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动工建厂，你去安排吧。我要回一趟盛国，把那边的机器设备运过来。”
“为什么要亲自去？交给亚度尼斯就好了。”
“他在这边，还有工作安排。”
黄黎已经渐渐习惯，牛小蜗雷厉风行的工作方式。
第二天，牛小蜗离开蜗牛少年，回到盛国。
安排好运送机器设备的事情后，牛小蜗来到杰克医生的私人医院。
杰克见到牛小蜗十分意外，他一眼就看出，牛小蜗周身散发的气质，与从前大不相同。
“你感觉怎么样？”杰克医生询问牛小蜗的病情。
牛小蜗神采飞扬，“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杰克医生对牛小蜗的回答，感觉吃惊。
“自从上次亚度尼斯告诉我，我的记忆混乱之后，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无论我脑海中的记忆，是真是假，我一概抛弃，再也不去相信。”
杰克怀疑：“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背负太多，过于沉重，如今我让一切归零，从头开始，反倒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杰克笑笑：“看来是我多虑了，牛小蜗！你果然与众不同。”
牛小蜗对杰克的赞美，置之一笑。
“有件事我还想问一问你。”
“你说吧。”
“汉森教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杰克有些难以启齿。
“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要你背叛你的老师，只是最近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什……什么事？”杰克的脸色突然变了。
“汉森教授主动来找我，为我治疗，是否另有企图？”
杰克猛地抬头，看着牛小蜗：“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第102章 你的软弱，我的无知
“新药并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安全可靠，可是汉森教授却极力推广宣传，我担心自己因为无知，做出什么错事。”
杰克紧张地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牛小蜗目光陡然凛冽，上前一步：“杰克医生，我一向尊敬您，请你告诉我实情。”
杰克后退一步，咕咚一声，跌在椅子上。
牛小蜗目光森冷，“既然你不肯说，那我来说。”
杰克看着牛小蜗，一脸惶恐。
“你的老师汉森教授，威尔逊大学的心理学权威，也是盛国心理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据我搜集到的资料显示，他一心想要成为盛国心理学界的领军人物，几年前他偶然发现自己有个学生，在毕业论文中提到一种新型治疗方法，于是把它当成自己的一个机会。”
牛小蜗说到这里，杰克的眼神开始躲闪。
“为了研究新药，汉森教授到处搜罗精神病患者，把他们当成小白鼠试验自己的新药。
经过六次的改进，终于发明出令他满意的新药。而那些被当做试验品的精神病患者，因为严重的后遗症，过得生不如死！”
牛小蜗顿了顿，看向杰克医生，发现他的眼中，隐隐泛起泪花。
“在你的私人医院里，我亲眼见过几个奇怪的病患，他们就是被汉森遗弃在这里的试药者，对不对？”
杰克的唇抿得紧紧的，似在极力克制什么。
牛小蜗突然大声质问杰克：“除了哈里，奶奶也是，对不对？”
杰克突然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牛小蜗定定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杰克站起身来，对牛小蜗深鞠一躬：“小蜗，对不起！”
牛小蜗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果然是这样！”
杰克现出痛苦的表情：“我一直在努力弥补这个错误。”
“所以你去炎国，研究炎医，想要找到新的疗法。”
“是的，只可惜，我还是眼睁睁，看着哈里和乔夫人在我面前死去，看着你再次沦为小白鼠。”
“你为什么不去揭穿他？”
杰克痛苦地摇头：“我也想过，可是他毕竟是我的老师，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真的做不到！”
“你很善良，但太软弱。有人死在新药之下，汉森是罪魁祸首，你就是帮凶！而我，也一样，我是受害者，同样也是帮凶！因为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做了宣传。”
“小蜗，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成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不必了！”牛小蜗大声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即将或者已经被新药坑害的人。”
杰克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要公开汉森的罪行，发表声明，告诉大家，新药存在极大地安全隐患，不可以使用。”
“不，不行。”
“为什么？难道现在你还要包庇他吗？”
“我……”杰克医生陷入两难之中。
“你不可能一直为他收拾烂摊子，哈里和奶奶已经死了，我也变成了这样。难道你非要看着更多的人，被新药害死才满意吗？”
“可是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还变的如此……精明强悍！”
“活的好好的……”牛小蜗重复了一遍杰克的话，突然将袖子挽起，手臂上道道狰狞的伤疤，赫然在目。
杰克医生突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牛小蜗。
“因为记忆混乱，我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精神崩溃。为了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我只好用刀子割伤自己。
这样子，你还认为我活的好好的吗？你还觉得汉森的新药没问题吗？你还想继续助纣为虐吗？”
杰克拉过牛小蜗的手臂，一道道伤疤，触目惊心，让他泪如雨下。
牛小蜗抽回手臂：“哭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汉森的罪恶，公之于众，免得更多的人受害。”
杰克仰起头，深深吐出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杰克带着牛小蜗，去找之前的试药病患，却发现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杰克问护士：“那些病患去哪里了？”
护士回答：“汉森教授派人过来，把他们带走了。”
牛小蜗懊恼不已：“糟糕！被他抢先一步！”
杰克后悔莫及：“都怪我，犹豫不决，错失机会。”
“没有他们，我们很难证明汉森的罪行。”牛小蜗有些沮丧，“只凭我一个人的证词，恐怕难以取信于人。”
杰克愁容满面：“汉森教授刚刚荣获盛国心理学界最高荣誉。风头正盛，想要扳倒他，恐怕很难。”
牛小蜗目光坚定：“就算再难，我也要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牛小蜗想了想，道：“上次他联系我，和他一起去做宣传，我拒绝了。现在，又从你这里，接走那些人，恐怕是对我们起了疑心。”
杰克道：“那我们只有另外搜集证据。”
“杰克医生，威尔逊大学里，有没有你信得过的人？”
“有！我可以秘密打探一下。对了，汉森教授有个习惯，他喜欢记日记，我想他研究新药的过程，一定会被详细记录下来。”
牛小蜗十分欣喜：“太好了，如果能找到，他亲笔写的日记，在法庭上，会比那些病患更有说服力。”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吧。”
“对不起，杰克医生！刚才我态度不好，冒犯您了。”
杰克摇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我只是不想将来后悔，因为你的软弱和我的无知，造成终生遗憾！”
杰克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圆头探针，递给牛小蜗：“这个给你！”
牛小蜗接过探针看了看：“这是什么？”
“这是超声波探针，可以刺激痛感神经。如果你下次再出现难以克制的时候，就用它刺激穴位，它会引发高频刺痛，让你迅速清醒。刀子就别用了吧。”
“谢谢你，杰克医生！”
牛小蜗十分感激，小心翼翼地将探头放进口袋。
杰克郑重道：“小蜗，半年后，我一定能让你彻底康复！你要坚持下去，等着我的好消息。”
第103章 蔷薇小院
半个月后，牛小蜗回到蜗牛少年。
看到操场东面空地上，一座工厂已经拔地而起，牛小蜗十分高兴。
看到牛小蜗平安回来，黄黎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亚度尼斯调侃她：“辛迪，你是掉海里了吗？机器设备早就到了，你怎么才回来？”
牛小蜗淡淡一笑：“有点事耽搁了。”
黄黎立刻关心地问：“什么事？你还好吧。”
“不关你的事！”牛小蜗丢下一句，快步走进工厂里。
黄黎呆愣在原地，亚度尼斯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别伤心，习惯就好！”
牛小蜗看到安装摆放整齐的设备，满意的朝亚度尼斯竖起大拇指：“做的不错！”
黄黎见状，更加心塞。
说好的一视同仁，为什么对他就那么冷酷无情？
亚度尼斯不好居功，讪讪一笑：“其实都是黄黎做的。”
牛小蜗淡淡「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黄黎心中郁闷，默默走出工厂。
牛小蜗瞥了一眼黄黎落寞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亚度尼斯不放心，追问：“辛迪，盛国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牛小蜗漫不经心的回道。
亚度尼斯有些怀疑，能让牛小蜗在盛国滞留半个月的，绝不会是小事。
只是牛小蜗嘴硬，只字不提，他也无从得知。
“别瞎想了，真的没事。当务之急是我们马上开工生产，盛国那边的老客户，我已经都联系上了，他们答应继续让我们供货。这是订单，你尽快安排生产吧。”
牛小蜗将一摞单子交给亚度尼斯，亚度尼斯仔细看过之后，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乔爷爷留给我们的财富，这些客户都是乔正公司的铁搭档，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我们。”
“太好了！我马上开工，组织生产。”
亚度尼斯十分高兴，可是突然间又开始发愁。
牛小蜗诧异：“怎么了？”
亚度尼斯发愁了：“这么多订单，我们的工人好像不够。”
“再招。”
“恐怕一时半会儿，招不来吧。”
牛小蜗转转眼珠，微微一笑：“我有办法。”
第二天，牛小蜗发通知，组织召开家长会。
家长会上。
牛小蜗站在台上，大声道：“各位家长，我今天请你们到学校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家长们忍不住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牛小蜗的意图。
牛小蜗扫过众人：“你们进门时，看到操场东边的厂房了吗？那就是我新创立的校办工厂，是专门生产排球和相关设备器材的。
现在工厂人手不够，想要招收一些新的工人。我想你们之中，应该有人会需要这份工作？”
牛小蜗一句话说完，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要是能在这里上班，不就可以天天看到孩子了吗？”
“是啊！我们也省的每月辛苦接送孩子了，只不过我们的吃住如何解决？”
“工资待遇如何，要是挣得太少，还不如回家种地。”
……
五分钟后，牛小蜗伸出双手，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讲台中央的牛小蜗。
“大家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下面我就来解答你们的疑虑。第一，工资问题，月工资保底三千，还有提成。
第二，吃住问题，学校提供宿舍和食堂，一切费用也由学校担负。第三，孩子问题，你们每周都可以进入教学区，探望孩子一次。”
牛小蜗话音刚落，就有家长高高举手：“我报名！”
紧接着，更多的人陆续举起了手。
黄黎站在人群后面，微笑地看着牛小蜗。
他和亚度尼斯招工时，跑细了腿，磨破了嘴，才勉强招来十几个工人。
牛小蜗这招一出，立刻就有三十多个家长报名，真是立竿见影。
牛小蜗略加挑选，选中三十个符合条件的工人。
亚度尼斯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送到家长手中。
三十位家长，当场签订合同，当天就去工厂里上班了。
牛小蜗对亚度尼斯说：“这些人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关照他们。”
亚度尼斯手底下有了工人，十分高兴：“遵命！”
忙碌了一天，牛小蜗疲惫地往回走。
蜗牛少年的教职工宿舍区，建在操场的西面。
一排排干净整洁的小院落，设计十分人性化。
每座院落还根据栽种的花草树木，取了不同的名字，让人感觉就像回到温暖的家。
牛小蜗的宿舍，是第一排第三座院落，名叫蔷薇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