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见不得自己妹妹这么作死，忙拉住她，“好了，陆野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虽然他荤素不忌，男女都打，但那也仅陷入触碰到他的底线。”
程千娇也想了想，“也是，我这么多年没见过陆哥哥打女人。”
江安：“……”这么说，她还是个幸运儿？是……底线？
程安这时候也正经了起来，“你这脸肿成这样，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江安说：“就跟别人发生了点小意外，不用担心。”
程千娇不放心的继续问：“真的吗？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陆哥哥，他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江安：“……”
？
江安作为西安人，她口味偏辣，而作为北京人的程安和陆野口味偏甜，这点江安在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程千娇算是一个例外，她非但不爱吃甜，反而无辣不欢。
江安一开始想做红烧鱼，但念及两人不太能吃辣，想着还是少放点辣椒。她照着手机上准备好了材料，然后开始杀鱼。其实她并没有杀过几次鱼，大学毕业后她留在了章阳，开始了全职写小说的日子，社交几乎就是气候好的时候每天去公园遛一圈，和大爷大妈唠唠嗑，同时也收获了不少大爷大妈的青睐。
她不甚熟练的刮掉了鱼鳞，然后划开鱼肚，想着把里面东西都掏出来。这是当年周清源告诉她的，她有一天特别想吃鱼，又不想一个人吃，就想着约周清源。结果那人说他在菜场，马上买鱼来她家做。
他杀鱼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见她看得认真就随口体力句，“你以后杀鱼就记住，鱼肚里面的都弄掉就行了。”
江安并不感兴趣，也就是想吃的时候馋得慌这才巴巴的看着的，结果让他以为自己想学，她听后胡乱的点点头，“嗯嗯。”
她着敷衍的以为太明显了，周清源失笑一声，“算了，大不了以后我给你做。”
当时的江安不以为意，想着就算他不做自己也可以点外卖，结果现在确实后悔了，这鱼肚里面东西这么多，怎么拿啊？
无奈之下她只得给周清源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声刚响就接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江安，怎么了？”
江安接着电话，手里的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鱼头，“清源，鱼怎么杀啊？”
“什么？”
江安自己都觉得搞笑，“我买了条鱼，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周清源这下明白了，轻笑了一声，“我给你打视频。”
江安“哦”了一声，电话挂断，下一秒视频打了过来，江安接起视频把前置换成了后置。视频对面的人西装革履，笑容温和：“你让我看看你处理成什么样了？”
“喏，鱼鳞刮了。”
“你离近一点，我看一下鱼肚子上鱼鳞刮干净没有。”
“那应该没有，”江安笑道：“我忘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摄像头换了回来，把手机支在了桌上，开始刮鱼肚的鱼鳞，“然后呢？”
“然后在鱼肚子上划一个口子。”
“这样吗？”江安小心翼翼的划口子。
“小了，划大一点，”周清源好像声音一直都是很温和的，“江安，它已经死了，不怕疼了。”
江安回答得理直气壮，“哦。”
周清源：“然后把里面内脏都掏出来。”
江安看别人杀鱼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自己动手的时候总觉得有点血腥，半天菜给掏干净，“然后就行了吗？”
“还有鳃呢，也不能要。”
“哦，”她又根据指示把鳃掏掉，“是不是洗干净就好了。”
“对。”
江安松了口气，心里成就感满满，“挺简单的嘛，等回去我给你做。”
周清源眼波含笑，“出去一个多月，你都快把我忘了吧。”
“哪有？”江安立马反驳，“我忘谁也不敢忘您啊。”
周清源眼神无奈，“你就贫吧。”他说着突然眼睛透过屏幕看向了她后面，江安也往后看去，“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帮你，”陆野看她满手的血，找了盆舀上水，“你先洗一下手。”
桌上被江安摆满了，他只能把盆放地上，江安蹲下洗手，手机显露出来，两人面面相觑。
江安洗了手，顺便问道：“另一条鱼应该还活着吧？”
陆野静静和手机里的人对视，没听到她的问话。
江安狐疑了看他，扯了他裤腿一下，他回过神问她：“怎么了？”
“另一条鱼还活着吧？”
“活着的。”
“那就好，提回来的时候就剩那么一点点水了，看着都快不行了，还以为要死了呢。”
陆野又找了盆舀水洗鱼，“放心吧，再活个三两天不是问题，到时候路修了，你想吃我在去买就行。”
“你还会洗鱼啊？”江安还真没见过他下厨。
陆野笑了声，“我只是做饭不好吃，但是洗菜杀鱼我是会的。”
“那好呀，下次你来杀鱼洗菜，我负责烧。”江安随口说道。
“好。”
“好？”江安有点意外，“真答应了？”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陆野把洗鱼的水倒进一个盆里，打算一次性端出去倒了，“以前做面做得多，况且我问过你需不需要帮忙，是你不要的。”
他说着端着水出了厨房。
周清源州了皱眉，“江安。”
“哦，对对对，还有你，”江安赶紧站起了身，“鱼处理完了，我要做饭了，等回去给你做。”
周清源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就直接挂了，“刚才那是谁啊？”
“刚才那个？你说陆野啊？”
“名字叫陆野？”
江安又开始剥蒜，注意力也没在手机上，，没注意周清源神色已经与最开始的轻松不一样了，“他也是到这来找灵感的，是个很厉害摄影师，”说着又看了眼门口，神秘兮兮的说：“帅吧？”
周清源勾了勾唇，“帅。”
“我也觉得帅，特别酷。”
周清源看着她脸上安然的笑容，顿时觉得不安，“江安，我……”
“好了不和你讲了，下次聊，拜拜。”
周清源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他看到之前那个男人拿着空盆进来了，他之前看过他的脸了，确实帅，眼下在一看全身，确实酷。
陆野把盆放下：“弄菜洗菜我来吧，你负责烧。”
“好，”她把剩下的蒜递给他，又看起了手机，“呀，要先把葱姜炒一下，还是一起吧，比较快。”
她说着就开始洗葱，陆野蒜也剥完了。
江安根据网上教程一步步往下做，要做完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最后三十秒。”
“什么三十秒？”
江安打开手机计时，“上面说放入五香粉后三十秒。”
“……”陆野有点无奈，“没必要这么计较吧。”
江安守着时间关了火，还不忘打击他，“所以你做饭才不好吃。”
“……”
程千娇已经闻着味进来了，“好香啊！什么时候开饭啊？”
江安冲她努努嘴，“把鱼先端出去吧，鸡蛋马上炒好了，我再炒个菠菜就好了。”
程千娇还想唠两句，瞥见蹲地上洗菜的陆野，转了转眼珠，识趣的出去了。
“菠菜生炒吗？”
“对啊，”江安已经开始盛鸡蛋，“怎么了？”
“没吃过。”
“我之前也没吃过，”江安笑了笑，“说起来，我第一次吃还是两年前，清源哥给我做的。”
陆野洗菜的手顿了一下，“谁啊？”
“哦，对，”江安这才想起来，“就刚才和我开视频那个，不知道你看没看到。”
他点头，“瞥了一眼。”
江安继续说：“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特别会做饭，说起来我当初靠章阳的大学就是因为他，他比我大，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要毕业了，在外面租房住了，那时候就想着要是吃惯了食堂的饭就可以去他那里蹭饭，后来…唉行了，菠菜都被你洗烂了。”
陆野这才发现手里这两棵菠菜都要被自己撕碎了，他有点尴尬，忙扯开了话题，“后来怎么了？”
江安一边往锅里倒油，一边继续讲：“后来我室友实在太能折腾了，三天两头在宿舍做吃的，我渐渐的就忘记蹭饭的事了。”
陆野低声道：“中国好室友。”
“什么？”
“没事。”
“真的没事？”
“就是觉得你室友是个好人。”
江安颇有同感，“但那时候两个月我就胖了十斤，清源哥见我的时候都吓住了，一个劲的问我发生了什么？”
“菜糊了。”
江安忙转头翻炒，“没糊啊。”
第23章
“那可能是我闻错了。”陆野说。
江安果然信了，“我就说嘛，我厨艺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把菜炒糊啊。”
很快菜上了桌，程千娇张嘴就是拍马屁，“江安姐姐你真厉害。”
江安：“随便做做。”
几人安静的吃着饭，程千娇突然问：“对了江安姐姐，我好像还没问过，你是哪里人啊？”
“西安。”
“好地方啊，兵马俑很出名啊。”
“没什么好看的，早就看够了。”
“可是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那行啊，”江安笑笑，“什么时候我请你去，我给你做导游。”
“好啊。”两人就此事达成共识。
程千娇扒着饭，悄悄看了眼江安，像是不经意的问起一样，“对了，江安姐姐，你最近有和顾大哥联系吗？”
“顾大哥？”她有点迟疑，“顾林风吗？”
“对啊。”
“没有啊，”江安不知其意，“我和他并不是很熟，怎么了？”
程千娇低头扒饭，“没事，就随便问问。”
“是吗？”江安将信将疑。
“嗯。”
见她一脸无所谓，真像是随便一提，江安也没在意。
“江安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安静了片刻，程千娇又突然开口，江安又懵了，“什么？”
程千娇看起来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我就是好奇，你没想过吗？”
江安闻言真就想了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真想过。”
“什么样？”
“阳光，开朗，少年，不抽烟，不喝酒，能逗我开心，最好喜欢打篮球，我话不是很多，希望他话能多一点，能调节一下气氛。”
程千娇：“这样的应该挺好找吧？”
“不知道，”江安语气无辜，“反正没遇到。”
“那现在呢，你刚才说的是像我这么大时候的择偶观，现在呢？”程千娇又问。
“现在的话，没那么多要求了，觉得合得来就行了。”她满不在意的说。
“那你会介意比你小或者比你大的吗？”
江安停下筷子，突然觉得这小妮子目的好像已经很明显了，“你说谁啊？”
程千娇突然心虚起来，“没谁啊，就好奇嘛。”
江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不逗她了，“首先需要搞清楚一件事，大多少？”
“多少？”程千娇想了一下，“七八岁的样子吧。”
“没问题啊，不是很大。”
“哦。”程千娇看起来一下子就高兴了。
？？
是夜，周围房屋陷入一片漆黑，夜空中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程安手拿两罐啤酒，抛给了陆野一罐，在他旁边坐下，“这大晚上的你干嘛呢？借烟消愁？”
陆野右手夹着烟，左手接过啤酒，食指微微一屈，“嗒”的一声，啤酒拉环应声而开。
见他象征性的喝了口酒又继续抽烟，程安好奇心更重了，“你不会有心事吧？”
“没，”陆野几口抽完那支，一眨眼又点了支，“最后再抽一次。”
“最后？你不会没钱抽烟了吧？”程安有点好笑。
“戒烟。”
他不咸不淡的两个字倒是让程安惊住了，“你这老烟枪戒烟？”
“嗯。”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程安冷嗤一声，“不说我也知道，看上江安了吧？”
陆野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多好啊，我和你认识将近三十年了，还能不懂你？”程安洋洋得意，“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愿闻其详。”
程安喝了口啤酒，姿态看起来十分悠闲，慢悠悠道：“江安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让她去求你，让你带她去集市，我原以为你是不会同意的，没想到你同意了，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乖巧中带点小坏的姑娘，更别提这后面三番两次带着人家出去玩了，现在居然还要为人家戒烟。”
“行了，”陆野轻飘飘瞪他一眼，“滚回去玩你的游戏。”
“哈哈，狗急跳墙了吧，”程安躲开他一脚，一口喝完酒把酒瓶扔他面前，“得，你就自己慢慢戒烟吧，睡觉去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