你不知道吗之之?”
他隐忍的闭了闭眼:“那是项羽。”
陈若曦眨了眨眼:“不是虞姬吗?”
慕洵之一张脸黑到底,要不是顾及杨羡尺,他差一点就当场发作了:“那项羽自刎何处?”
“哦,原来在乌江自刎的是项羽啊,我还以为是虞姬呢。”
“……”
“那虞姬死在何处?是自刎没错吧?”
尽管慕洵之很不想回答,但真怕她把这段胡编乱造的历史讲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听,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次回答:“垓下,项羽营帐内。是自刎。”
陈若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所以是垓下歌。”
看着她扬起有些小得意的唇角,慕洵之嘴角一抽,继而说:“还有,刘邦安葬了虞姬。”
“刘邦?”陈若曦有些惊讶,忙问,“刘邦喜欢虞姬吗?”
“……”
他就不该提这一句,深怕她会没完没了的扯下去,慕洵之干脆不再回答她任何问题。
从餐厅出来后,杨羡尺和他们就此道别。上了车,慕洵之吩咐谭璟去附近的古玩街。
陈若曦知道,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淘一个给季桔送去。
车内,气氛还是老样子,谭璟开车,慕洵之闭目养神,陈若曦玩手机且喳喳不停。
临安是座古城,古玩的地方特别多,附近恰好就有一条街。不巧的是,路程才一半就下起了沥沥小雨,陈若曦无聊的伸手接了几滴雨:“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呀。”
“后备箱有伞。”谭璟说,“实在怕淋雨,也可以在附近找个咖啡店坐坐,等雨停。”
“不用。”慕洵之睁开眼,淡淡一句,“直接去。”
谭璟看了眼后视镜,点头说好。
这时,陈若曦抽回接雨的手,升起车窗,用带寒气的手去碰慕洵之的手,冰冷的触感立刻令慕洵之不悦的蹙起眉段,正要抽开手却被陈若曦攥紧,她笑的没心没肺,硬生生把一句威胁的话说的毫无气场:“不准逃!”
慕洵之没理她,依次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脸色铁青,怒气聚集眉间却没发作。
陈若曦察觉到他发怒的苗头,干脆把恶手伸向了他的脖子,冷他一下很快就收手,然后将屁股挪到离他最远的位置。果不其然,下一秒被气的浑身发抖的慕洵之从紧绷的双唇间硬生生挤出她的名字:“陈若曦!”
她身子紧贴车门,没心没肺地喊了句“到!”
在慕洵之要把她丢下车的前一秒,谭璟踩点开口:“车只能停在这里,直走三百米就是古玩街入口,伞只有一把,你们去,我在车上等。”
事实上,她只想要远离是非之地。
伞是透明的,不太大,两个人撑刚刚好,但慕洵之向来不喜跟人靠的太近,他撑着伞,拉开了点跟陈若曦的距离,伞往她身上偏了偏,确保她不会被淋。
大概逛了两三家店陈若曦才发现他的左肩湿了一块,揪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尖,用手擦了擦他肩上有水渍的地方,完全没有害人不浅的自觉,反倒把责任推到了慕洵之身上:“之之,你肩太宽了。”
“……”
雨越下越密,古玩街的人也越来越少,整条街,仿佛只剩慕洵之和陈若曦两人,踩着青石板,步调不紧不慢,一家又一家的逛,最后两人停在一家卖折扇的店铺。
陈若曦随手抓了把折扇,掀开扇面,竟是虞美人的水墨。
“之之,是虞美人。”她有些兴奋跳到慕洵之跟前,和他分享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悦,她用折扇遮住半张脸,露出灵动的眉眼,朝慕洵之眨了眨眼,“之之,我是不是也有几分虞姬风范?”
他上下将其认真打量了番,诚实摇头:“没有。”
“……”
没有就没有!他就非要说出来吗?平时要他开口比登天还难,这种时候他倒兴致勃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