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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文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在商灵的催促下命令弟子打开了画轴。
《星海》的全貌终于得以呈现。
那广袤神秘的夜空中，挂着璀璨夺目的星，星光照耀在沙滩上，拉出两个互相依偎的影子。
在场的美术生都不免为之陶醉。
宋柠更是折服于威尔的技巧和感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而她身边，周归珩正垂眸看着她。
“丫头，”商文突然喊道，“我看过你的作品。”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随着他的视线去看他说的到底是何人。
出乎意料，不是老先生的孙女商灵。
老爷子盯着的，倒像是名不见经传的宋柠。
商灵更是没料到自己的爷爷竟然会主动向宋柠搭话。
商文是个感情淡薄的人，即使是自己都跟他算不上亲昵，若不是自己在画画上有些天分，他也不会愿意教授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一起让人无法忽略，宋柠于是怔愣着抬头，见商文还在定定看着自己，不由反问，“您是在说我吗？”
“嗯，”商文摸了把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机缘巧合下，见过你的作品。”
“你很有灵气啊，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
众人哗然。
商文可是画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且这么多年只收了三个弟子，这三人现在都已经是可以独立开展览会的人了。
被他主动收徒，前途不可限量啊。
宋柠眨眼，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周归珩。
他弯唇笑，顾忌着宋柠还没正式毕业，只好委婉提醒，“老爷子很多年没收徒了。”
宋柠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却一反众人想象，淡定地说了句，“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暂时没有拜师的打算。”
商文挑眉。
周归珩微笑不变，像是早就想到她的回答。
商灵暗暗捏拳。
她的毕业晚会，请来了她一直倾慕的人，爷爷还特意拿出画作来庆祝。
她本以为，自己今晚会是最光彩照人，可没想到，却被人抢了风头。
“你这小丫头，胆色过人呐，”商文忽然评价，看起来倒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扫面子，“既然如此，老头子我也不强求。倒是你的画风跟近期的一个新起之秀S很像，你可以在网上搜到他的画稿好好学习一下。”
宋柠点头，真心感谢：“我明白了，谢谢您。”
这个插曲过去后，商老爷子就率弟子离开了宴会，反倒是周归珩没有立刻离开。
商灵一个人闷闷地喝酒，苏笑拿着高脚杯晃到她身边。
“这宋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今天谁才是这宴会的主角。”苏笑状似愤慨道。
商灵仰脖的动作一顿，“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苏笑抿唇笑，没回答，言语中充满暗示，“也难怪啊，毕竟周总那样闪闪发光的人物，谁会不觊觎啊…”
闻言，商灵眸色一暗。
经过刚刚商文那一举动，梁小元怕宋柠再被骚扰，机智地带她躲到会场的后花园，这里灯光暗，没几个人会来。
只是刚一到，梁小元就突然肚子痛，只好把宋柠留在了原地。
宋柠百无聊赖地抬头数天空的星星。
数到第十六颗时，夜风缓缓吹起，荡起了熟悉的雪松香。
宋柠蹙眉，往来时的方向去了几步。
一眼看到了周归珩，以及，他面前的商灵。
灯光忽明忽暗，宋柠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只依稀看出，商灵像是喝的烂醉站都站不稳，在她要倒到周归珩身上时——
周归珩轻轻躲开了。
紧接着，乔特助从阴影处走出，及时扶住商灵并把她带离了这里。
宋柠收回目光，自己都没发现刚刚已经快要打结的眉毛不知何时放松开。