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手的指尖紧了几分,秋屿有些艰难的开口:“……不是。”
“哪里不是了?明明就是,这阵子你一直都对我放心的很,让你别跟行程就立刻不跟了……如果今天你在场,这事可能根本不会发生!
我当然虽然没有整个都沉到水里,可也泡了半个身体下去,你都不知道湖水有多冷,我一口气差点卡在喉咙里,后来被人拉上来之后就更冷了,裤子衣服全湿了,贴在身上像冰块一样……”
面前女孩还在极力描述当时自己狼狈的惨状,哪怕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也没办法控制心疼和后悔:“对不起。”
他伸手握住她肩膀,指尖轻轻摩.挲,每一个字都带着自责:“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自己过来,我应该陪在你身边。”
郁盛觉得这次不能轻易揭过,重要的是,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在怪我自作主张,不想接受我的礼物罢了。”
“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郁盛一秒改口:“哪有你这样的,我花了那么多心思给你准备礼物,结果你还钱给我,什么意思啊?给你股份你不要,买车给你,你连碰都不碰?有这么嫌弃吗?”
郁盛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先前的郁气又上来了,红润的唇抿着,表情看着委屈的很。
她每说一句,他的心就疼上一分,他原本就对她毫无原则又无可奈何,这一次能坚持这么多天,早就已经到极限了。
“我怎么可能嫌弃,只是那些都太贵重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按住她头发揉了揉:“为什么非要送我东西?”
“我就是想给你东西,我想看你收到我礼物时高兴的样子。”
她说着,拉住他衬衣的衣襟,抬头看着他,“既然我送的礼物你都不喜欢,那你自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两人靠的很近,他一只手还握着他肩膀,另一只手停留在她发上,感觉就像是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更别提,她此刻还裹着浴.袍,带着水汽的黑色发丝贴着她纤长的脖.颈一路而下,消失在被衣领阻隔的锁.骨处。
纯黑发丝和白皙肤色相触,编织出一个旖旎的梦境,无声无息的诱着他,让他深陷。
空气里弥漫着甜柚和樱花的淡香,那是她惯用的香薰浴液,是她身上的味道,是代表郁盛的气息,这浅淡的幽香一丝一缕缠上他的手脚,缠得他几乎动弹不得。
她大概是在听见敲门声后才匆忙出来的,甚至没来得及将浴.袍完全拢好系紧……他甚至可以推断出她此刻浴.袍下,并没有像从前那样穿上T恤。
而这样的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问他想要什么?
他到底想要什么?
秋屿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沉着晦暗不明的光:“只要我开口,你什么都可以给吗?”
“可以。”
她点头说可以的模样可爱极了,让他的心脏酥化了一块。他看着她,眸底那些晦暗不明的光逐渐被汹涌而上的潮汐所吞没。
他听见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声,听见自己缓慢而冗长的叹息声,听见心里被他自己亲手筑起的高墙在一一倒塌。
“阿屿,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他的手从她的发顶缓缓移到她脖.颈处,他张开手指,轻轻握住她纤细的颈,用拇指的指腹感受她颊边柔软的肌肤。
想要什么?
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
——想要你。
——每一天,每一刻,心底的情绪都临近崩溃的边缘,无数次,想要丢下助理的身份,对你肆意妄为。
——那些事情,这样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可以吗?
——郁总,可以吗?
——小郁……可以吗?
郁盛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他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她却仿佛听见了什么。
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眼睛里。
这双她所熟悉的漂亮又温柔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眸光深处有一种逐渐翻涌而上的情绪,太过浓烈,她才刚刚觉察,就已经呼啸着排山倒海而来,霎时间将她整个人包围,困得她动弹不得。
有那么一瞬间,郁盛差一点惊呼出声。
不久之前,郁有枫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令她气愤不已的话自动从她的记忆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