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做恶人？”
“也可以请人教。”
“这样？”
宋小暖像是深思熟虑，老半天才接下一句，“可是我喜欢儿子，长得像你，帅满全球的那种。”
“那你是同意生宝宝了？”
“咱俩还没办酒呢，总不能大着肚子穿婚纱吧，好歹那也是我的高光时刻。”
言楚行摸摸她的肚子，幽幽地说，“那咱儿子或女儿就等等，最晚三月份，再来妈妈肚子里报到。”
宋小暖被他摸得痒，笑得扭起了身体。
正闹着，手机声响起来，听音乐应该是言楚行的电话。他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亲妈楚晏贤。
几不可察地皱一皱眉，转过头关照宋小暖，“我去客厅接个电话，没什么事情你先睡吧。”
他手臂扬起的时候，宋小暖瞟到屏幕「妈妈」二字，眉头也是皱一皱，不过她立时点头，“外头有点冷，你披件衣服。”
“嗯。”
言楚行点头。
……
走去客厅，言楚行点了接听键，没等他说话，就听到楚晏贤近乎失控的尖叫声，“是你干的，对不对？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对你舅舅下手。你对得起外公外婆吗？
我跟你讲，晏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宋小暖的，我要她赔命。
你听到了没有？我是不会放过她的，你要是敢拦，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我就当没生过你。你听到了没有啊。”
她哭声很响，气都喘不过来。
言楚行的眉头皱得极深，声音寂沉，“楚晏德怎么了？”
楚晏贤还在哭，但是她有听到他的话，哭声骤然大了起来，“果然是你啊，你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直呼其名，连舅舅都不肯认了。你要教训他我不怪你，但是你下手太狠了。你舅舅年纪大了，他经受不起了啊。”
电话落到言崇信的手上，他还算镇定，“你舅舅被人套了麻袋按到巷子里打了一顿，下手很狠，一条胳膊被打骨折了，还伴有内出血，正在市一医院抢救。你妈刚才心脏病发作，幸好在医院，我给她也开了个病房，你要不要过来？”
言楚行静了一瞬，答，“我马上过来。”
第370章 ：除了你，还有谁会替宋小暖出头？
电话挂断，言楚行回去卧室，他没有和宋小暖说楚晏德的情况，“我妈心脏病犯了，我要过去看看。”
宋小暖惊一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言楚行暗自叹息，看宋小暖的反应，他基本可以肯定，当年逼她签字的人就是楚晏贤。
也正因为如此，楚晏贤才会极力反对他们俩在一起。
弯下腰，在宋小暖的额头亲一下，声音柔和，“你继续睡，我去看看，没有大碍的话，很快就会回来。”
宋小暖略显慌乱，为了不让他看到表情，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很轻，“路上当心点。”
……
过去医院的路上，言楚行给杜向南打电话，“一个小时前，楚晏德被人套了麻袋按到巷子里打得很惨。你说有人在我们之前去H城做调查，但是你这边没能查出来路，你觉得会是那人下的手？”
杜向南听得眉毛跳一跳，“老二那天在说要这么弄的，不会是他吧。”
“不会，他若下手会跟我说的。”
“你要我查？”
“嗯，楚晏德被打肯定会立案，你找人跟一跟，挑挑线索，我想知道是谁？”
杜向南「哦」一声，他脑子也是严密，立时提出另一个线索，“之前那个实习生突然被调去银川，我猜刘荟应该知道内情。”
“刘荟和泽川关系尚可，让他去探一探。我妈妈心脏病犯了，我现在赶去医院，你这边有线索打电话给我。”
“行。”
杜向南没有多说，转手给严泽川打电话。
……
医院里很安静，楚晏贤因为过于激动，医生怕她心脏负荷不住，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所以言楚行到的时候，她已经昏昏睡着了。
言崇信满面愁容地坐在病床前，看到儿子进来，他扬起眉，语气内疚，“你妈以前体检都说身体很好，我就没当回事，这次突然发作心脏病，真把我吓坏了。”
言楚行拿了凳子坐到病床的另一边，眉头拧得紧，没有说话。
言崇信轻轻叹一声，“你知道了？”
“嗯。”
他点头……
言崇信顿了顿，“你舅舅确实混蛋，但是这次你把他揍成这样，救回来的话，就两两抵平吧。再搞下去，你妈会受不了的。”
言楚行抿紧了唇，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我干的。”
“不是？”言崇信狐疑地看他，“除了你，还有谁会替宋小暖出头？”
言楚行淡然地摇头，“我还不知道，不过这顿打如果真的如你们说得那么严重，那么我认了。不会再找他报仇，但是我也不会认他这个舅舅。”
言崇信心头有一丝喟叹，看他片刻，“你可以不认他，但是不要太张扬，还是要考虑你妈妈的情绪。”
言楚行看一会儿楚晏贤，毕竟是亲妈，他的眸中还是有不忍，低下头，“我知道了。”
言崇信知道儿子倔强，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
他没办法强求，叹一口气，他站起身，“我去手术室那儿看看，茵茵等在那儿，她和宋小暖的事情没关系，你别记恨她。”
言楚行掠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宋小暖要是迁怒的话，根本不会搭理我。另外，宋小暖和茵茵的关系也很好。”
他的意思很明白，宋小暖不干迁怒人的事情，他也不会干。
言崇信听得懂，连连点头，“行行，你们都是高风亮节。”
第371章 ：你是不打算认你舅舅了吗？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宋小暖睡得不太安稳，感觉到边上有声音，迷迷糊糊地掀开一条眼缝，“回来了。”
言楚行「嗯」一声，小心地掀开被子钻进去。
现在是深秋时分，外头有点凉，连带着他的身上也有点冷。宋小暖悄眯眯地缩一缩脖子，身体却靠过去。
“你妈怎么样？”她问。
“没啥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他抱住她，脑子里是楚晏德被绷带包了全身的惨样，这种事情瞒不住，于是他也说，“我舅舅被人打了一顿。”
宋小暖原本有些迷糊，听到这一句，脑子里像是闪了灵光，一下子清醒了，但是她没有问，身体窝进他的怀里。
言楚行不想让她起疑心，声音很淡，“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用麻袋套住狠揍了一顿。皮外伤就不用讲了，面孔肿得像个猪头。
另外左手臂骨折，胸口断了两根肋骨，其中一根戳到了肺，紧急抢救两个多小时，才算保住命。这一回他吃足苦头了，起码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宋小暖轻轻地「哦」一声，隔了好久才说，“你妈就是因为这个，才心脏病发作的吧。”
“嗯。”言楚行低下头，语气还是淡，“我舅舅不是什么好人，一辈子干了很多缺德事，有人找他报仇也是正常，我妈得接受这个事实。”
宋小暖拧一拧眉，“抓到打他的人了吗？”
“打人的是行家，找的是没有监控的盲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这种案子很难破的。”
宋小暖像是舒一口气，然后她打个哈欠，轻声道，“我很困，睡了。”
言楚行给她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又抚一下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嗯，我也睡了。”
……
第二天，言楚行又是被手机音乐吵醒的，还是亲妈楚晏贤，与昨晚的歇斯底里比，她这会儿的声音相当冷静，“你舅舅痛了一晚上没睡好，你过来看看他。”
言楚行披了衣服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此刻晨曦初起，没有灯光的衬映，远处的标志建筑朦朦胧胧。
他沉思，良久才开口，“我又不是医生，过去能有啥用？”
楚晏贤顿时哽咽，“你是不打算认你舅舅了吗？”
言楚行不想刺激她，模棱两可地说，“医生说您今天可以出院，晚点我过来接您。”
他避开话题的意味相当明显，楚晏贤有点无奈，“阿行，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舅舅再不好，他也是你外公外婆的儿子，你妈的亲弟弟。”
这种属于老生常谈，言楚行听了没什么反应，话筒里一片沉寂。
楚晏贤没什么办法，只好挂了电话。然后转过头和言崇信哭诉，说儿大不由娘，没想到阿行会对晏德这么狠心之类的话。
言崇信没啥办法，心道你弟弟被人打你心疼。你怎么不想想，宋小暖那会儿才十三岁，被你弟弟打得那么惨。
昨天晚上言楚行有找宋小暖被打的照片给言崇信看，他当场抽一口冷气，正气感爆棚之下，立时觉得楚晏德的那个猪头属于打得其所。
但是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老婆有心脏病，他要悠着点。
第372章 ：楚晏贤和宋小暖在关怀医院里打了照面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言崇信第一时间封锁了这个消息，所以S市算是风平浪静。
晚上饭局，大包厢里遇到许久未见的祁岳，两人还团团圆圆地打了招呼。
坐下来，刚好挨着坐，酒过三巡，祁岳悄眯眯地问他，“听说你小舅子被人狠揍了一顿，伤情怎么样？”
言崇信诧异，心道你丫的消息这么灵通，这都能知道？
脸上摆出些苦意，话语却是说得轻描淡写，“我这个小舅子，年纪这么大了，还一天到晚地在外头闯祸，被人揍一顿也好，说不定以后会消停点。”
祁岳点点头，然后又问，“贵夫人一直宠着这个弟弟，这回肯罢休？”
言崇信皱眉头，觉得你问得是不是多了点？
“不肯罢休又能怎么样？也不知道小舅子招惹了哪尊大神，找来的人都是专业的，警察也查不到。算了，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
答完这一句，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挖一个祁岳的新闻，“听说你打算出售澳洲的产业？”
祁岳笑着点头，“言董消息很灵通啊。”
言崇信不动声色，心道老子知道你很多事情呢，你要揭我的短，我也有大把的刺可以拔。
然后话题转到商业上头，都是老奸巨滑的商业大鳄，一来二去聊得也是投机。
……
杜向南那边查得不顺利。
对方确实找的高手，动手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有几个避无可避的地方，提前做了破坏，正式动手的时候，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监控。
总之就是一句话，没有找到证据。警方束手无策，苦主这边，由言崇信做代表，说不再追究。
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你不追究，警方就可以不管的。该有的侦察手段都没落下，兢兢业业地忙了几天，最后的结论是打手是外地请来的，搞不好还是国外偷渡进来的，早就拿钱走人了。
只能当无头案来处理了。
杜向南在群里通报了结果，最后做总结，“这人级别很高，一般人玩不了这么高端。”
付钧这个耿直BOY，说话还是不讲究，“宋小暖还有这种靠山？”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
严泽川立刻跳出来解围，“别瞎讲啊，宋小暖的靠山是咱们老三。”
言楚行没搭理这茬，淡淡地打一行字，“刘荟那儿打听得怎么样了？”
严泽川发一个沮丧的表情，“刘荟也去银川了，今日财经在那边有个活动，至少半个月才能回来。不过你放心，只要她在N市落地，我一准把老底给你挖来。”
所以，这事儿暂时就这么着了。
……
整件事情最闹心的是楚晏德，脸上身体还都肿着，折断的手臂和肋骨痛得要命。
老婆对他爱搭不理的，送回家肯定不会好好照顾。楚晏贤找了关系，索性把他送去了S市最好的那个关怀医院，和宋寅初做了病友。
当然，两个病区隔得挺远，一时半会是碰不到的。
言楚行不打算认楚晏德这个舅舅，就没关心这件事情，不知情，所以没有给宋小暖预警。
一周后的某一天，楚晏贤和宋小暖在关怀医院里打了照面。
第373章 ：恶人要有恶人磨
宋小暖是大写的尴尬。
楚晏贤却是怒意满满，她并不知道宋小暖的舅舅也住在这里，以为她是来看楚晏德笑话的。
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
宋小暖不知道楚晏德也在这儿，莫名其妙地看她，“我是过来看病人的，是挡了您的道吗？”
然后她往边上挪一步，“您请。”
楚晏贤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但是她对宋小暖的怒意甚重，现在事情搞开了，有一肚子的火要发泄。
手指点住她，“你不要以为搞定了阿行，就能在言家为所欲为，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总有一天要还给你的。”
宋小暖微皱起眉，心道：第一这女人是言楚行的亲妈，不看僧面看佛面；
第二她有心脏病，惹不起啊惹不起。
所以，她礼貌地笑笑，“好的，我知道了。”
楚晏贤不是泼妇，不会撒泼骂人的招数，被她的这个好脸色给吓住了。
还是生气，心里却有顾忌儿子，为了这个女人他不认舅舅，搞得狠了，不认她这个妈该怎么办？
各有顾忌，场面就此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